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今儿个我们公子把这里包了,闲杂人等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正当大家都在兴头上时,却被这突入其来的杂吵声给扰了兴致,铭心停下抚琴的手,望向这边,见正是今天在集市上碰到的那一伙流氓,心里已知道了七八层,便坐着没有动,突然,她怔住了,眼睛朝门口那一群莽汉看去。眼光停留在一个络腮胡子的脸上,此人黑黑壮壮,脸上有一道十分恐怖的疤,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起眼的地方,只是那道声音想她铭心就是做鬼也不可能忘得了,就算他脸上再多十道百道疤,她也一样认得他……
察觉这边的异样目光,络腮胡转头朝这边看来,只见面前一妖艳女子,正用冰冷的似乎想要刺穿人的眼光盯着他,不禁愣了一下,但是随即色心欲起,于是延着脸想朝这边凑过来之时,却被同伙的另一大汉拉住,这时,鸨母赶紧出来,涂了厚厚一层粉的老脸上堆满了笑容,娇笑着挥动着手中的丝娟,嗲道:“哟,这是那些客官呀,快进来坐,喝杯小酒,我们这儿的姑娘呀,包你们满意,呵呵……”说着还挽着为首那一流氓的手臂,一脸的媚态。一边还不忘吩咐道:“来人啦,去把姑娘们都给叫下来,侍候大爷们!”不料那流氓手一推,甩开了鸨母的缠绕,用不屑的口吻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今天我们爷把这里包下来了,闲杂人等都给老子滚开,要不然惹恼了爷我,要你们好看!”红湘轩算得上是扬州城中等偏上的青楼妓院,来这里找乐子的人大部分也都非富即贵,怎能受得了这一些地痞流氓的呵斥,于是就有人出面道:“奇了,怪了,这红湘轩本来就是供爷们找乐子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包就包了的,我说刘妈妈,从你这红湘轩一开张,我可就是这里的常客,如此待客之道,可有失做生意的谦和了吧?”众人见有人出头,立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找鸨母吵闹起来。
怕事会越闹越不可开交,鸨母赶紧打圆场,道:“各位大爷,请稍安勿躁,大家都是来找乐子的,可别伤了和气啊!”说完立即转向为首的那一个流氓,道:“我说这位爷,咱们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您给银子我们当然想要,但做咱们一行的也有一个规矩,虽不说讲什么先来后到,但却从没有把生意往外赶的道理,如果爷确实想要个清静地儿,不妨明晚,明晚我不收一个客人,专为爷你留着,如何?”
“如果我出他们今晚所有费用的十倍呢?”这时门外进来一个翩翩公子,身着一身大红衣袍,墨发用一根白玉钗挑起一半挽在脑后,其余全部如布般散落在肩上,如剑般的双眉下长着一对让女人为之妒忌的桃花眼,肤若凝脂,薄唇轻扬。手持一把折扇,一脸的傲气十足,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般。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不是为他所出的价钱,而是看清了来人的身份,于是大家都不做声了,看鸨母如何善后,感觉到事情越来越难办,鸨母再次搬出她那练了几十年的媚笑,扭着腰一边走一边道:“哟,我说是那位大财神呢,原来是任千秋任大公子呀,怪我刘妈妈老眼晕花,没有认出他们是您的人,呵呵,任公子请到楼上雅座,妈妈我找两位红湘轩最美的姑娘给你赔不是,如何?”
“不知道是在下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呢,还是刘妈妈没有听懂在下的意思?”任千秋走到附近的座位旁,动作潇洒的落坐,一边把玩手中的折扇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我说任公子,您说我们这做生意的,是不能得罪客人的,任公子,您大人有大量……”
任千秋伸手打断了她的话,同时伸出两只手指头,鸨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任公子好爽快,得,今晚就当我刘妈妈扮一回黑脸。”说完立即转身道:“各位爷,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今儿个,算是我刘妈妈得罪大家了,明晚,我在红湘轩大摆歌舞宴,算是为大家赔不是,如何?”
众人本来就为怎么样才能不得罪任公子,自己又走得有面子而苦恼着,现在一看有人给了台阶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想着出了这家,别的家的姑娘不一样的年轻漂亮吗,这样一想,立即便有人顺着口说道:“既然刘妈妈如此爽快,我们也就买你一个面子,明晚我们再来!”说完全都一窝峰的走出了红湘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