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琳母亲第一次见陆建华的时候,就预言道,眉骨凸露,眼下藏神,鼻翼丰厚,言语谈吐不俗,此人野心极大,以后必定事业有成。但这种人只可同苦,不可共甘,在男女情事上必不检点。你如果和他在一起,苦尽甘来之时,便是关系破裂之时。你是要钱,还是要幸福生活,自己掂量清楚。
奈何刘琳当时鬼迷心窍,愣是将母亲的话当做耳旁风,执意嫁给陆建华,婚后倒也清贫快乐,感情平顺,一年后即生下女儿。陆建华勤力工作,生意越做越大,待女儿长到七岁,陆建华已经开了五家连锁超市,在当地已是相当有名气,得市长多次表彰接见,算半个成功人士。
在外面做生意,各路人都认识一些,逢场作戏难免。吃喝嫖赌这些门知识,只要脑子够用,几次便熟练。
刘琳不是傻子,早觉出陆建华外面有人,但她没声响,倒不是因为懦弱贤惠,也不指着陆建华感激她。小三在中国多么有市场。谁说的那句话,男人可以丑,但只要身边的女人漂亮,就可以把他的丑弱化几十倍。外出和狐朋狗友聚会,不带个小三都觉得掉分。周围都是这样,我何必弄例外,再说随着这样,也不见得坏到哪里去。刘琳理解陆建华。
并且刘琳深知,她理解他,但他必定不理解她。
那群富家太太都有这样窘境,有些整日哀声叹气,有些另找了人男人在外面潇洒,刘琳不找男人,因为她了解男人,我在外面怎么做都可以,但你绝对不能这么做。
何必撕破脸皮,刘琳已经找人算过,这个人即是她的命中注定。谁说你对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好男人,说不定老天对你厚爱,同你合适的那个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对,自刘琳在陆建华的衣领上看到口红印,她没有伤心难过,而是将一岁的女儿塞给保姆,蹬蹬买了飞机票直奔老家,母亲早中风偏瘫,吃喝拉撒全在床榻。刘琳哭着唤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妈,你就是个老巫婆,巫婆向来长命,你怎么这么快便不中用!”
老母亲抖着手,啊啊指着出嫁的箱子给小女儿看。刘琳只顾哭泣,没有看得到,老母亲急得憋出了眼泪,一口气没上来,竟一命呜呼。待刘琳醒过神来,老母亲已经不住抽搐痉挛,回天无力,可手和眼还是死死盯住嫁来时带来的那口木箱子。
按照家乡风俗,需停棺两日,再行下葬。
顾建华闻得老丈母娘去世,忙推开怀中小姐,打电话给秘书订机票,又回家交代一干事情,急急赶过去。
刘琳哭了两天,早没了眼泪,可还不停歇,一阵一阵啊啊干嚎。
村庄上人都指着说,“老邰没白疼小女儿,看哭成什么样子。”
“女婿也好,看忙前忙后,把那些个儿子都比下去。”
待母亲下葬罢,刘琳对着土坟拜了三拜,摸了把眼泪,即行回家,那口木箱子上的锁早被那干姐姐哥哥嫂嫂砸开,箱中破烂衣服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刘琳琢磨一会儿,回身找了个扳子,沿中缝将箱子撬开,里面跳出一个小纸团。
陆建华从门外走进来,切意安抚道,“琳琳,千万节哀。”
刘琳将纸团从地上捡起来,小心放入口袋中,这才回身看陆建华,“建华,多亏有你。”
老太头七一过,刘琳即随陆建华回家。
赵司机在前面开车,陆建华不住看刘琳,满腹狐疑。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可到底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可他出轨这件事情,虽人多口杂,但刘琳当是不知道的,否则以刘琳性格,早翻了天。不过,他也做好万足准备,只要她开始闹,他便马上与她分家析产,恩断义绝。
刘琳自是觉察到陆建华探究的目光,可她只闭着眼,佯做不知,只在心中盘算纸团的事情。
眨眼间二十多年过去,刘琳和陆建华早已达成某种默契,对彼此事情心照不宣,维持表面和平。
这一日,刘琳将陆建华送出门后,电话女儿。
阿玫听到手机响起,也没理,重复道,“请问你有无刻骨铭心的爱人?”
邬群怔了一怔,随即答道,“没有,有什么问题?”
阿玫开心笑起来,情史“那你觉得我如何?”
邬群顾左右而言他,“小姐,你手机响个不停。”
阿玫觉得不能逼他太紧,随即起身道了句抱歉,“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就好,回来时给我答案。”即走去洗手间。
留下邬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来电是母亲。
“妈,什么事情?”
“阿玫,妈要你去个地方。你先到那里,在机场等我,我随后即到。”
“那是做什么?”阿玫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的日程被排的满满,“我还有课。”
刘琳强硬起来,“我已同你导师打过招呼,去便是,不要惹我生气。”
阿玫还要分辩时,那头已挂了电话。
然后即发生开篇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