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伏天,下午两点的太阳就像吃了强力春yao,拼命地向地面泼洒着灼人的热火。
就在Z市北山区公园门口不远的地方,孙凡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榕树下,树上受惊的蝉“吱吱”乱叫着飞走了。
“暑假每天都是这种天气就好了!”
孙凡用手背擦了擦即将流到眼里的汗珠,被晒得通红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兴奋。
他说的并不是反话,天气热,出来捡瓶子的人就少,而他的收获就会多上许多!
孙凡捏着裤兜里满当当的一包零钱,这些足足有11块之多!顿时,一股满足感充盈上心头:如果今天下午运气再好一点的话,自己和父母两天的菜钱就够了!
一想到父母,孙凡的心里就是一阵难过:自己已经17岁了,却还是不能为他们分担忧愁。
“幸好只剩下一年高三了!”孙凡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个卖桃子的小摊,“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出来挣钱了!虽然我孙凡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能,但即使只能做一个水果小贩,我也会是卖的最多的那一个!”孙凡握紧了拳头,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高耸入云的高楼,略带忧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
“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念及此,本想休息一下的他,也立刻起身,向着下一个预定地点走去。
可是就在要经过那个桃子摊的时候,“轰”地一声响在孙凡脑海里炸了开来,然后面前的这些桃子就占据了他的头脑!
一个个桃子又红又大,整整齐齐地摆在货架上,那细嫩的绒毛上还挂着一层细细的水雾,仿佛正向他发出无声地召唤。
“好想吃...”
孙凡吞了一口口水,可是又马上拍了拍自己的前额,“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真是奇怪.....”
虽然已经记不清上次吃桃子是什么时候了,但是贫寒的家境却早已经让他对这些“奢侈品”近乎免疫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郁闷的孙凡无法理解身体“不正常”的需求,他想掉头走开,可是这些桃子却好像有着无穷的魔力,揪扯住他的心神,让他迈不开腿。
“就奢侈这一回吧!”孙凡很肉痛!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孙凡以三元钱换得一个桃子,没有理会小贩鄙夷的眼神,快步走到了一个僻静处,然后带着犯罪般的快感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甜呀.....”
酸甜的果肉让孙凡得到了无限的满足,可是嚼了几口之后,他感到有些不对劲,果肉里的一些小颗粒提醒了他,这个桃子很“可疑”!
果然,在咬了一口的果肉上,有一条被虫子咬出的弯弯的通道,一些黄黑色颗粒状的虫子便便堆在一边,最恶心的是,一只身体少了一半的肥虫子正在痛苦地挣扎着。
一阵不舒服的感觉迅速在头部蔓延开来,然后就像这只虫子的痛感会延伸一样,一阵剧痛猛地蹿入孙凡的脑海,顿时,他的意识淹没在了剧烈的疼痛之中,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孙凡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母亲那有点黑瘦的脸正关切地看着他。
“护士,我儿子没事吧?”母亲转过头焦急地问那个正在查看吊瓶流量的护士。
“低血压引起的晕厥,打几瓶水就好了。”护士漫不经心地答道。
孙凡也是笑着说自己没事,母亲松了一口气,嘱咐了几句后便急匆匆地出了病房,孙凡知道,不是母亲不想在医院陪着他,而是她必须要去夜市摆摊了,如果没有了母亲那点微薄的收入,这个家可就维持不下去了。
看着母亲那有点佝偻的背影,浓浓的愧疚涌上孙凡的心头,因为劳累的原因,母亲头发已经白了一小半,才40岁的人看上去就像快50了!而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还躺在医院里花钱...
“孙凡,你真没用啊!”
想到这里他又感觉有点奇怪,自己的身体虽然谈不上强壮,但是自己的血压却一直是正常的,难道...是因为那个桃子?可是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食物中毒的症状啊,而且医生的诊断结果也是低血压。
“不管怎么样,出院后要好好锻炼身体了!”孙凡舔了舔自己有点发干的嘴唇,便想伸手去拿床边的水杯。
“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举不起来?”
孙凡吃惊的发现,自己的手就像被下了千斤咒一样,沉重地抬不起来,他又想试着坐起来,可是整个身体也是一样,动一下都费劲的很。
一身冷汗顿时冒了出来,难道自己瘫痪了?
试着动了一下脚趾,能动,孙凡松了一口大气,转过头对那个俊俏的护士说:“护士小姐,能帮我把水杯递给我吗”?
护士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语气冷的让人起鸡皮疙瘩:“有手有脚的,自己拿!”
甩给他一个白眼后便快步出了病房。
孙凡有点生气,可转念又一想,是啊,自己有手有脚,住的又不是高级病房,凭什么别人来伺候你?
他又向近在咫尺的水杯伸出了手,可还是一样,手臂沉重的像是灌了铅水。
孙凡放弃了,喘了几口粗气,一股医院里特有的怪味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自己的病绝对不是低血压这么简单!”孙凡虽然才17岁,但是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某些重大疾病的先兆。
“还想着以后要好好孝敬父母,可是看这情形,自己反而会拖垮这个本来就脆弱的家呀”!孙凡想着自己发下的豪言状语,鼻子也酸了起来。
可是恰在此时,一股强烈的尿意涌向了小腹,而他的排尿括约肌也在此时罢了工,任由那股暖流放肆地喷了出来。
孙凡不可置信地看着被打湿了一大片的薄被,自己竟然....尿床了?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孙凡努力把头侧向一边,让泪水从眼窝里滚落下来,模糊的视线里,那个水杯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落魄。
“该死的!”
孙凡发狠地将全身仅存的力气集中在右手,咬牙切齿地向着茶杯伸出手去。但手臂依然酸麻沉重地举不起来!
绝望狠狠刺激了心底的倔强,孙凡流着泪,咬着牙,奋力地向前探着手,可是累得手脚都快要抽筋了,孙凡却依然无法够着那个该死的水杯!
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伸出的胳膊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痛痛痒痒的感觉,然后像过电一样快速蔓延到了全身,紧接着身体内部便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嘶嘶”声。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体内的某些组织细胞正在不断分裂重组,然后快速组合成一个新的“身体”,紧接着便以孙凡身体的横面为中心,慢慢地抽离了出来。
虽然看不到,但是孙凡却能感觉到先是半个头部,半只手掌,半只脚...
慢慢地横着钻了出来!
然后,明明手距离水杯还有10厘米左右的时候,孙凡却感觉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水杯!
孙凡吃惊的瞪圆了眼,下意识地弯起了手指,慢慢地抬起了胳膊。
奇迹发生了!
就像魔术一样,那个水杯慢慢地浮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悬在了半空!
这是...怎么回事?
心神激荡之下,孙凡再也举不起自己的手臂,而那悬在空中的水杯也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砰呲”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