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偷偷看齐小然,小声地说:“就用你帮这个女孩儿的手段,帮助我女儿。”
“你让我娶她?”程浩东宣告主权般,把齐小然揽入怀中:“那你让我的老婆怎么办?”
“她,她!”中年妇女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她捏紧手里的照片,豁出去地说:“你跟她离婚,说不定,你跟我女儿在一起后,会发现我女儿比她更适合你!”
“适合不适合不是你说的算。”程浩东薄薄的嘴唇冰冷地扬起,眼神锐利而薄凉:“我很喜欢我的老婆,而且,我也没必要为了个根本没见过的脑残女,就抛弃我的老婆。”
“你说我的女儿是脑残,那你是什么?顶级脑残吗?”中年妇女反驳!
程浩东寒笑着说:“据我所知,脑残都不会救人。”
中年妇女再次堵在他们面前:“不,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走了还有谁能救我的女儿啊!”
“我说过,我不会帮忙。”程浩东好脾气地说。
中年妇女拽着程浩东的西装裤说:“先生,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过来逛超市的人自发地围成圈,好奇地看着事态的发展,不断地跟身旁的人讨论。
“那个男人就是shine公司的总裁?”
“是吧,现在这情况除了程浩东以外,还有谁能够不为之动容?”
“哎,我差点都被感动得掉眼泪,他居然还这么泰然,真没辜负大家对他的评论,冷血无情!”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程浩东听到围观人群谈论的话,表情毫无变化,居高临下地看着鬓发皆露白的女人,冷傲地说:“可是,忘了告诉你,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
身在高位,就必须承受着别人从未感受过的寂寞。
被万人拥戴的同时,却要承受着漫天的谩骂和侮辱,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别人说出口的话斤斤计较,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只是想让你回去看看我的女儿!她今年才二十二,她不应该死啊!”中年妇女哭的歇斯底里,浑浊的泪珠从她眼角深刻的皱纹里被分裂开,流向不同的方向。
程浩东正想拒绝。
齐小然轻轻地扯他的袖子。
程浩东低头。
齐小然苦涩地说:“要不,你就帮帮她吧。”
她的妈妈去世的早,看到中年妇女的哭容,她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妈妈。倘若,自己的妈妈还活着,她会不会为了年少轻狂的自己,也做这些出卖自己尊严的事呢?
应该不会吧?
毕竟,她从小到大都很懂事,很听话。
齐小然望着裤腿,脚尖挨着地面,不停地晃着腿,过几天就是妈妈的忌日,她想去妈妈的墓地看看妈妈。
“好。”程浩东能够拒绝所有的人,唯独,不能拒绝她。
齐小然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中混乱的情绪刹那变得低落,眼看着他的背影即将全部消失,她突然惶恐起来,大声地喊:“我在家里等你。”
“顺便准备午餐。”程浩东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冷声安慰道:“我不会喜欢上别人。”
齐小然躁动不安跳动着的心,被他的一句话抚平:“我在家里做好饭等着你。”
“好。”
超市的出口,被甜蜜的气氛萦绕。
齐小然红着脸,推着小车往外面走,走着走着,眼睛就压的只剩下一条缝。
槽!
怪不得那会儿心里那么不舒服,总觉得程浩东走了就跟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呢!原来是!齐小然抱着脑袋,略微有点崩溃,啊!这么多的肉和蔬菜,她真的没法自己驼回家啊!
“你也来逛超市?”活泼开朗,让人仿佛沐浴着阳光的男孩儿声音,清澈如同流水,不带有任何的杂质。
齐小然抬头,慌忙扶着小车站起来,客气地说:“赵允阁?你也在这儿,好巧好巧!”
“我过来买点东西。”赵允阁心想,要不是你在这儿,谁没事儿到这尽是暴发户气息的超市里来啊。故作不知情地盯着她面前的小车,诧异地问:“你买这么多东西,准备储存着过冬吗?”
齐小然解释说:“浩东他要请朋友吃饭,就特地多买了些,怕不够吃。”
“他的朋友都是猪吧?这么多东西,得请多少人才能吃完?”赵允阁观望着人群里的风景,问:“你买这么多东西,是跟你老公一块儿的吧?你老公什么时候去开的车?怎么开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齐小然听他提到程浩东,神色瞬间亮起来,她清脆的声音如同空谷黄鹂,婉转悠扬:“他去助人为乐,我就负责把东西搬运回家。”
赵允阁不满:“助人为乐就不能把老婆安置好在过去吗?”
齐小然不理解地反问:“你觉得是人命重要,还是送我回家重要?”
赵允阁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人命?”
齐小然更加骄傲:“对啊,程浩东是去救人,又不是做别的事!”
“我觉得现在与其关心老公去做什么,不如想想,你要怎么回家?”赵允阁不喜欢看她为了程浩东露出特别向往的表情,就坏笑着转移话题:“你们家离这儿远不远?远的话,你可以买下一辆小推车,慢慢的把东西推回家。如果不远,那就更好啦!”
齐小然客套地说:“麻烦你帮我,多不好意思啊!”
“就是怕你不好意思,我才帮你想到第二种解决方案!”赵允阁孩子气地勾勾手指,看到齐小然越来越近的脸,贼贼地说:“你可以一趟一趟的运回家嘛!”
齐小然比中指:“决裂!”
赵允阁不想让她生气,就吊儿郎当地说:“等我去开车,送你回家。不过,你要记得我不是无偿的帮你呦!”
齐小然无奈地摇摇头说:“管饭嘛!我懂的!”
早晨八九点的天空,蓝色干净的像是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颜料,纯粹得让人心胸开阔。
朵朵白色的云绕着太阳漂浮,不时被风吹散成别的形状。
程浩东坐在车里,看也不看后座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开车?”中年妇女察觉到异常,不敢接触程浩东的眼神,只能胆战心惊地问。
程浩东嘴唇划出冷漠的弧度:“把我引出来,你的计划不就已经达成了吗?至于出来之后,具体到哪儿,跟你还有关系吗?还是,你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找出符合你话中描述的女人?恋我成痴?知道我结婚甚至不惜自杀?这样的借口,亏你能想得出来。”
“不管借口找的如何,你最终还是跟我出来了,不是吗?”中年妇女见计划被识破,也不惶恐,反倒大大咧咧地从包里掏出卸妆油,涂在脸上,用纸巾擦去脸上的粉。
程浩东不意外地看她随着粉底的减少,而变得越来越熟悉的脸,长叹一口气说:“白琉,不懂得手中拥有,只会让你失去更多的东西。”
“程浩东,我只要你,只珍惜你!别的人我一概不在乎!”白琉的疯狂,导致她清秀可爱的面庞也变得扭曲,她抓住车座,痛苦地咆哮:“你是我的!浩东你答应我,跟她离婚好不好?我保证,只要你愿意跟我结婚,你之前跟谁好过,跟谁结过几次婚我完全都能装作不知道,好吗?”
“白琉,我跟齐小然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冲动,而是深思熟虑想出来的结果。”程浩东清楚白琉之所以会选择回头找他,不过是因为,所有喜欢她的男人里,只有自己没有守候这她的归期,率先走如婚姻的围墙。
倘若自己和那些人一样,苦巴巴地等着白琉,想必,她就算是在重新找一个男人,也未必会吃回头草。
程浩东没有心情跟她玩欲擒故纵的游戏:“白琉,找个适合你的男人结婚,总比拖着好。女人,就应该在最美的时候把自己投资给最合适的男人。”
“最适合我的男人是你,你还让我找什么男人!”白琉愿意为程浩东舍弃尊严,但她不能容忍自己低到尘埃里换来的却是程浩东依旧的高高在上:“程浩东我送上门来给你,你都不要!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下贱吗?”
“白琉,破坏别人的感情很有成就感?”程浩东嘲讽地说:“回来跟袁诚宇示好,害的他和柳絮分手。破坏了他们,又过来破坏我跟齐小然。在你的心理,朋友的感情意味着什么?你生活的调剂品?”
白琉摇头:“是袁诚宇自己不喜欢柳絮,跟我无关!”
程浩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女人示弱个一次两次,会让人心生怜悯。次数多了,得到的就会是人的厌恶,懂吗?”
白琉说:“我不是示弱,程浩东,你是故意曲解我的吧?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还非要这样说!是不是真的要我死,你才能甘心!”
“你的死只能威胁袁诚宇和周瀚,至于我?呵,你是死是活早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程浩东解开车门上面的锁,看向窗外说:“想去哪儿让袁诚宇或者是周瀚过来接你,我要回家陪我老婆做饭。”
“你老婆?现在指不定和那个男人亲热呢!”白琉抱臂坐在车上,不打算下车:“看你和你老婆买了那么多吃的东西,应该不介意多加个我吧?”
“白琉,我想你是忘了我说过的话吧?”程浩东的话犹如地狱中,忘川河边的水,冷到足以凝结成冰,却始终以水的形态潺潺地流淌着。
白琉毫不在意地说:“这次是你老婆自己选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程浩东没有把白琉丢下去,就直接开车。
蓝天中的白云全部被风吹散,只留下整体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