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自京城来的柳恒夕,往后便是你们的同窗。”
新同窗正是柳恒夕,他也穿着康兆书院的书生装,因本就消瘦,如此一来怎么看怎么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一点王爷的样子也没有。
但京城来的不容小窥,康兆可不是随便就能进的,来这里读书的学生不是学识超群,就是非富即贵。下面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猜测他的身份,有几个付迹莫的同好认出了柳恒夕,隔着桌子扥付迹莫,问她怎么回事。
付迹莫眉心一皱:她哪知道怎么回事?
柳恒夕站在夫子桌前越过众人颇为不善的盯着付迹莫,付迹莫便也成了众所瞩目。
付迹莫是谁?可是长莱府尹的儿子!柳恒夕与她相识,估摸着是个权贵。
夫子并未察觉,环顾着四周道:“你就坐在……”刚要指一个位置,柳恒夕径自大步流星走到付迹莫旁边,将她邻桌的人赶走,喧宾夺主坐在了那里。
院士和夫子都知道他九王爷的身份,咳了一声道:“那就这样吧……有之,你姑且去做那个位置。”本来和付迹莫邻桌的可怜书生抱着自己的书本换了位置。
众人一看面面相觑,大家都是猴精的人,一看院士和夫子的态度就已经猜出了这位京城来的爷不容小窥,一般人哪敢一上来就给人颜色看啊?
他们书院估摸着要狼烟四起了……
夫子开始授课,柳恒夕仍旧虎视眈眈的盯着付迹莫,付迹莫捧着书十分汗颜,就算她心理素质再好,也受不住柳恒夕如此仇恨的目光啊?
她拿书一挡就当看不见,没过一会儿,一纸团砸在她的身上,她将纸团捡起,狐疑看向四周,柳恒夕正对她得意地笑,示意她打开看。
幼稚!付迹莫眉头一皱,将纸团打开看,上面有四句诗——其有斤则行,多一水能汶,正反难成赢,米大页为形。
五言绝句?不像啊!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嘛!
付迹莫又向柳恒夕看了一眼,他笑的格外明朗,对她扬了扬头,鼻孔朝天,敌意的很明显。
看来这诗有内涵,她仔细看看了,眉头一扬,猜字诗?
其有斤,那就是斯;多一水能汶?与斯似乎没关系,多一水?那就是汶去一水为文;正反难成赢,这个有点意思,不能成赢……那就是败;米大页为形,这个简单,就是类。
合起来是——斯文败类。
付迹莫扑哧一笑,这个柳恒夕,骂她都要搞个名堂出来,她扭头看他一眼,他还得意着,付迹莫拿起毛笔,在他的诗下面添了两个字,然后晾干了团成团给他扔了回去。
柳恒夕狐疑的看她一眼,将纸条打开,顿时七窍生烟,怕案而起:“付迹莫!”
付迹莫回的那两个字很简单,就是——是你。
这堂课主讲的夫子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管你天王老子,坏了规矩就要受处罚,当即就喝道:“那个新来的!还有付迹莫!你们两个出去站着!扰乱学堂秩序成何体统!简直是有辱斯文!”
两个有辱斯文的人灰溜溜的出去罚站了,想她付迹莫,品行端正的五好青年,这辈子还没罚过站呢!如今却被柳恒夕这个神经病连累,破坏了她的零记录,一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离他站得远远的。
柳恒夕哪会让她清净,她躲他就追,让她无处可逃:“你敢骂本王爷?”
付迹莫无所畏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柳恒夕哼了一声:“那四个字你当之无愧。”
付迹莫双手环胸,百无聊赖的倚靠在廊上:“九王爷何必呢?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抓着我不放?”
“无冤无仇?”柳恒夕一副恼火的样子逼到她面前:“想当初本王对你……对你的才学还是有几分仰慕的,可谁知你本性却如此龌龊,不是斯文败类又是什么?”
付迹莫不正经的一笑:“九王爷仰慕我?”
柳恒夕神色一僵,怒道:“那只是曾经!现在本王对你十分厌恶!”
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倒是挺可爱,柳恒夕虽是个王爷,但也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在现代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付迹莫不禁抬手摸摸他的头:“九王爷误会我了,若我是龌龊,全天下就没几个正经的了。”
柳恒夕被她摸小孩的动作惹毛了,怕掉她的手顺手一推:“大胆!居然敢摸本王的头!”
付迹莫被他一推,扯痛了腰从廊上摔了下去,柳恒夕没想到会这样,赶紧跳下去扶她:“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付迹莫“哎呦”一声,揉着自己的腰,柳恒夕以为她扭了腰,撩衣服要看:“你腰伤到了?我替你看看!”
付迹莫挡住他的手:“没事,不管你的事,是昨天晚上我媳妇弄的,她折腾了我大半夜。”
柳恒夕闻言手僵住了,这才察觉到她唇上和脖子上暧昧的痕迹,瞬时有些恼怒,喝道:“无耻!”然后起身走了。
付迹莫感到莫名其妙,她怎么就无耻了?她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身,刚站起来脚腕一痛,倒霉啊,居然扭动脚了!
下午本有骑射的课程,付迹莫一伤正好找到了借口不去上课,躲在静思亭中睡午觉,也不知道浑浑噩噩睡了多久,感觉脸上有些热痒的感觉,付迹莫睁开了眼睛,一张脸就在她的正上方,距离不过三、四寸。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付迹莫道:“予霄?”
弯腰想偷吻她的秦予霄立即直起身子,面上浮出淡淡的绯红,他本是情不自禁,哪知道付迹莫突然醒了,竟被抓个正着。
他道:“是我……”
付迹莫还有些迷糊,揉揉眼睛半支起身子看他:“你怎么在这?”
她睡觉睡的衣服本就有些松散,这么一动领子一歪露出了些许白皙的肤色,秦予霄心口一热,道:“你们骑射的课许院士请我来教几次,我听说你受了伤,便来看看。”
“这样啊。”付迹莫有点清醒了,翻身坐起来,刚坐起来扶着腰一声“哎呦”。
秦予霄一听也管不上脸红了,凑上去坐到她身边:“你伤到哪了?怎么伤的?”
付迹莫拧拧眉头,带着些起床气:“还不都怪你!你自己看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和脖子。
秦予霄还没来得尴尬,付迹莫忽然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光裸的细腰,她肌肤白皙紧致,真是晃了秦予霄的眼:“就因为这,我回去被我媳妇收拾了一顿,你看!这都青了!”
上面还真有几处青紫,衬在白皙肌肤上却显得更加撩人,秦予霄的脸是又抑制不住的一热,把目光锁在她露出的腰上,十分想去摸一摸,虽然那上面的青紫痕迹看起来确实很可怜。
秦予霄知道她被叶臻收拾一定不是因为他留下的那些痕迹,但付迹莫因为那些痕迹恼他了是肯定的。可他也只是在药力的驱使下发泄了点心中的不满,留点痕迹宣告下所有权而已嘛……
他有些愧疚,想了想站起身:“你等等。”说完向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付迹莫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的背影,他这是去哪啊?
没过多久秦予霄就跑回来了,有些大汗淋漓,他随手擦了擦汗坐到付迹莫身旁道:“虽然我没有随身带药的习惯,但是我的副将带着呢,我向他拿了药,这药对活血化瘀十分管用,你把药抹上会好的很快。”
付迹莫向他手中一看,果然多了一瓶药,原来他是去拿药了,拿个药而已用不用这么急,还跑得满头大汗,她从怀中掏出帕子抬手替他擦了擦,动作十分自然。
“你跑的这么急做什么,你慢点我又不会走了。”
秦予霄因她的动作一愣,仿佛看到了曾经几何,在他受罚时也替他擦汗的付迹莫,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皱着眉头一副埋怨的神色,替他擦完汗还会用手指头点着他的额头骂他笨,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他看她的眼神不禁透出了几分深情,替他擦完的付迹莫对上他的眼睛为之一愣,这眼神让她心中狂跳不已,秦予霄这么看着她做什么?
她彻底惊醒了,因为他的眼神而回想起了昨日的一幕幕,脸上不禁有些发烧,心绪也越加慌乱,急匆匆收回手挪了挪身子离他有些距离:“这药,谢谢你。”
她伸手要拿他手里的药,秦予霄也回过神来,将手躲开,道:“我替你上药吧。”
付迹莫手一僵:“这不好吧……”
往日面对她便会不自在的秦予霄今日握着药瓶的手一紧,狠下心来,十分的问心无愧道:“你也替我上过药。”
这话就意思就是手,他给她上药当之无愧?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估计这就是了。她总不能因为昨天的事情就躲避他吧?好像她做了亏心事一样,之前她调戏人家可是调戏的很开心呢……
付迹莫也一狠心:“多谢。”然后背过身默默的撩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她白花花的小腰,她的内心在飙泪:如果摸,请轻摸,她的腰是很敏感的!
秦予霄眼前一亮,突然觉得付迹莫把自己当男人也不是件坏事,起码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占便宜也不用被说下流,既然如此……他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