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梓言扭过头,郁闷的眸光顺着这家伙白如莲藕的手臂,一路望向他唇红齿白的俊颜。
只冷冷地哼了声,毫不领情地甩开他的手,愤然地说:“本小姐何须要你这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假好意,给我走开!”
说完,素白的双手搭上车沿,微微用力一撑,便身轻如燕地跃进了车厢。
笼罩在一团阴影下的冯锦倾,仰望着面前轻拍着手上灰尘,一脸傲娇模样的朱梓言,言不由衷地赞赏了句,“女侠身手果然了得,令在下钦佩不已。”
朱梓言鼻翼间轻轻地哼了一声,傲气地偏过头,淡淡地说:“谁稀罕你浮华不实的赞赏,当真极为不爽!”
冯锦倾微微站起身,呵笑了声,说:“你翻上车的样子,还真难看。”
朱梓言微眯眼眸,正欲发火。
恰时,卫元山已极娴熟地启动车子,飞快地朝前开去。
当为了避开月光下微波粼粼的水洼,他猛地往左打方向盘,拖着破碎左车尾灯的皮卡车狠狠一偏。
脚下不稳的朱梓言,纤细的身子前后摇晃两下,便不由自主地朝前扑了过去。
瞧着眼前,若无尽的乌云席卷而来的阴影,冯锦倾已躲闪不急。
重重地栽倒在,前两日卫元山为运输添置的几件新家具,怕嗑碰边角而铺就的厚海绵里。
当鼻翼间,萦绕着一抹既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甜腻奶香。
冯锦倾闷闷地抿了抿唇,伸手推搡着压在身上的朱梓言,隐含薄怒地说:“蠢女人,还不快起来!”
朱梓言无奈地哼哼了两声,双手撑在冯锦倾修长的身体两侧,艰难地支起身子。
弯弯的柳叶眉,微微蹙起,神色痛苦地说:“你这种剧毒的豆腐,我才不屑吃,还不是因为左腿抽筋。不然,谁稀罕与你男女授受不亲!”
冯锦倾顿时满头黑线,俊颜沉若墨染。
淬了火芒的凤眸,上下打量了番朱梓言。
瞧着她在夜风中如杂草般飘动的齐耳短发,遮在黑框眼镜下,看不清庐山真面目的脸蛋。
消瘦的肩膀上搭着的飘逸披巾,以及宽松的T恤衫领口下,一望无际的平原春光。
深深一叹,很是鄙夷地说:“觊觎我的男色,也不编个像样的理由。”
朱梓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你这姿色,若活在男风盛行的魏晋南北朝,必定能让后宫佳丽三千黯然失色。可我怎会贪图区区男宠的姿容,就算天香国色,也只会臆想一场帝王攻与臣子受的云雨之欢。”
冯锦倾长如蝶翅的睫毛微垂,璀璨潋滟的凤眸里闪过一丝迷惑,神色冷若寒霜地说:“我堂堂七尺男儿郎,怎会沦落做男宠?真不明白你在胡说些什么!”
朱梓言呵笑了一声,清秀的五官顿时摇曳生辉,她淡淡地说:“亏你自负美貌,竟然,连男宠都不知一二。难道岁月沉浮间,就没有男孩子向你表白过?”
冯锦倾微微一愣,于莹莹月色下,若昆山夜光般盛放的脸庞逐渐浮上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