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别十分挂念,特差人送伤药一瓶,愿予霄早日康复,来日把酒言欢。付迹莫。”柳恒夕念完以后随手一扔,夺过小厮递上的药瓶:“虚伪!谁稀罕她一瓶小小的伤药啊!这药本王一闻就知道粗制滥造的!”
秦予霄弯腰捡起递上的信纸,一双眼睛盯着柳恒夕手里的药瓶子,生怕他晃着晃着就扔了出去:“不会吧,这药应该是迹莫表兄配置的,他表兄在医术方面造诣很高。”
柳恒夕哼了一声把药瓶随手往桌上一放:“她家能出什么好东西?”
秦予霄趁他不注意把药拿了回去塞进怀中:“九王爷似乎对迹莫误会很深。”
柳恒夕瞥他一眼:“迹莫,迹莫,你倒是叫的挺亲热!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付迹莫表面看起来正人君子,实则卑鄙小人!本王曾经虽……反正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柳恒夕说到一半脸一红,怒气冲冲拍了桌子一下,反倒是像用生气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
秦予霄狐疑的打量着他,之前不知道他在哪逛荡,付迹莫的书信一到他就出现了,他还没看他就夺了过去,显然是对付迹莫很在乎,九王爷不会是个……断袖?!
秦予霄试探道:“看来付迹莫曾对九王爷举止恶劣,既然如此,她这便是藐视皇家,九王爷一句话便能要了她的脑袋。”
柳恒夕闻言一愣,虚咳一声掩饰道:“我要她脑袋干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爷最讨厌的便是皇兄动不动就要人脑袋!再者说,她可是你朋友,你怎么劝本王要她脑袋呢?”
“予霄只是看九王爷十分恼她,替九王爷出主意而已。”
柳恒夕突然转变态度道:“我恼她是恼她,但也不至于要她脑袋啊!何况她曾对我……才不是!她那都是装的!反正……咳,你要是真想替本王解忧,这样吧,过几****肯定邀你喝酒,到时候你就和本王一起去,地方由本王定!”
他自说自话,表情一会儿一变,让秦予霄越加肯定他对付迹莫的感情不一般了。
秦予霄垂下眼帘,道:“予霄遵命。”
即便是九王爷,也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那日回了府付迹莫便和四姨娘聊了聊,付家除了正房夫人没人生出儿子,便都不把争宠的心思放在子女身上,现在未出嫁的只有八妹和九妹,四姨娘自知挣不过正房夫人生出的女儿,加之九妹又不是亲生的便不放在心上。
付迹莫作为九妹的嫡亲兄长是不适合替九妹说话的,便转换了方式。
“今日不带九妹出去倒是不知道,四姨娘把九妹教养的不错,知书达理,倒是比八妹还叫人喜欢。”
四姨娘美眸一转,心下通透,带着两个姑娘出去就是为了给折冲都尉看的,付迹莫此言必定是说付迹莞抢了付迹蕴的风头,得了那折冲都尉的喜欢,她倒是没想到那不言不语的小丫头还有这般魅力。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迹菀这孩子自小就懂事,平日里就喜欢待在房中看书绣花,倒是让我省心。”
付迹莫笑道:“是吗,只是我看九妹的穿着打扮不算得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付家亏待了自己的姑娘,以后怕是少不了多带她出去,四姨娘要多费些心了。”
四姨娘闻言神色一变,可怜道:“这哪是费心啊,我早些日子就替小九订了换季的衣服,可迟迟没给送来,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哪个院里都忙,我也不过是个四姨娘,自是没人紧着我这里了,我倒是没事,只是委屈了小九。”说着掩唇叹息了一声。
四姨娘倒是会推,这么一来就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去了。
“既然如此,此事交由我来办吧。如今府里就八妹、九妹两个姑娘,无论哪个嫁出去都是我付家的姑娘。”
四姨娘自是高兴了,有人替她花银子,何乐而不为,九妹将来嫁好了她自然也能沾光,但又不能得罪主母,主母那院的人此时肯替九妹费些心力,九妹将来比八妹嫁的好也不会找她麻烦。
过了几日付迹莫再来付迹莞院子,果然好了很多,添了不少的奴仆。
“兄长,这是菀儿煲的汤,本来是想过些时候给你送去的。”付迹莞端着碗汤递给她,眸似剪水,面若桃花,娉娉婷婷的俏佳人。
啧啧啧,反观付迹莫,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对面的才是妹子啊。
付迹莫端过汤喝了一口,味道十分不错。
付迹莞递上一方帕子给她擦嘴,继而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这汤可合兄长的口味?”
付迹莫接过帕子擦了擦,上面绣着春桃,带着女子的馨香。
“不错,挺好喝的,不过这都是下人做的活,以后就不要做了。”说完拿扇子挑起她的手看了看:“手上有些细茧,不要再做粗活了,都交给下人去做吧,把手养好了,以后才好给你找个好婆家。”
付迹莞闻言本来红润的面颊有些苍白下来,将手缩进了袖子里:“菀儿知道了。”
“爷!爷!”铃铛急急慌慌的跑进门:“秦将军差人来请你去喝酒!”
付迹莫扇子一抬敲在他脑门上:“急个屁!区区一个秦将军让你急成这样!”
铃铛连忙点头哈腰:“不……不是!小的这不是怕误了您的大事吗?”
付迹莫白他一眼,对付迹莞说:“我先走了,改日再看你。”随后同铃铛大步离去。
青楼,付迹莫盯着头顶上的门匾看了好一会儿,有点不能相信,秦予霄邀她来这里?这不像他的风格啊,难不成他外闷内骚?
付迹莫眼一迷:不可能,今日必定有诈。
“付公子这边请。”一个穿着便装但明显是兵营里的人引她走了进去,七拐八拐带她进了一间厢房。
绕过屏风,付迹莫才看清里面坐的人,是秦予霄,但多了一个人,毫无悬念就是柳恒夕,付迹莫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柳恒夕从中作梗呢,想必是想一探虚实的。
里面已经有三个青楼女在服侍,留了一个位置自然是给她的。
柳恒夕面色不善的盯着她,秦予霄神色尴尬似乎身不由己,啧啧啧,一眼就让人明白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了。
付迹莫笑的随意,与他们打了招呼,安然落座装傻道:“真没想到予霄会邀我来这里,我记得你不喜欢喝酒来着,本来是在天鸿茶楼定了雅间打算请你喝茶的,却没想先被你邀来了。”说着拿了酒壶替他斟上一杯:“伤好了吗?”
在座的柳恒夕地位最高,付迹莫斟酒理应先给他斟,此举明显是无视他,柳恒夕冷哼一声。
秦予霄尴尬一笑:“好多了。”然后喝下她斟的酒。
付迹莫点点头,这才转身给柳恒夕斟,眉眼一弯笑的亲和:“九爷别来无恙。”
柳恒夕也不赏脸,把她斟的酒喂了青楼女,怀抱美人气宇轩昂道:“请你来这里的是我,今日你同我好好喝酒,我便过往不究。”
付迹莫虽心下狐疑,但立刻笑道:“哪能九爷请,这顿我请,九爷好好玩,我看姑娘太少要不要多叫几个?”
柳恒夕本来气宇轩昂的面色一顿,喝酒虚掩:“叫那么多人干嘛?太吵!”
付迹莫但笑不语,坐了回去,她身边服侍的青楼女立马斟了酒递上来:“奴婢珍儿给付公子敬酒。”
虽然没进过青楼,但在其他酒楼里****是经常的事,付迹莫很坦然被珍儿喂了酒。
长莱谁人不知付迹莫,珍儿早就对她心生仰慕,见她肯喝酒,立刻将一双玉臂环上了付迹莫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付迹莫虽然对被女人服侍没什么兴趣,但是柳恒夕和秦予霄两个人都盯着她看,便和美人眉来眼去,羞得美人双颊飞霞,小鸟依人。
反光另一边,气氛十分诡异。
主张来这里的柳恒夕像个新手,虽然环抱姑娘但除了喝酒什么都不会,青楼女对他上下其手反而会脸红退缩,活像个被嫖的。
而秦予霄,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扰的气场,眼一直盯着付迹莫那边,脸色有越来越黑的倾向,青楼女只能在他身边哆哆嗦嗦斟酒,碰都不敢碰一下。
倒是付迹莫这边虽不热烈,但是最正常了。
珍儿是青楼中的普通妓女,平日哪有机会见到付迹莫,如今能伺候她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使劲浑身解数勾引她,把付迹莫胸前的衣服蹭的凌乱不堪,那一双红唇还隔不会儿就往上凑,好在付迹莫手段好,不着边际的避开她。
珍儿再接再厉,又喂她了一杯酒,一双玉手不老实的探进付迹莫的衣服里,还拉开了一些,露出她胸前一道春光,在上面暧昧的绕着指头。
付迹莫是个平胸,因此不怕被他们看出端倪,而且好歹练过武,胸前的肌理是倾向紧实的,还能看出一些肌肉的纹理,虽消瘦了些但也不像个女人。
柳恒夕看到她露出的肌肤神色不大自然地扳开了脸。
秦予霄见此,握在手里的酒杯又有被捏碎的倾向了。他眼睛瞪向她身边的珍儿,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付迹莫托腮往桌上一支,好奇的看着秦予霄。
她这个姿势,秦予霄本来发黑的脸开始有蹿红的趋势,因为透过她衣服的缝隙,他似乎隐约看到了那一点红梅,即使她平坦如斯,但这点红还是让他心猿意马了。
“予霄为何总看着这边?”
秦予霄心虚的低头斟酒:“没……没有啊。”
付迹莫暧昧一笑:“不要不好意思嘛~”
秦予霄被酒呛的咳了一声。
付迹莫见此一笑,继续道:“你若是喜欢珍儿我就让她伺候你好了~”
秦予霄握着酒杯的手一抖,立马道:“不用!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
珍儿一听娇媚的小脸立马可怜兮兮起来,环上付迹莫的腰,嘟着唇道:“公子~珍儿伺候的不好吗~”
付迹莫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好啊。”
她一笑风华绝代,让人如沐春风,珍儿双颊飞霞,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娇羞道:“那公子今夜留在楼里可好?”
付迹莫扫她一眼:“我家有妻子怎能留宿这里?”
另一边的柳恒夕立马接道:“美人相邀盛情难却,你怎能拒绝?来来!我给你斟酒一杯助助兴!”他拿起一只酒壶按下上面的红珠,倒了一杯给付迹莫。
付迹莫接过酒杯晃了晃,对柳恒夕勾唇一笑,柳恒夕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看着她,见她毫不犹豫的将酒喝了下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