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以武会友(一)
乌基城的早晨,分外美丽,简直可以说是鸟语花香,明亮略带凉意的日光透过树丛洒在地面,明月走过“红色森林”,发出沙沙声响,这里是乌基城核心地带,敖鸿万万不能来,只得由无双道人照顾。
明月想去他和清风常去玩耍的布克湖看看,和清风告个别。布克湖里的鲶鱼,一条一条穿梭往来,好不自由,看着它们巨大的身影,明月不禁感叹,人们谣传这里的鲶鱼吃不得,有毒,可事实是,它们活的很自在,至少看上去是这样,最重要的,是它们并不孤独。
明月把手中面包掰下来,一块块投入湖中,引得鲶鱼们纷纷跃起,争相抢夺。你看它们多么有活力!这是只有和灵魂伴侣在一起,才可能活出来的滋味啊!
看了半天,明月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不由得掏出那枚无双道人之前给他的龙珠,拿在手上把玩,“这枚龙珠,本来是师傅给你我二人的,而此刻,我却找你不到”,明月翻来覆去的端详这枚龙珠,看了半天,面色急剧变化,忽地收起龙珠,飞身形直往回赶。
“师兄,师兄”,明月老远就朝无双道人喊道,把道人吓了一跳,“急急火火,出了什么事情?”
明月把道人拉过一旁,毕竟敖鸿不是五庄观之人,此等大事还是要避开才好。
“师兄”,明月掏出龙珠,“方才我无意间神识入内,发现人参果比之前有了细微变化,似乎,似乎……”
“哦?什么变化?你快说,急死我了”,听明月这么一说,对人参果一知半解的道人也开始关心起来。
“好”,明月呼出一口气,“有一颗人参果种子,似乎正在由一颗变为两颗”。
“嗯,这,这意味着什么?明月,你是砖家,你认为是什么?”
“不好说,这种情况在咱们五庄观和乌基城都没有遇见过,我想,必须到现场才有可能知晓”。
“什么事情?你们说什么呢?让我知道!”旁边一脸虚弱的敖鸿仍抵御不了好奇心。
道人向她摆了摆手,沉吟片刻后,道,“那这颗种子在哪?”
“兰花城”。
道人望着明月,“明月,看来你和清风的使命开始了,我们事不宜迟,马上赶往兰花城”。
在路上,道人向敖鸿解释道,我们要去往一个长满各色兰花的魅力城市,你都可以在那里拍个写真集了,我们此去就是要寻找一些稀世珍品,希望可以填补五庄观的空缺。
明月却是脸色阴沉,他对龙珠呈现的这一变化,感觉十分不好。乌基城的红色人参果,据师兄清风说过,九头虫是吃过的,渡劫成功,现在黄眉也吃了一枚,似乎也没发生什么,然而出现在这兰花城的人参果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实在是没底,它们还会和自己,以及清风那么的亲密无间么,它们是怎么生活、繁衍的,没有人照料它们,它们怎么可以生存下来,如果真有人吃了它们,会发生什么?
明月现在觉得,人参果越发的神秘莫测了,看来自己和清风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记得有一本书上写一句话,“活到老,学到老”,他当时还颇为不屑,觉得自己都几千岁的人了,什么没见过,可是眼下看来,真的是活久见啊!清风,你现在在哪,我怕我独自应付不过来啊。
他们一路向南行进,期间,由于敖鸿受伤,驾不得云,道人不得不有时放缓速度,这一日,三人赶路间,忽见一条长岭,岭顶上是路,那岭上荆棘丫杈,碧螺牵绕,虽是有道路的痕迹,左右却都是荆刺棘针。
道人叫明月看着敖鸿,喂几口水喝,自己将身一纵,跳在半空看时,只见蒙蒙茸茸,郁郁苍苍。其内有松有柏还有竹,多梅多柳更多桑。盘团似架,联络如床。看罢多时,道人按下云头,沉吟不语。
“师兄,这去处有多远?”
“一望无际,似有千里之遥”
“啊,那可怎生是好?”敖鸿听了不禁吃惊道。
明月听了,一看师兄脸色,不禁好胜心起,为了给大家鼓劲,“要得过,还看我啊!,说着,念个咒语,把腰一躬,叫“开”。
眼见地上荆棘摆动,不一会,竟直朝两边滚去,进而露出黢黑泥土,黑土不断朝两旁翻滚,带着荆棘,又不起丝毫灰尘,在三人面前,竟是展现出一条三米多宽的小径来。
“师兄,敖鸿,跟我走”,明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道人见了,也很是欢喜,扶着敖鸿紧随。
这一日,明月未曾住手,行有百十里,黄昏时,见有一块开阔之处,当路上有一块石碣,上有三个大字,“荆棘岭”。
正在此时,忽从天际飞来四人,站在道人他们前面,各个面貌、衣服都不相同。
“看几位相貌不凡,不知到我荆棘岭,所谓何故?”,四人中一位绿鬓婆娑的老者冷面说道。
无双道人不露声色,行了一礼,道,“老丈,我三人路过此岭,打搅几位清修,实是过意不去,还望几位海涵”。
“哼”,一位虚心黛色老者怒哼,“我看,没那么简单吧,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们都是修行之人,道行颇高,原本飞行可过,可却偏偏对我荆棘岭大加破坏,所为何故?”
道人修养精深,很是沉得住气,“哦,老人家,有所不知,我这女娃有伤在身,她驾不得云,不得已才行此下策,还望几位多多包涵啊”。
“多说无益”,那位霜姿风采的老者插话道,“既已来到我荆棘岭,不留下点什么怎能轻易离开”,说着,拉开架势,那意思,显然是要和道人他们比试比试。
明月毕竟还是年轻,血气方刚,早就压不住火了,此刻,他也马上跳到近前,“行啊,几位老前辈”,说着,连连干咳几声,“不用我师兄,我和你们比划比划,咱们都是修行之人,修行不易,今天,我们来一场文斗,如何?”
明月虽是愤懑,可头脑却很清醒,他自知己方人数不占优势,而且还有伤员,如果全都靠师兄一人,未免压力太大,今天,自己必须出头,分担师兄一些压力,而自己法术匮乏,真打起来未必能赢,所以必须以巧取胜,依靠自己擅长之处,或许可以震慑对方。
“好”,那位虚心黛色老者回敬道,“娃娃,我乃拂云叟是也,今天,就由我会会你吧,说吧,你想怎么个文斗啊?”
别看明月长得一脸的小鲜肉,可实际年龄早已不是寻常修仙之人可比,见闻阅历也是颇广。他眼见眼前这人面相、打扮,又听他字号拂云叟,心中已有了计较,“这老家伙八成是个竹子精,嘿嘿,今儿个你可得吃点苦头了”。
明月笑着说道,“老人家,您今年高寿啊?”
“不多不多,马上过500岁生日了”,说着,一脸的自豪,顺手还捋了一下胡子。
“您真是老寿星了啊”,明月暗自嘲笑,“晚辈这里有礼了”,说着,拱手一拜,抬头继续说道,“老人家,您想不想再长长?”
嗯?拂云叟有点蒙圈,啥意思?长什么?长年纪?当然想了。哼,你这小娃娃!
明月也不回答,微笑着看着拂云叟,暗自运功。
双方看着这二人,也是颇为疑惑,忽地,只听拂云叟大叫一声,“不好”,众人连忙把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只见拂云叟突然显得哪里不对劲起来,仔细观瞧,却原来是长袍衣袖变短,衣领变窄,卡的他连忙解开衣扣,不一会,裤脚开始崩开,眼看长袍就要包不住他的肉身了。这拂云叟修行几百年,也会过不少高人,可却重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事情,搞的他简直是无计可施,有力无处使,明知是明月搞的鬼,有心上去揍他,可之前已经答应说文斗了,自己偌大年纪,怎好说话不算?因此把他急得浑身都开始冒汗。
他的那些兄弟们在一旁也是心惊,暗叹,此等术法若施加吾身,自己怎么应对?
最后,拂云叟一看,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于是,把心一横,显出了自己本相。果然是一颗郁郁葱葱的翠竹。
只见他迎风就长啊,一直长到快五十米才收手,真可谓顶天立地,竿像水桶般粗细,节间呈深绿色,他的根冲破泥土,掀翻石块,深深扎入地里。
明月和敖鸿自是看得心惊,明月还好些,敖鸿初涉江湖,对一切都是好奇满满,尽管受伤,可依旧贪玩,“加油,张张张,再粗些,再长些”。
旁边道人捅了她一下,“去,你以为这是如意金箍棒呢”
这时大家就听一个声音从天上飘下,“哈哈哈,小娃娃,小娃娃,我本是仙竹后人,今天你也算有福,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哇哈哈哈”
明月听了,反倒镇静下来,继续运功,全心全意,丝毫不为所动。
咦,很快的,拂云叟就笑不起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这根仙竹依旧在往上生长。
众人只见拂云叟如遇春雨,新节破土而出,顶的拂云叟直指云天,其速度都快赶上“清明一尺,谷雨一丈”了。
整个荆棘岭的绿竹仿佛都感受到老祖的生死危机,发出沙沙、呜呜之声,使得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啊,不要了不要了,终于,拂云叟失声叫饶,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