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司澄本就才华出众,自那后便是平步青云。如今已做到了与周永邦同等品级的御史台大夫,是个不可多得良才。
就在生活最是平和的时候,月司澄向轩辕凌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他要见琴寒,意志绝决。
时隔数年,月司澄并未娶妻,也从未听过他风流韵雅之事。显然,他心中依旧只有琴寒一人,就像琴寒不曾提及,却一直将他珍藏在心里一般。
轩辕凌有些犹豫。这种事,他应该让琴寒知道的吧,否则,她定然会恨自己一辈子。
“御史台大夫月大人想要拜见你,我想问一下你的意思?若你同意,明日午时,我会安排他入宫?”轩辕凌这样说着,却是心存侥幸,他只希望琴寒不会答应这件事情。
琴寒有些疑惑:“月大人?”
“你认得的,月司澄。”轩辕凌一杯茶在口,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琴寒了然,并未有太多不自然的感觉:“好啊,毕竟是故人,总该见一下的。”
那日的轩辕凌在潇湘宫喝了好多茶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喝那么多,直到把肚子撑的滚圆方才罢休。也许,他把那清淡的茶水当作了千年老陈醋,灌进了五脏庙。
次日午时,月司澄准时到了琴寒的潇湘宫。
深秋诈寒的季节,潇湘宫早已挂上的厚重的面布帘子,以防有凉风进来,伤了琴寒的身子。
嫔妃与外臣相见,总要在当中垂下竹帘,以方被外人窥探而去,失了皇家身份。
竹帘外,是琴寒曾经向往的归宿,也是他毁了自己最单纯的梦。
“对不起!”这些年来月司澄最想对琴寒说的就是这句话,如今终于如愿。
“过去的事,月大人无需再提。”琴寒压抑住自己波澜起伏的内心,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要回去了!”月司澄紧紧盯着竹帘,他想再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看清楚在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的模样。
沉默片刻,琴寒道:“去做那件事吗?一百多年了,如今太平盛世,就不能放下吗?”
“我可以放下,他们却不能。他们将我抚养长大,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我可以再让他们荣登仕途,锦衣荣华。我可以负了自己,却不能负了这些对我寄予厚望的忠臣之后。”自己也是无奈,却不得不如此。月司澄满脸无奈。
“你负了自己,也负了我。既然你心意已决,何须来此走一遭。自行离去便是。”
“我只希望能在离开前见你一面,如今见到了,吾愿足矣。”月司澄转身离去,再未回头。他已经见过她,知道她过的很好。如此,哪怕他有朝一日曝尸荒野,也该瞑目了。
竹帘内,泪水模糊了琴寒的眼眶,她强忍着,眼泪还是不争气一滴接一滴往下落。
夜里,轩辕凌歇在了潇湘宫。厚重的锦被里,琴寒圈缩着身子靠在轩辕凌怀里,轻微的抽噎着。
轩辕凌伸手替她擦了眼泪,轻轻哄着:“莫哭,有我在,总会好的。若你放他不下,我下旨让他留下就是了。”
琴寒摇摇头,只是哭。
轩辕凌叹息一声,搂着琴寒,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直到过了子时,琴寒才缓缓睡去,就算在梦中,她也是轻微哭泣着。
就这样,在文武百官眼中,本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月司澄就这样在仕途光明的时候,悄然离去,再没人寻的到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