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冯锦倾攥了攥拳头,正欲开口。这时,驾驶座边的车窗上,却传来“啪啪”两下,极蛮力的拍打声。
卫元山燃着熊熊烈火的鹰眸,盯着漆黑的车窗,恨不得灼出一个洞。
随后,怒不可遏地说:“给我下车!今晚到要看看,是哪家显赫豪门里的贵公子,将老子的车给碰成这样!”
朱梓言愣愣地看着车窗上倒映的朦胧黑影,略显害怕地问:“大色魔,怎么办?”
冯锦倾神色闷闷地抿了抿唇,因冠上这样莫须有的新头衔,只觉无比郁闷。无奈地扶了扶额,有气无力地说:“还能怎么办?下车!”
于是,俩人一同打开车门。
在卫元山犀利的眸光下,冯锦倾犹如高雅的王子般,迈下修长有力的长腿,站定在他面前,回以淡淡微笑。
而朱梓言却如惊弓之鸟的囚犯般,拢了拢随意披在肩头,遮去大半面容的丝巾,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自然弯着的垂凤眸中,透着股浓浓的诡异感。
此时,树影婆娑,摇碎了满地斑驳的月影。荒园里几只孤寂的鸟鸣,悠长而鬼魅。
卫元山轻咳一声,面色清冷如水地问:“年轻人大晚上谈情说爱也不挑个好地儿,颐宁路已设了路障,禁止一切车辆通行,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明日便是阴历三月三,何家荒园近日有闹鬼传言。虽怪力乱神不可信,但南城以讹传讹,却是人尽皆知,你们是哪里人?怎会不知情,偏挑这夜深露重时,闯入这里?”
冯锦倾影在月影下的脸,白皙若玉,衬着樱花色的薄唇,红若点漆。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我今日刚回南城,路线尚不熟悉。风土人情更是一无所知,晚上灯火昏暗,我见这路障处开了缺口,便稀里糊涂进来了。所谓,不知者,不为过。”
卫元山抿了抿唇,暗暗地瞪了眼林奈何。
安静地站在斑驳树影下的林奈何,羞愧地垂下了头,怯怯地说:“我方才偷懒,没关路障。”
卫元山只觉一口老血涌上喉咙:“……”
随后,他抬手指去,只擦破了点漆的迈巴赫车头与碎掉车灯的皮卡车车尾,心痛至极地说:“好,就算你的理由,我允以理解。但撞坏我的车,是不争的事实!”
冯锦倾淡淡地扫了眼,一地的碎车灯罩,冷静自持地说:“我赔。”
卫元山粗略地打量了番,眼前芝兰玉树般伫立在面前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说:“如此甚好,只是我瞧你眼生的紧。不如把身份证拿出来,也好认识一番。”
冯锦倾眸色低垂,薄薄的唇轻掀,说:“没带。”
卫元山微眯了眯阴鸷的眼,带着丝考究地望去朱梓言,淡淡地问:“你呢?”
朱梓言慌张地摸了摸牛仔裤口袋,轻啊了一声后,神色紧张地说:“我的身份证落在宿舍了。”
卫元山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说:“怪不得没去酒店,闯到这荒无人烟的颐宁路来。”
冯锦倾神色莫名地望去,路上凹凸不平水洼里倒影的细碎月光,淡淡地说:“并非,你想得这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