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付迹莫要面对一个选题,秦予霄、卞赋之、纪浮回,三选一。
“不好意思,圣僧,我夜里睡觉不安分可否独住一间房?”
“施主,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人多房少,贫僧恐怕不能单独给你腾出一间房了。”
付迹莫叹息,当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何其容易?
纪浮回嬉皮笑脸搂上她的肩:“付贤弟!不用怕!来跟哥哥睡!就算你多不安分哥哥都能承受得住!”
付迹莫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请,去你大爷的!
秦予霄很犹豫,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但趁人之危又是否太失君子品德了,就是他这短暂的犹豫,付迹莫站到了卞赋之旁边:“那我就和表兄同宿吧。”
秦予霄追悔莫及,他明白一个道理,有的时候人不能太在意自己的道德品行,容易错失良机。
付迹莫的选择是为大局着想……好吧,其实她是有那么点私心,小的时候她还能和卞赋之同睡,那时候童真的卞赋之也不知道他怀里其是个淫逸无耻的色胚,任她上下其手也不会疑心,后来卞赋之生理成熟了,就和她分房了,许久未同住付迹莫摩拳擦掌,今晚上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两人进了屋各走各的,付迹莫打量着僧舍的装潢,卞赋之走到书架前翻了本经书看。
付迹莫邪恶一笑:和她同宿就看这么清心寡欲的经书,什么道理?难道已经心猿意马了?
“嘭!”
她走路心不在焉,很英勇的撞到了房内的隔板上,肋骨的痛感在嘲笑她,嘲笑她是个没有胸还敢异想天开的人。
卞赋之抬眸看她一眼,付迹莫暗自揉了揉自个的肋骨干咳了一声,指挥道:“去打水去!”
卞赋之什么都没说,放下书拿了木盆去打水,小时候他就是她的近侍,这种事情做的多了,付迹莫对他指手画脚他也不会有半分怨言,就因如此付迹莫反而觉得更憋屈,没脾气的人才是最烦人的。
僧舍里的床是竹榻,每间房里只有一个,但足够两个人一起睡,因此她要与卞赋之同塌而眠。
付迹莫自个铺了床,然后摆了一个卧佛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卞赋之,他仍在翻看佛经似乎十分入神:“喂!你点着灯烛我睡不着!”
言下之意:还不赶紧滚过来吹灯侍寝!
卞赋之很上道,将佛经放了回去,铺床宽衣,付迹莫眯眼欣赏他脱衣服,可惜脱到里衣就没有然后了,任她望眼欲穿看不到里面的风光。
在她火辣辣的目光下,他依旧能坦然自若的吹灯钻被窝,然后安然入睡。
灯烛灭后,屋内黑乎乎一片,待几许月光照进以后,付迹莫才勉强看清他平躺的轮廓。
她抬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心中忐忑,语气平淡无波:“我爹说什么时候圆房。”
卞赋之比她还平淡的回道:“待你身子调养好以后。”
他一淡定,付迹莫就不淡定了,调笑道:“是嘛?反正早晚的事不如咱们现在就圆房吧。”
“随你,只是现在圆房你还无法有孕。”
“呵呵呵。”付迹莫冷笑了好几声才道:“你和我上床就是为了能让我怀孕?”
卞赋之反问:“不然呢?”
付迹莫强忍着打他一拳再踢他一脚的冲动继续“呵呵呵”的笑着,卞赋之真是越来越能激怒她了。在呵呵呵等于qnmlgb的这种排泄之下,付迹莫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翻身跨坐到他身上,继而低下身子与他在黑暗中对视。
“我的卞哥哥,你还真是没有情趣,既然横竖都是‘做’,为何不能让彼此的心情愉悦一些呢?”
如此近的距离,付迹莫清楚感受到他的气息仍旧平稳,没有丝毫波动,并未因为她的靠近而慌张。
他道:“何为情趣?”
情趣,那就是你他娘的少激怒我!好歹让我的调戏有点成就感!
付迹莫继续呵呵笑:“你既然不知道,我教你啊~”随后摘了他的面具捧住他的面颊,低头含住他的唇瓣,细细辗转,寸寸含吸,用舌尖撩拨他,可惜他丝毫不做回应,也没有半点反抗,气息平稳到令人发指,就像一个有温度的死人。
这样的反应如何能吻得下去?付迹莫松了他,脸上带着薄怒:“就你这样的反应还想伺候我?我看爹是要给我换个人了。”
“我是个大夫,你若想要反应,我也可以办到。”
言下之意就是吃药。
付迹莫怒不可支,他居然毫不在意的羞辱她!她在他胯下摸一把,果然没有反应,她的心坠到了谷底,既绝望又痛苦。
她冷笑几声,捏住他的下颚:“卞赋之,玩的差不多就够了,小心我真的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了。”说完,起身披了衣服出门,再和他同处一室她非要被逼疯不可!
她走后,卞赋之坐起身。
她自小被当做男儿养,有男儿的自尊心和征服欲,拒绝她最好的办法便是无动于衷,任其索取。
付迹莫气呼呼的出了门,没走多久,感觉身后吹来一阵阴风,她一回身秦予霄如黑雾一般笼罩住她,吓的她心口一颤。
她本就心情不好,当时就吼了出来:“大半夜的你要吓死我啊!”
秦予霄一愣,愧疚道:“对不起。”他一想到付迹莫和卞赋之睡在一起就辗转反侧,睡不着就出来在她房顶坐着了,没想到付迹莫居然会半夜出门,因此就跟了过来。
他这么一说,付迹莫也愣了,他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好?完全不符合她想象中的“酷帅狂霸拽”的将军形象啊!
“呛……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刚才并非出自本意。”
“没关系,本就是我先吓到你了,你要去哪?”
付迹莫不咸不淡道:“睡不着出来转转。”
秦予霄看她情绪不好立刻道:“我也是,我和你一起转转吧。”
我去!烦不烦人啊!她本来就够烦了打算一个人静一静,秦予霄还非要跟着她!
付迹莫暗自瞥他一眼:“你随意。”然后转身向前走,秦予霄安静的走在她旁边。
付迹莫本以为秦予霄会和她说话,谁知他就像个安静的保镖一般走在她旁边靠后一些的地方,若不是地上的影子都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一阵夜风吹过,就披了件薄衫的付迹莫搓了搓臂膀,正想抱怨自己出来穿太少,一件带着温度的外衣便披在了她的身上,替她驱走了寒凉。
付迹莫回过头,秦予霄正无所谓的看周边风景,她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是很冷,衣服还是你自己披吧。”
秦予霄回过头,轻咳一声道:“我热,看你冷就正好给你了。”
付迹莫狐疑道:“是吗?夜里天寒,我看你穿的也不是很多。”
秦予霄不自觉的挑着近处的植物揪了片叶子在手里把玩:“以前在西蕃打仗的时候,常年天寒地冻练出来了,所以我畏热不畏寒。”
付迹莫将信将疑,衣服也没还他,反正他们现在表面上性别是一样的,披他件衣服又不会怎么样,不过她心情倒是为此愉悦了起来。
“那就谢谢了,我发现你很喜欢揪叶子。”
秦予霄身子一僵,将叶子扔了出去,他是紧张的时候忍不住揪点东西缓解一下。
“哦……许久不握兵器,手里有些空,拿片叶子补个空。”
叶子可以和兵器相提并论?手感上差很多吧!付迹莫为那可怜的叶子悲叹了一下,随便聊道:“予霄,你为何大半夜的不睡觉?”
“只是不想睡而已,倒是你怎么睡不着?”
一想起刚才的事付迹莫就烦躁,没好气道:“我也不想睡。”
秦予霄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若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说……”
付迹莫一愣,道:“没事。”然后继续走,不再说话了。
秦予霄暗自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背影迟疑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那柄扇子。
“铃。”这铃铛声在深夜里十分突兀。
付迹莫停住脚步,回身快步走到他身前,惊讶的看着扇子:“我的扇子!”
秦予霄将扇子递到她面前:“本来我想在你生辰那天给你的,只是我后来……忘记了,所以现在才给你,这才是我想送你的真正贺礼。”
付迹莫接过扇子翻看一番,没错!就是她的扇子!她那天扔在深巷的扇子!难道……
“易田离……”
“对,这就是我送你的贺礼。”
付迹莫真没想到啊!堂堂将军居然做打人闷棍的没品勾当!更没想到这是送她的贺礼!更更没想到的是……
“那天在深巷……你都看到了?”就是她道貌岸然,人前人后一个样的真相。
秦予霄本是想早早和她摊牌,免得她在他面前伪装,日后知道了她会尴尬,却不想看到了那件事……因此推迟到现在。
他诚挚道:“是,你其实不必在我面前刻意伪装,我都知道,我此番也并未存任何恶意,你于我……兄弟有恩,他曾嘱咐我好好待你,同你做朋友。”
付迹莫傻眼了,她对小跟班有恩?秦予霄真的是为小跟班来报恩而不是报仇的?
“你之前怎么没说?”
“呛……是我兄弟让我不要同你说的,不过我想既然和你做朋友不如坦诚一些,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说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让付迹莫有点怀疑:“真的?”
秦予霄正正神色:“千真万确,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坦诚处之,而且你的本性我也很欣赏,有七情六欲才是完整的一个人,让人觉得更亲近、更真实。”
付迹莫有些狐疑,搞不懂他的意思,不过他既然要做“朋友”,那就做好了,只要她小心提防,早晚有一天他的真实目的会暴露出来的。
如此一想,付迹莫搭上他的肩,笑道:“予霄,我也很欣赏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以后便坦诚处之,反正我总装模作样也很累的!”
秦予霄知道她并未完全相信,但算是与她近了一步了,他很满足了。不过说真的……如果她不是搭肩而是牵他的手感觉会更好……
付迹莫有点乏了,和他告了别回屋,屋里黑漆漆的,很寂静,唯有卞赋之清浅的呼吸声。
呵,他倒是一点事都没有,睡的真熟。
她点了灯烛坐到椅子上,盯着扇子下面摇晃的小金铃看,口中念叨着:“秦予霄?”
她总觉得这个秦予霄哪里怪怪的,却百思不得其解。
夜里她在椅子上就和了一晚上,天蒙蒙亮就醒了过来,起身去外面找口井打水洗脸,寺庙里的和尚起的都很早,她问了一个扫院子的和尚向最近的口井走去。
她走到离口井不远处,便看见有一人已经在那里打水了,她边走边道:“可否劳烦……”
那人闻声回过头来,付迹莫愣住了,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