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僵硬。
秦南胤见势不好,拿起香槟和酒杯:“来来来,大家喝一杯,庆祝射击场成立以来的第一成绩!”
龙敬礼也跟着起哄:“老秦啊,你怎么这么小气!这种日子都不拿几瓶拉菲出来!赶紧让他们把最好的酒拿过来!”
“是你太挑了!”
秦南胤假装和龙敬礼吵嘴,试图将气氛唤回来。
其他宾客也赶紧上来打圆场,大家一通闹哄哄的祝贺,很快就把孙媳妇的事情给带了过去。
胡家老爷接过红酒,却对战海霆说:“小战,这个孙媳妇,我要定了!我不会放弃的!”
“我也一样。”
战海霆冷冷地回敬着。
一头黑线的秦南胤只能转身给叶伊、胡军胜、易秋玲、朝香院月四人倒酒。
“刚才的那一场,真是太棒了,”他说,“是我的射击场从开业到现在上演的最精彩的射击!估计直到关门都不会有比今天更精彩的射击了!”
“你太夸张了。”叶伊接过酒杯,笑着说。
朝香院月隔着深红的酒,对胡军胜说:“现在还觉得我是个让人作呕的娘娘腔吗?”
“我认可你的能力,但我依旧恶心你的做派!”胡军胜说,“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我现在就在你面前!”
朝香院月冲叶伊挤了个媚眼。
叶伊踩了他一下:“给我安分点!”
朝香院月暧昧一笑,对秦南胤说:“老秦,告诉我,刚才的最后一局,到底是我赢还是她赢?”
秦南胤哭笑不得地说:“从速度上看,你赢了,但是从精准度上看,她赢了。所以——”
“平局!”
秦南胤吐出两个字,战海霆和鹰司公爵都近在咫尺,他不干得罪人的事。
秦南胤的话让朝香院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轻呷一口酒,说:“不是平局,是我输了。”
“为什么?”
叶伊略感意外。
朝香院月说:“开倒数三枪的时候,你曾每一枪,等我五秒。所以我说是我输了。”
“……想不到你居然……观察得这么仔细!”
秦南胤的话里,恭维中带着恐惧。
他发现这个以行为变态、心理扭曲而闻名权贵圈的岛国混蛋的本质竟然是阴狠狡诈,深不可测!
胡军胜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想不到你连这么细节的部分都注意到了。”
叶伊叹了口气,说:“不过有一点,你是错的,我停下来等你不是因为我想让你,而是我想知道你开枪的时候用的是哪只眼睛!”
“想知道……晚上来我的房间!”
朝香院月半真半假地调戏着,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压力震得鸡皮疙瘩竖起!
他回过头,看着两张同样阴沉的脸,嘟囔着说:“我就是……就是说着玩玩!你们别当真!”
“玩笑不能乱开!”
鹰司公爵的声音是低八度的。
战海霆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气场已经接近绝对零度。
朝香院月赶紧把红酒喝完,拉住站在兄长身旁的恭子的手,可怜兮兮地说:“恭子,我突然肚子好痛,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你有没有带小面包……”
“我友情送你一瓶活血化瘀的眼霜,”恭子恶狠狠地说,“希望你明天能自己下床……”
“别这样啦,恭子……”
朝香院月笑得很无耻。
叶伊在一旁听得也是无比服气: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
秦南胤见状,只能不断地贡献私人珍藏,不断地收刮敬酒的理由。
几番干杯过后,气氛终于缓和了。
这时,随胡家老爷子身后的中年贵妇分开人群,走到叶伊面前。
“小姐好身手。”女人和气地说着,淡雅的笑容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你是哪里人?”
“我啊,我就是个乡下穷姑娘,运气好才有了点成绩,”叶伊淡笑说,“不知道夫人您是——”
“我姓宋,安宁俱乐部是我的产业。”宋安宁温柔地说着。
周围的人都震惊了!
女人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他们就已知道她来历不简单,但是没有人会想到——
她竟然是安宁俱乐部的女主人!
“原来是宋女士。”
叶伊随便的说了一句,风水师独立于世俗之外,任你是乞丐还是王侯,都一视同仁。
“这是我听过的最随便的一句回答,”宋安宁说,“我见过很多女人,尊贵的,卑微的,贫穷的,富余的……但不管是什么身份,在知道我是谁以后,总会表现出一些情绪。但是你没有,你的表情平淡得让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根本没听清楚我的话。”
“我听得很清楚,千年宋家的宋安宁女士。”
叶伊的回答让宋安宁满面震惊,同时更加好奇。
“你……你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我背后是那个宋家,那你为什么还——”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在知道你的身份以后做出表情,”叶伊说,“宋女士,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孩子吗?”
宋安宁对叶伊表现出难得的宽容。
叶伊也注意到了这点,她说:“我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你家的,除非你有一个二十年前在外结过婚甚至生过孩子的哥哥。”
“你介意我的态度?”
宋安宁直直地看着叶伊。
叶伊说:“不,我只是不喜欢被人问过去,尤其是宋女士这样出生高贵的女人。”
随后,她拿起一杯酒,对宋安宁说:“谢谢你对我的肯定,干杯!”
“干杯。”宋安宁尴尬地跟着说了一声。
喝完酒以后,她低声说了一句:“我很希望你是我家的孩子。”
叶伊听到了宋安宁的低喃,但她假装没听到。
……
……
酒宴终于结束。
叶伊和战海霆上车,龙敬礼毛遂自荐做司机。
后座位上,叶伊问战海霆:“师叔,你为什么一直板着脸,好像……好像自从胡老爷子开玩笑说希望我做他的孙媳妇的时候开始……就这么介意被他压了辈分吗?”
“不是。”男人冷冷地说。
“那是为什么?”叶伊问,“他只是开玩笑……虽然这个玩笑里面确实带了几分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