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特大人说让你亲自还给他,他在房间等你。”
“为什么他不自己来取?”
“莱斯特大人命令我不要和你频繁接触,二十分钟后会有血仆来打扫房间,你需要洗的衣物也会有人来取。”
“谢谢……”
莱斯特连我和别人交流的权利也要剥夺么?
我吃完早餐,拿着那枚戒指,犹豫着要不要去还。这枚戒指的宝石很大,切割成了方形,反射着暗红色的光,戒托是古朴雕花的黄金,看起来是年代久远的东西,也许他一直戴在手上,留在我这里不太好,我还是送回去吧!
我终于鼓起勇气走出房间,房门没有锁,看来我已经暂时取得了信任。莱斯特的房间就在楼上,我慢腾腾的走了上去,路上一个吸血鬼都没有遇到。
我走到他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答,我转动了一下门把,门没有锁,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清晨的阳光洒入窗棂,为这个豪华的套房又镀上一层金沙,套房中空无一人,我把戒指放在了茶几上,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出几步,莱斯特的声音却突然从身后传来:“我不是让你亲自还给我么,怎么像做贼一样?”
我转过身去,莱斯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他穿着白色天鹅绒的睡袍,领口敞开着,还赤着腿。我不知该看哪里,目光游移的对他说:“我不是亲自给你送来了。”
“亲自还给我,是让你亲手给我戴上。”他说着举起他修长洁白的左手。
“戒指是你自作主张放在我那儿的,我就不该给你送回来。”
“怎么可能是我主动放的?明明是你昨晚说,好漂亮,好想要,然后你就动手摘了下来。”
我的脸一下子滚烫起来,因为从来没有醉酒过,我也不知道我喝醉后是什么样子,我狡辩道:“不可能,我明明回房间就睡着了。”
“睡着了?是谁给你收拾残局的?”
“我怎么知道!”
“你猜猜看是谁?”
“也许是我不认识的血仆吧!”
“怎么,陌生人更加让你兴奋么?”
我惊觉自己和他争论这些没有用的做什么,立刻转身就往外走,他一下子挡在了我的面前。
“说不过就想跑是么?”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这戒指我已经戴了四百多年,是你给我摘下的,你应该负责的给我戴回来。”
他的左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看见他中指上戒指留下的痕迹,他应该没有骗我。他右手托着戒指,递到我的面前。
不就戴个戒指么?我未经过思考,一只手拿起戒指,另一只手抬起他的左手,触碰到他手指的那一刻,我立刻后悔了。
他的手指冰凉光滑,就仿佛细腻的瓷器,让我的手不禁颤抖,小心翼翼的为他戴上那枚戒指。他离我太近,身上血腥的芳香无孔不入,钻入我的鼻腔和我皮肤的每一个缝隙。
我松开了手,想要离开房间,但他反手抓住了我的手。
“为什么不敢看我?”他问我,我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蓝色的眼瞳就仿佛深不见底的海水,依然令人捉摸不定。他是危险的暗夜生物,擅长捕猎女性获得血液,他洁白的皮肤、深刻的轮廓、丝缎般的金色长发、深邃的眼瞳、美好的肉体,都是他捕食的武器,他和伊卡洛斯一样擅长迷惑人心,只是他要的是血液,伊卡洛斯要的是灵魂。
“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
“你是不是有些紧张?”
“怎么?”
“如果你不紧张,怎么会不经大脑的给我戴上了订婚戒?”
我的脑海轰的一下子炸开,原以为这是他逼着我主动来见他使的小把戏,没想到他竟然玩儿的这么大……
“这是你本来就戴在左手中指的,明明是家族留下的戒指!”
他嘴角上扬,笑的眼睛都弯起来,说:“你说的对,这原本是我的母亲亲手为我戴上的家族戒指,四百多年来从未被摘下过,今天你是第二个给我戴上这枚戒指的女人,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开什么玩笑,是你逼着我我才给你戴的!”
“我可没有逼你。”他无耻的笑着,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枚略小一些的红宝石戒指,紧紧抓住我的双手,戴在了我左手中指上。
我整个人都懵住了。
“你的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谁说是开玩笑的?你一点也不了解我,不要乱讲。”他双手把我揽入怀中,我无力反抗,艰难的思考着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无赖的手段戏弄我?
他只是拥抱着我,双手环绕着我的后背,我便没有挣扎,就这样相对而立,静止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全身都被他的气息环绕着,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我有些站不住了,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说:“你闹够没有。”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人类心脏的跳动。”
“那你应该选择苏琦,她痴迷于你,如果你像现在这样对她,她一定会狂喜,心跳的会更快。”说着他的手臂有些放松,我借机推开了他。
他冷冷的一笑,说:“苏琦?那个女人不过是痴迷于血族的首领,如果她遇见了德古拉,一定会跪着舔/他的脚。”他说的有些夸张,但也许他说的是对的。
我想摘下手上的戒指,戒指明明不紧,却像被施了魔咒一般纹丝不动。
“没用的,这枚订婚戒摘不下来,直到我给你戴上婚戒为止。”
“你施了什么魔法?”
“哈哈!我又不是巫师,这枚戒指无法摘下,是因为身为血族首领,我的誓言牢不可破,我手上的戒指也同样无法摘下,直到你亲手为我戴上婚戒的那天。”
“莱斯特,你疯了。”我想夺门而逃,却在手接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被他按在了门上。他从后面压在我身上,我难看的趴在门上动弹不得。
“穆歌,你是不是忘记昨晚你说的话了?”他的声音有些黯然,也许是我的错觉。
“我也许说了什么,但那都是酒后无心失言,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说着我有些心虚,难道我真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你的人品真是太差了,”他把我转过来,面对着我说“你抓着我的手说,让我不要离开你,你说你很害怕,害怕圣杯出现的那一天,害怕自己的生命草草的结束……”
“我不信,这是你自己编的吧!”我继续狡辩着,可难道自己真的说过这些话?
他低头靠近我,在我耳边继续说:“你还对我说,伊卡洛斯没有来救你,一定是始乱终弃抛弃了你,你说你谁都不想再相信,可你拉着我的手不放,说让我多陪一陪你,然后你说我手上的戒指很漂亮,就给我强行摘了下来。”
这一定是他编的,一定是他编的……
“我问你要不要永远留在血族受我保护,你说你愿意。”他说着,嘴唇已经碰到我的耳垂,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已经停止了流动,僵在原地。
“然后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你也说,你愿意。”
我感觉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不可思议的感觉。自己竟然说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么?真的是我酒后失德么?
我整理着凌乱的思绪,说:“那是我意识不清醒时说的话,不能算数。”
“怎么,你想以醉酒为借口抵赖?你还真是始乱终弃啊!”
“这个词不能用在我身上吧!那天我看见你和苏琦……”
“我和她怎么了?”我立刻闭上了嘴,他看着我笑着说:“我吸了她的血而已,因为她缠着我让我吸她的血,我吸谁的血不是吸?怎么,你嫉妒了?”
“自作多情。”我冷冷的说,但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他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鲜红欲滴的嘴唇凑过来,我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的蹲了下去,他没有抓住我,我一下子向远离他的方向逃去,然后警惕的面对着他,随时准备逃走。
“如果你现在不愿意,就等结婚以后再说吧!”
“够了,玩笑开到现在真的是够了,莱斯特,我们才刚刚认识两天,你说我不了解你,可你也不了解我,现在你说结婚,开什么玩笑!”
“你昨晚说的话也许你确实不记得了,但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也许那就是你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你连自己说的话都忘了,我也不指望你记住昨晚我对你说了什么。”
他昨晚对我说了什么?该死,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穆歌,我现在有些后悔,那天在路上遇到你,我应该强行把你带走。”
“即使那天我上了你的车,事情也不一定会如何发展。莱斯特,所有的一切命运早已安排好,我首先落入魔族之手,但其实两年前我就莫名其妙的被狼人刻上烙印,现在我又辗转落入血族之手,这一切都是命运。我早就预感到,也许我就是真正的圣杯,我害怕圣杯出现后我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许比死亡更加糟糕。”
“穆歌,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提前在你体内留下我的血液,如果那天你因圣杯出现而死亡,你就会作为吸血鬼重生。”
变成吸血鬼么?我终于意识到莱斯特是认真的。和伊卡洛斯交易的内容是他会取走我的灵魂,我会迎接死亡,而莱斯特提出的条件是给我永生,作何选择似乎不需要犹豫。
“莱斯特,你让我考虑一下。”
“我可以等你,如果你同意,我们就立即举行婚礼,但你必须在圣杯出现的夏至之前告诉我答案,否则我会强行给你初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