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摇摇头,笑道,“我不要藏宝图,我只要你带我去恶魔岛。”
一提到恶魔岛,红胡子嬉皮笑脸的表情僵硬在脸上,眼中闪过警惕的表情,对旁边的独眼龙问道,“他真的是飞云帮主王震?”
独眼龙点头哈腰,肯定道,“那当然,四海渔夫那老家伙跟他认识。”
红胡子面色有点为难,但是看着珊瑚绝色容貌,心里似猫挠一样的难受,咬咬牙,点了头,“你小子去那里做什么?你不会是跟岛上的妖兽串通好了,设计陷害我吧?”
王震不屑地将藏宝图扔回红胡子手上,这幅图与南海魔尊乔雪给他是同一幅图,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跟你无冤无仇,设计你干嘛,我吃饱了撑的。”
红胡子想想也是,将藏宝图塞回了身上,一个跳跃回到了海盗船上,掩饰不住得意笑道,“我带你去恶魔岛,那里无法用飞剑术的,只能坐船,一起上船吧。”
王震很讨厌红胡子那种腻歪的笑容,不过为了去恶魔岛,暂时忍耐,与珊瑚一起跳上了船。
红胡子的海盗船很宽阔,船头呈梭状,强劲的船帆似乎装载了整个海洋的季风,顺风千里,只有船尾溅起的水花,象顽皮的孩子在喧哗。
王震站在船舷,欣赏着大海的宁静,平静而波涛暗涌的海面上,经常有海豚从海面上跳过,划着优美的弧线。
每当有鱼儿和海豚经过,珊瑚就拍手高唱,优美的歌声,让海盗们退避三舍,嗅到了死亡气味。
有一个海盗巫师,身上散发着臭咸鱼的味道,脖子上挂着成串的骷髅,面色阴沉,眼瞳中的瞳仁仅为一枚黑点,其余全是眼白,他勾着头,耸着肩,象一名猥琐恶魔,冲着珊瑚双手比划着,一脸的恐惧,想要掐死珊瑚,但是在美人鱼透着魔力的歌声面前,举足不前。
红胡子举着羊皮酒袋,大口地灌着酒,一脚踢在巫师的屁股上,巫师畏惧地跑下了船舱。
红胡子的胡子上沾满了酒渍,走到王震身边,单手撑在船舷上,将酒袋递向王震,“原来她是美人鱼,我说怎么如此迷人,没想到我的红胡子也会爱上一只妖兽,喝一口,上好的烧刀子酒。”
并非红胡子嗜酒,长年在水气潮湿的大海上的航行,不喝酒,一年不要就会染上风湿。
“我不喝,谢了,爱情有时候很危险,让你看不清自己,你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还要爱上一条美人鱼呢?”
王震看见了底下的船舱里,二十多个,各种肤色的女人,妩媚性感,有的连上衣都没穿,长发遮在胸前,慵懒地躺在船舱里,姿色撩人。
红胡子见王震不喝他的酒,独自猛灌一大口,神色中充满了讽刺,“当你一辈子在海上漂泊,生活永远没有目的,只会抢劫的时候,再多的女人,你也会没有了兴趣。这是上天对我的诅咒。”
王震奇怪地看着红胡子,感觉红胡子并非那么惹人讨厌,虽然他坚持要追求珊瑚,但是几天来,没有跟珊瑚说过一句话,只是远远地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珊瑚,象在欣赏一幅绝美的艺术品。
从这一点上,红胡子的色,并非色在肉体上,而是在情中。
一船渔船跳入了眼中,红胡子颓废的醉意朦胧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狂笑着,象一只发情的野兽,大声嘶吼,“混蛋们,给我追上去,有生意了。”
红胡子的生意就是抢劫。
红胡子的激动,感染了丑陋的海盗们,他们跟着欢呼雀跃,摩拳擦掌,备好了缰绳,弓箭,准备抢劫那艘渔船。
独眼龙满脸堆笑,替红胡子取来了风衣,红胡子狂笑着,刚才还象一只懒狗一样,蹉跎岁月,这个时候浑身细胞兴奋地燃烧起来。
王震与珊瑚安静地看着一船近乎疯狂的海盗,王震脑海里闪过红胡子说过的话,这就是上天对我的诅咒。
正如红胡子所说,海盗们整天航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要躲避官兵的围剿,行踪不定,只有遇到了渔船,商船时,他们才感觉自己活着的价值,才感觉生活有了点乐趣。
对他们来说,抢劫不是罪恶,而是让他们兴奋的游戏。
恶魔号独特的结构,在大海上,赋予了强大的速度,很快地就追上了那艘渔船。
渔船的船帆上绘一只鱼头,是鱼头帮的渔船,船上的渔夫脸色苍白,一只渔船根本没有能力抵抗红胡子海盗,他们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打算把船上,今天打得鱼全部交出来。
王震静静地看着,如果海盗要威胁渔夫的生命,就准备出手,红胡子笑道,“不用紧张,这艘船只要不抵抗,我只会拿走他们八成的鱼,留两成给他们回家有个交代,我打劫,不喜欢搞得打打杀杀,而是喜欢和谐,我的手下也都知道。”
王震冷笑,“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感谢你了哦?感谢你不杀之恩?”
红胡子好像没听出王震嘲讽的意思,而是大言不惭地点头,“那当然,我比那些草菅人命的官家,要好的多,我只会拿走他们的八成臭鱼烂虾,而那些官僚,要的是他们一家子的命。”
王震指着独眼龙,“你的手下曾经穷凶极恶地要杀我,如果不是我们修为高深,他取走的可不是八成鱼虾。”
红胡子摇摇头,“他不是我手下,我管不着他。”
王震惊讶,从上船到现在,王震见独眼龙一直替红胡子端茶倒水,倍献殷勤,怎么不是红胡子手下?
“那他是你什么人?对你毕恭毕敬,难以理解。”
“那是因为他有求于我,海盗可不是官家,商人,还有仆人,我需要他照顾我吗?”
“但是外界,都说独眼龙是你的手下,还有一堆人马。”
“那是别人的说的,众口铄金,我可以管好我自己的嘴,却管不了别人的嘴,这家伙就是因为冒充我的手下,怕我杀他,才这么恭敬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早就将我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取而代之。”
王震笑出声来,“你可真是个怪人,你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不是很危险,你不怕他杀你?”
红胡子大笑,“如果我想杀你,仍然在这里和你聊天,你觉得危险吗?”
王震不屑道,“那你是在找死,你应该聪明点,我一点不觉得危险。”
红胡子嘴角挂着所以然的微笑,耸耸肩,指了指正抢着上渔船抢鱼的独眼龙,不阴不阳地损了王震一句,“那家伙知道杀不死我,才这么卖力,你跟他一样聪明。”
红胡子检查海盗们从渔船上抢来的鱼,放在鼻子下闻闻,一脸的惊喜,在甲板上跳起舞来,“好新鲜的鱼啊,蠢蛋们,今天有鱼吃了啊。”
王震摇摇头,也许外界的传闻真得有误,这个抢了一点鱼就兴奋地跳舞红胡子,跟传说中截然不同。
王震从独眼龙偷看红胡子的独眼中,看到了憎恨与愤怒,只不过转瞬即逝,换上了虚假的恭敬。
王震明白了,觉得应该相信红胡子,与他萍水相逢,没道理骗自己。
经过几天相处,红胡子给王震一种坦诚的感觉,王震相信自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在海上漂泊了一个月,珊瑚习惯在海上玩耍,梳着长长的秀发,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坐在舷边上,雪白的双脚拍打着船板。
稍不注意,她就跳下了船,与无数鱼儿嬉戏,迈着着开心的舞步,在海浪上翩翩起舞。
远处传来美人鱼的清冷而迷惑的歌声,吓得海盗们表情古怪,只有红胡子与王震慵懒地躺在高耸地桅杆上,欣赏地,倾听着,感觉着它们的美。
王震想起了欧阳子娴,想回家看看爸妈,不知道天月王朝与千岛王朝,还有没有开战,想开口问红胡子,什么时候能到恶魔岛,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快到了,红胡子肯定会告诉的。
在大海上,王震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忍耐,人生有太多的忍耐,当一个人成熟,他的标志就是是否会忍耐,是否保持着心的平和,而不是象个孩子一样的冲动。
王震开始佩服红胡子,他居然可以年复一年地在海上航行,就象永不停航的船,忍耐着海上的孤独与寂寞,随风而航。
黄昏的夕阳将大海染成了金黄色,海面上清晰地一轮红日,随着大海的波涛,闪发着淡淡的金光,象一只巨大的海的眼瞳。
让王震奇怪的是,红胡子似乎得到了天的眷顾,远离传说中海洋风暴。
王震喝着烧酒,“这个季节,大海风平浪静啊,我们的航行很顺利。”
红胡子眼中闪过狡黠的眼神,“这都是因为你,你得到了海神的青睐,我们跟着受益了,我们应该谢谢海鱼人,一起敬她一杯吧。”
红胡子将酒洒在了大海里,带着醉意,大声歌唱起来,嘶哑难听,就象生锈的齿轮在滚动。
王震皱皱眉头,心想,红胡子又喝醉了,一个月里,红胡子有二十天酩酊大醉,十天小醉,这种醉生梦死浪费生命的行为,让王震为其惋惜。
远处波涛之上艳丽的身影,踏浪凌波,珊瑚骑在着一只洁白如雪的海豚身上,开心地笑着,她的笑声在空旷的海面上随风飘荡。
王震已经习惯了珊瑚笑声,在孤寂的海上,只有珊瑚的笑声,让他感觉还在活着。
远处平空飘来一艘船,王震记得刚才那个方向,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眨眼间,这艘船仿佛是从海底钻出来一样,王震轻叹,不知道又是哪里的渔民,遇到海盗们又要遭劫了,见红胡子陷入了酒梦中,没有去喊醒他。
夕阳就要沉入了大海,希望夜晚能够保护那艘渔船,避开海盗船。
还有是有海盗发现了那艘船,喊醒了红胡子,让王震不解的是,海盗们没有那天看见渔船兴奋的表情,他们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恐惧。
王震这才感觉那船来的太快,极为诡异,海盗对这艘船,怀着深深的恐惧,难道那船是千岛王朝的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