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事仿佛消失在了琴寒的脑海里。次日清晨,她又成了那沉默无语的女子。最喜欢窝在轩辕凌怀里看书,或者在轩辕凌去其他妃嫔那里歇息时,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台阶之上,数着漫天闪闪发光的星星,独自流泪。
再一次听到月司澄的消息,是在次年的九月,本就清秀寒冷的季节。
那日琴寒坐在院子里,看着一本棋谱。只是好久过去了,书本却一页未翻。不知为何,她有些心绪不宁。
轩辕凌下了早朝,直接来了潇湘宫,见了琴寒,只说了一句话:“他反了。”
手中的棋谱摔落在地上,琴寒不觉,她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反了,反了…”
“他本是前朝遗孤,先皇初登大宝,宅心仁厚。饶了前朝皇室和文武大臣千余人。本想着他们会老实本分,谁料到如今他们竟然成了气候,勾结起绿林草莽,做起了反叛朝廷的勾当。月司澄,就是他们推举的首领。”
琴寒突然间又哭了起来,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哭。月司澄反叛,与她毫无关系,她只是止不住的哭。
“你是知道的吧?”轩辕凌捡起棋谱,放在桌上,问起琴寒。他不是怀疑她参加了谋逆,有些事,作为一国之君,他有义务去了解清楚。若她当真无关,他依然会保她清白。
琴寒点点头,也不解释。
轩辕凌无奈的将再次将琴寒拥在怀里:“莫哭,他的事与你无关。我知道该怎么做,无论结局如何,总不会伤到你分毫。”
“留他一命,无论如何,留他一命。我求你,好不好,你留他一命…”琴寒抓住轩辕凌的手臂,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迟迟不肯放手。
片刻,轩辕凌才答了句:“好!”
轩辕凌是在次日御驾亲征。任谁都不明白,这些乌合之众,只看中利益,大军压境,自然会做鸟兽散,何需当朝皇帝亲自到战场鼓舞士气。
轩辕凌拔营时,下旨封了潇湘宫和周永邦的御史府,并派他的近身世卫留京把守。除非他得胜还朝,否则,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两个地方。
战争结束的很快,大军得胜时,正是冬季第一场雪花飘落的时节。气温骤降,因积劳成疾,轩辕凌突发伤寒,延续了大军给叛军最后一击的时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潇湘宫里,琴寒数着壁角上的横线,四十三条。轩辕凌已经离京四十三天了,他为何还不回来。
琴寒没有等到轩辕凌班师回朝,却等来了他的随军侍卫。他拿着轩辕凌从不离身的盘龙玉佩,毫无阻拦的进了潇湘宫,一则口御,将琴寒带上了前往前线的马车。
一路上,侍卫只对琴寒解释了一句话:“皇帝对她的安危放心不下,特意接她去前线。”
马车晃晃荡荡走了十多天,终于到达了大军驻扎之所。
马车被直接驾驶到了轩辕凌的大帐门口才停下。琴寒下了马车,独自一人进了帐篷。掀开帘子,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琴寒有些心慌,她焦急地往内帐跑去。
帐篷扎在黄沙之上,帐篷内也是黄沙遍地。坑坑洼洼,害的琴寒摔了一脚。她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沙土,撩起内帐的门帘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