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舍不得，也不能改变。
孙朗转身走出病房。
下午三点。
齐小然所在的病房爆炸，模型被炸得焦黑，房间里面的器材也全部损毁！
事故一出，医院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随后宣布，死的人是白琪，他们郑重地向白琪和她的家属道歉。
当晚，在柳絮赶去探望白琪之前，齐小然先打电话问柳絮要了身份证，大概地给柳絮解释了她现在的处境后，就放柳絮去探望白琪。
柳絮不理解齐小然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看着齐小然势在必得的表情，她还是吞下心中的疑惑说：“有困难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放心，我以后还会找你们出来玩儿的。”齐小然摸着她的头，轻轻地笑着说。
“楚莫庭在催我，那我就先过去了哦。”柳絮抓住在桌面上不停闪动的手机，问：“你还活着这件事，要不要我告诉他们？”
“笨蛋，去世的从来都不是我啊。”齐小然搅动着手里面的勺子，昂着头看站起来的柳絮说：“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会亲自告诉他们的。”
倘若她不借着这次的机会，假死一次，那么周瀚和柳韵联合起来的攻势，她和程浩东未必能够承受得了。
因此，她和程浩东只能以退为进，先看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在决定要怎么做。
齐小然单手撑着脸，望着窗外来来回回的人群，眼睑微压，她忽然有些好奇，程浩东能不能认出来，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她。
下午十点。
天上的太阳毒辣地照耀着每一寸土地。
医院。
弥漫着药水味的病房里面，面色苍白的女孩儿安静地在病床上面躺着。
程浩东守在旁边，望着心爱的女人苍白的面孔，心底慢慢地被从没有过的愧疚所取代，他粗糙的大掌抚摸着她细嫩的脸蛋，心疼地说：“傻瓜，遇到这种事，你为什么要选择独自承担！我不是说过，我能保护你么？”
他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他好。
但是，她牺牲换来的东西，在他眼里，都不如她一半重要。
程浩东的大掌描摹着她的眉头，她眼睛的轮廓，食指的指腹停在她干裂的唇上。眸间的冷漠，融化成温柔的怜惜，他轻轻地说：“小然，我等你醒来。”
白琪没有回应他。
程浩东无声地叹息着。
“在这儿陪小然呢？”孙朗走到病房里面，毫不见外地坐到仪器面前，盯着仪器上面的数字变化说：“小然在医院里面由我们照看，你可以放心的去工作。”
“我想亲眼看她醒过来。”程浩东看到在他旁边坐着的孙朗，想到上次的那个医生跟他说的齐小然若是失血过多很容易出问题，连忙关切地问：“小然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孙朗面不改色地说：“是麻药的药性还没有过去。”
啧啧！
齐小然还真敢让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人亲密同居。
她就不怕白琪后来居上，魅力爆发，把程浩东抢走了么？
唔。
敢给情敌留这么大的和老公居住的空间，齐小然还真是有自信。
只是，她越是有自信，孙朗就越想看她自食恶果。
孙朗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肘，眼睛盯着各项指标都正常的显示屏说：“等药性过去就好了。”
“嗯，那我等她。”程浩东抓住白琪的手腕，双手包住她的纤细的双手，即使冷傲的五官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他的眼睛里透漏出来的担心和关切却是往常从来没有见过的。
孙朗笑着说：“要是她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绝对会很开心的。”
“嗯。”程浩东握住白琪的手渐渐地用力，而后张开，他望着掌心里明显比以前纤细的手指，把手掌覆盖上去，触摸着这比以前粗糙，没有以前圆润的手指，眉心里的小山逐渐地堆起。
齐小然刚刚做了个手术，而且手术结束的时间还不到一天，就算有副作用，也不会这么明显吧？
还是他太紧张齐小然，所以产生了错觉？
应该是错觉吧？
程浩东压下心头的疑惑，望着苏醒的白琪，关心地说：“小然，你醒啦？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正好孙朗在这儿，让他给你看看。”
“东……浩东？”白琪睁开疲惫的双眼，歪头看着程浩东，递过去自己的手，费力地笑着问：“没有，我很好。”
程浩东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平坦的唇角慢慢地化开成愉悦的弧度：“那就好。”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笑呢，真好。”白琪润润干枯的嘴唇，在程浩东的帮助下，坐起来，无力地说：“以后多笑笑吧，我喜欢看着你笑。”
第一次？
程浩东分明记得，齐小然至少看到他笑过两次，加上这次，总共是三次。
那她怎么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呢？
是失忆了？
还是压根没有记住？
不对！
齐小然的手机里面还留着他喝醉那时笑的照片，而他上次笑时，齐小然还跟他说，让他以后多笑。照理说，齐小然应该会记住。
可是她现在偏偏不记得。
难道说，她失忆了？
程浩东屈指敲打着病床的床板，随即把手握成拳头，进行自我开导，干嘛要想那么多呢？反正她这也是刚刚醒来，脑子混沌不正常，貌似也可以理解。
他注意到她受惊了的表情，连忙把手放到嘴唇前，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才说：“我答应你。”
孙朗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们两个：“咳咳！在医院里面，你们两个注意点。”
他虽然想看齐小然出丑，可看到程浩东用亲昵的语气跟白琪说话，想到齐小然孤零零地在马路上面转，他又有些看不下去，想着眼不见为净，就说：“小然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今天就能办理出院手续。”
程浩东问：“不用留院观察吗？”
孙朗嘴角抽了抽：“不用。”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待会儿带你回家。”程浩东说完，转身离开病房。
“你先好好休息，等有空了我带玲珑过去看你。”孙朗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离开病房。
白琪点点头说：“好。”
十分钟后。
程浩东办完手续，接白琪回到了他和齐小然共同居住的别墅里面，想着齐小然刚做了手术，要让齐小然多休息休息，他就主动包揽了做菜的活。
他打开冰箱，看到冰箱里面的纸条，奇怪地拿出来，展开，小声地朗读着上面清秀隽永的小字，上翘的嘴角慢慢地扯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