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用跑了吧,看你累得。”张明生叫住了张明珠,两人停了下来。
“呼,呼,呼……”张明珠双手拄着膝盖不停地喘气。
“啊!”一阵冰凉贴到了张明珠的脸上,让她吓了一跳。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红红的,圆圆的果子,冰冰凉凉,看上去很是可爱。
“红玉果,刚才买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现在还喜欢吗?”张明生拿着果子,微笑的样子,看在张明珠的眼里,比日光还温暖。
……
张明珠拿着红玉果,一会儿在脸上贴一下,一会又对着太阳看看,鲜红可爱的红玉果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在果子的外缘形成了一圈金红色的光晕,非常漂亮。
“别看了,红玉果是用来吃的,你要是喜欢,哥哥再给你买就是了。”张明生摸着小妹的头,笑得很满足。
“管他人如何?管那仇恨有如何?陪在亲人身边,看着他们幸福。也许,这才是我的幸福,这才是想要的吧。”
看着张明珠对那颗果子依依不舍,像是什么宝贝一样护着的样子,张明生突然感到一阵迷茫,
“真的许久没看到小妹的笑容了!说是为了守护这世的亲人,不再承受分离的痛苦,一味的修炼和挣扎,究竟是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此时街上的喧嚣和繁华,似乎都离张明生远去,唯独那一缕耀眼的阳光能穿透心中的迷雾,揭开心中对前世亲人的思念,对今生亲人的依恋。
一阵奇怪的血腥味儿飘过,一个黑袍人与张明生擦肩而过。那种特殊的味道让张明生从迷茫中醒来。
“嗯?”张明生转头看了看走过的黑袍人,低头皱了皱眉,沉默了好一阵,却始终想不起那似曾相识的血腥味儿到底是什么。
“哥哥,怎么了?”张明珠一脸幽怨地看着张明生。
“啊?什么?”张明生连忙反应过来。
“我和你说话,你也不理我,到底在看什么啊~”张明珠撅起了嘴。
“在看那个黑袍人。”张明生低声道。
“黑袍?穿黑袍的到处都是,有什么好看的。”张明珠翻了个白眼。
“是血腥味儿,那个黑袍人的身上,有种很奇特的血腥味儿。”张明生想了想刚才的味道,有种不好形容的感觉。
“今天到这儿来的猎人那么多,有血腥味儿也没什么吧,再说了血腥味儿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张明珠皱了皱鼻子闻了闻,示意大街上带血腥味儿的人多着呢。
“呵呵,也许是我多心了,你刚才对我说什么了?”张明生笑了笑。
“哥哥真是的,好不容易才陪人家出来一趟,反而将小妹放在一边,又在想自己的事情。”张明珠觉得有些委屈,埋怨着张明生。
“呃,呵呵……,对不起了,明珠。是哥哥不好,能再说一次吗?哥哥保证不会再走神儿了。”张明生也觉得对不住小妹,连忙举手投降。
“我刚才是说,马上就中午了,我们去祭坛附近吃些东西吧,下午的展览好占个好位置。”张明珠又把刚才张明生没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好,没问题。明珠说什么都行,咱们这就走吧。”
张明生和张明珠兄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热闹的人群之中。
在刚才的街道旁,一个隐蔽的岔路口,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人长相普通,三角眼,右边的眉梢,有一颗豆粒儿大的黑痣是唯一明显的特征,怀里鼓鼓的,像是揣着什么宝贝一样。灰色大衣的开敞处,能透出里面大众打扮的猎人服装。
在狩猎节,大家都带着自己的‘宝贝’来这里展览,供给民众观赏,因此这样的打扮很是普通,唯独让人觉得好笑的是,此人带着的‘宝贝’好像真的很贵重的样子,一边在各种小巷里钻来钻去,一边还左右张望。
来食饭庄。
这是祭坛边上的众多小饭馆中的一家,菜色普普通通,装修普普通通,店员和掌柜的也是普普通通的乌河镇人。唯一不普通的是,今天来这饭馆里的客人,都是怀揣着‘宝贝’的猎人。
“嘿,老王,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早就退役不做猎人,回家做爷爷了吗?来这里还凑什么热闹,哈哈。”
一个蓝色猎人服的汉子,坐在椅子上笑话着在那里显着‘宝贝’的老王。
老王听到了汉子的嘲笑,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我说,顾家的小子,你也别笑话我,你自己姓顾,起个猎人小队的名字还叫顾家。你既然这么顾家,干脆回家抱老婆,带孩子算了。你这当的哪儿门子的猎人啊。”
“哎,老王头,我姓顾,我就起个名字叫‘顾家’小队怎么了,让大家说说,咱们这些人出生入死的,还不是为了自家的亲人们拼命的,我就顾家了,有什么不对?”
显然,顾姓汉子对老王头嘲笑他们小队的名字不满意。
听到这汉子的话,周围的猎人里倒是有不少点头的。
“是啊,不是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谁好好的干这份活计啊。”一个中年人往嘴里灌着酒。
“我也是,虽然危险,好歹收入和福利都比普通人高多了。”另一个中年男人也接过了话。
听到两人的对话,其他人也纷纷讨论了起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低头抚摸着手里的弓箭,沉声说道,
“我是娘亲的病啊,一拖再拖,还不是因为没钱嘛,这份活计好歹能帮我娘吊着命啊。”
另一个一直满脸笑意的汉子接过话茬,
“不说别的,咱是猎人,到了那里都受人尊敬着,连带着家里的人也跟着沾光了。”
显然,他的家人因此受益,他自己也很满意猎人这份工作。
听到笑面男子的话,一个脸上有条伤疤的男人冷哼了一声,
“哼,你那是肤浅,光有面子,就怕没了命,我家里人倒是不愿意我做猎人。可好歹我是猎人,还能在危险的时候,帮着家人一把,不至于……”
伤疤男说到一半儿就说不下去了,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因为他的话,饭馆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静静的不说话,显然伤疤男的话戳到了大家的痛处。就连笑脸男也换上一副苦笑,一杯一杯地灌着酒。
看着大家都不说话了,老王头长叹了一声,
“唉~,不管说什么,总是离不开家这个字。我当年也是拼死拼活,只为了到时候,家人能多得到猎人公会的照顾,结果同样是猎人的儿子却先我一步,成了一头妖魔的口中餐。儿媳妇受不了刺激,一病呜呼。”老王灌了口酒,眼神迷离中全是辛酸。
“我为了报仇,将刚一岁的孙子仍给了自家婆娘。当初觉得能杀死一头是一头,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妖兽都杀光啊。终于有一天,我的小队也碰上了一头妖魔,还是一头低阶中级的妖魔,我发了狂一样的冲上去,小队的人也跟着我冲了过去。结果,呵呵”
老王酸涩的笑了笑,
“结果小队六人惨死在妖魔的口中,两人伤残,反倒留我一个罪人平安的活了下来,呵呵,哈哈,好笑吧,哈哈……,呜呜~~~”
老王头笑着笑着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啪”,一个冷着脸的汉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哭,哭什么哭!我们别无选择!不想到时候看着家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我们就得顶在前面!”
“对!”伤疤男应声道,“既然做了猎人,这条命早就给了天神!哭不能让死去的人复生,你要退缩,就得有别人去干,总归是个‘死’字!我宁愿战死在妖魔口中,也不愿意窝窝囊囊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