贤淑轩中,季璃曲正在修剪着盆栽。
“娘”云烟清领着慕霖走了进来可以说这是她第一次来母亲的屋中,往时不是母亲来她翠柳轩来闲谈就是她去父亲的书房两人见面说说,从没来过贤淑轩。季璃曲闻言抬头一见是女儿连忙欣喜的说道:“袭宵还不快准备茶点,真是的,小姐来了你也不通知一声。”
“夫人稍等片刻,袭宵这就去准备。”袭宵掩嘴一笑,慢慢退了下去。
“娘亲,女儿这次前来是想跟你商议一下万彩宴的事情。”云烟清说明来由。
季璃曲听闻浅浅一笑道:“女儿不必再说,娘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只是··你从小就不爱女儿家的这些技艺,这离万彩宴的时日也不多了,纵使你拿的乐器比她们好但你不会又有何办法?”季璃曲愁眉不展忧愁道。
云烟清上前安抚了一下季璃曲露出一脸自信道:“娘亲只需把宴会需要的东西给我,我定不会让云府娘亲丢脸的。”
“是呀夫人,你看先前我们都以为小姐大字不识一个,可最后嘞,小姐博学多才,还有一手好字呢,你就放心吧,更何况这次出宴还有相爷夫人,从小小姐就被相爷呵护着一定会帮着小姐的,夫人又何必如此担心。”慕霖这丫头在云烟清回来后就被云烟清重视了一番,也着实让云烟清另眼相看,这丫头可以再精心培养一番,不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季璃曲听闻眼睛一亮道:“烟儿会识字还会写,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会一样什么都好说,烟儿来。”一股希望从内往外散去,拉起云烟清的手往屋内走。
只见云烟清依旧亭亭玉立的站在原地面带温柔感激道:“烟儿在此先谢过娘亲。”
季璃曲一愣随机眼眸闪过一抹满意道:“母女之间还说什么谢与不谢的。”
走进季璃曲的内房,房间不算奢华很是朴素充满着诗意,在那木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艺品,文房四宝、乐器、女红的用品,更是有舞服、舞剑、皮鞭涉及到女子所有技艺的物品都应有尽有,云烟清不由眼眸一亮这些陈列在眼前的物品每个都是做工精细,花纹独特,材料亦是十分珍贵罕见,价值不菲很有艺术价值,想当年娘亲一人艳压群芳,幽侯第一才女不只是说说而已这么简单容易。
“烟儿快看看,这些可都是娘当年的嫁妆呀!”季璃曲深深地看向这些艺品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云烟清心里亦是一股温暖,这个娘真的很爱她,很爱她,甘愿把嫁妆拿出来。
莲步走向艺品处,先看起了乐器,这里面的乐器真的很多:竹笛、琵琶、古筝、古琴、扬琴、阮、月琴、箜篌、总之拉弦乐、弹拨乐、打击乐、吹奏乐文雅的乐器应有尽有,云烟清随手拿起古琴纤纤玉手随意在弦上一划而过,不懂之人定是看不出什么,而像季璃曲这种相当于行家的人一眼就识破了云烟清不仅会乐器而且道行还不低,面色有些惊讶但难以遮住那激动的神情。
云烟清试了一下古琴的音后蹙了一下眉转而问向一直杵在原地的季璃曲道:“娘,京城官宦家的千金都流行什么乐器?”
季璃曲自是明白女儿的用意便道:“以前参加过几次宴会,也细心留意过小姐们都是以古琴、琵琶为主,古琴为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弹得很有名声,其次便是刑部侍郎的小姐也是一手的好古琴,不过最好的便是蓝相的千金了,那一手古琴真是冠艳群芳,幽侯第一绝,至于琵琶虽见过一些千金在上面钻研但弹出的效果不是很好。”
云烟清抚摸着古琴上的琴弦心中暗暗思量,素手突然一挑蓦然一挑,右手流顺的跨三个八度同时让人浮想出清荣峻茂中山的庄严和水的清亮,曲中部右手如水般流畅,左手在低音位置的配合如山耸立其间,后半部用花指不断划奏出流水冲击高山的湍急,最后用泛音结尾,如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传说先秦的琴师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身不操,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前世的她不喜欢西方的钢琴,不像贵族名媛们对钢琴爱不释手,相反她很爱古典乐器,像古筝、琵琶、古琴她都颇有研究。一曲下来,云烟清慢慢睁开双眸望着还在沉浸在浮想中不可自拔的两人无奈一笑。
季璃曲慢慢从浮想中走出来望着云烟清眼眸中多了几分复杂,她这个女儿对她来说真可谓是个谜一般的存在,她像一本书需要你一步一步慢慢来揭开她的面纱,慢慢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刚刚的一切女儿的手指灵活巧用的摇摆在琴弦上时她已经拿不出任何词来形容她当时的震惊。
“小姐···你姐你太棒了!我想就是蓝小姐的古琴也比不过小姐您。”慕霖满脸的敬佩眼睛直盯着云烟清沉寂如水的容颜。
“慕霖带上古琴和琵琶。”云烟清睨向一旁的琵琶道。
“哦!”慕霖小心翼翼的一手架着古琴一手架着琵琶,云烟清刚要想上去分担一下,只见季璃曲先反应过来连忙朝外喊道:“袭宵进来帮忙。”
“是。”袭宵自始至终都是在屋外守着,自然也是听见了云烟清那一曲乐曲,对云烟清也是格外更加尊重,自己从慕霖右臂处取出古琴和慕霖先行离开。
“娘亲有何嘱咐?”云烟清见两人走远便道。
“烟儿··”季璃曲欲出又止。
“娘亲的想法女儿明白,切莫担忧。”云烟清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你明白我的想法便好,不过,烟儿你着实让我刚刚目瞪口呆了一番呀!你瞒的全天下人好苦呀!”季璃曲慈爱的一笑,她的女儿一直这么的优秀,而且很通事理。
“娘亲放心就好,女儿先告退了。”云烟清道。
“烟儿,蓝小姐最擅长的是《潇湘水云》。”季璃曲蹙眉道。
“多谢娘亲告知。”云烟清心思一动,面色镇定的离开贤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