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秋呆坐在救护车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护士给自己包扎伤口,由于用力过猛,他的手现在还在瑟瑟发抖。
“莫处长,你要的资料找来了。”李参谋把一个文件袋交到他手中。
莫然秋接过的瞬间,心中的恐惧感再次出现,那些关于救世主的记忆不断闪现出来,李参谋见他下意识的伸进口袋攒动着,就知道一定是在握着那块怀表。
“白烨是怎么知道‘救世主’的?”李参谋突然问道。
“我也不清楚。”
“那我去把和白烨有关的人都给找出来,看看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吧!”李参谋说完将莫然秋的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处长,过去的就过去了。”
“嗯。”莫然秋见包扎好后,缓缓走出车外,刚才还是一片晴朗的天空已经被些许乌云笼罩,他抬头叹了口气:“要下暴雨了呢!”
“是啊。”李参谋附和道:“看起来要好一阵才会停呢。”
莫然秋从文件袋中拿出一本记事本,封面上有四个正楷的大字,简洁端正,却让人倍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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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亿
07。《末世日记》噩运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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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创造了人,人创造了我。
人不听从神。
所以神选择了我。
于是我成了救世主。
人不听从我。
我便杀光所有人。
七年前。秋末。凌晨。虎珞市南城片区公安分局。解剖室
“王慈君,男性,21岁。”法医将录音笔扣在衬衫的口袋上:“现在开始全身解剖。”
法医初步观望了下,带起口罩,看着解剖台上残缺不堪的尸体:“死者双眼眼眶处有明显扩张痕迹,眼球被强行挖出,用利器割断视神经线;双耳外耳被切除,能明显看到中耳鼓室。”法医用扩张器将死尸上下颚强行打开:“舌头从舌根处被割掉,按照环形龃虫的长度来看,被割一天左右”法医对依靠各种尸虫来判断死者某处伤口的形成时间段颇有研究。
这时法医的助手进来,将小型电锯递给他,法医稍作准备,对着王慈君眉毛向上约五公分的脑壳锯了下去,形成一个环形缺口,然后用小钢锤轻轻一敲,脑壳应声落入解剖皿中。他小心的取出大脑,将连接大脑的脊髓剪断,示意助手拿去称重。自己持着手术刀,走到王慈君胸前:“下面开始解剖内脏。”说完顺着死者咽喉向下垂直割出一道伤口,用力的将皮和皮下脂肪朝两边掰开,拿起电锯对着肋骨的中间慢慢锯下去,最后用扩胸器把两旁的肋骨分开露出肺和心脏:“右心房被利器刺穿,刀口宽3。5厘米,心房瓣膜处有明显拉扯痕迹。”法医用剪刀将各动脉剪断,拿起心脏来回观察,随后瞥了眼心脏后面的胸椎:“利器直穿左心房后刺破胸椎,导致死者断面位瘫。”
接着他用剪刀将连接胃的食道和括约肌剪断,一个饱满的胃轻巧的落在法医的手中:“下面解剖死者消化系统。”说完用手术刀在胃的中部划开一个小口,里面程红褐色的液体缓缓流出:“液体色泽鲜艳,须进一步化验。”接着法医将整个胃从内由外掀开,拿出滤网将筛选液体和固体,随着液体慢慢沉淀,许多块状物逐步浮现在法医的眼前。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用镊子夹住一个长条状类似海绵的物体,愣了许久,随后猛然的叫了叫助手:“快!去把刑侦科的莫然秋请过来!”
助手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能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夺门而出。
不多久莫然秋便匆忙赶到:“什么情况!?”
法医指了指解剖皿中的物体:“死者体内找到的。”
“这是什么?”他用镊子夹起观察了许久。
“我敢跟你赌100块,这是条人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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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前
“死者名叫王慈君,男,21岁,死亡时间大约在1小时前。”刑警小陈正向莫然秋汇报初步情况:“根据报案电话,一名男性自称将死者杀害,而后我们到达犯罪现场时,只剩下一具残缺的尸体。”小陈将图片递给他:“死者被利器挖去双眼、双耳、舌头,还有生殖器,右臂被砍下、双脚被锯断,但真正死因是胸前的致命伤,直穿心脏。”
莫然秋将尸检照片拿给一旁的警员:“小李,你先看看,跟了我这么久,也该有点长进吧。”
小李拿过照片,稍微浏览了下:“从各个伤口的切割程度来看,应该是刀口锋利的管制刀具,长约12-15厘米,骨头与肉的刀口痕迹不同,骨头应该是强行切割出锯齿状的纹理后再硬掰开的,作案手段来看可以说是一个残忍的罪犯。”
莫然秋从口袋掏出包烟,拿给他一根,安静的抽着。
小李把烟点了起来:“应该快到案发现场了吧,我们收到通知,看完传真过来的图片到现在,都已经半小时的路程了。”
“要有耐心。”莫然秋掏出怀表,上了上发条,小心翼翼的放回兜里:“弃尸现场通常都不是第一现场,凶手当然要选择荒郊野外弃尸了,看来这几天有我们忙的了。”
“抱歉。”一旁的小陈打断了他俩的谈话:“照现场勘察来看,初步估计那里就是第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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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秋,法医初步诊断报告。”一个胖胖的刑警一看到莫然秋下车就立刻将报告递给他。
莫然秋叼着烟,任凭烟雾在自己眼前缭绕,仔细的看着,而小李正在观察王传君的尸体,几分钟过后,由于莫然秋看的入神,以至于烟丝已经烧完,只剩下滤嘴:“小李!你来看一下。”
他走到莫然秋跟前:“先别给我看,让我猜猜。”说完点了根烟:“现场找到的凶器,是一把水果刀,死者应该是被人在不同时间段逐步肢解,因为几个伤口上包裹的纱布有新有旧,也就是说他是在一种被折磨的环境下逐步死亡的。”
“大体上可以这么说,但是。”莫然秋晃了晃报告:“根据法医的初步诊断,死者被割下器官的顺序是右腿、右耳、右眼、生殖器、左腿、左耳、左眼、右臂及舌头,最后致命伤刺中右心房,心脏停止跳动,而后直穿脊椎。在每个伤口和截肢部位都涂有止血用的药,看来凶手的意图是将他慢慢折磨致死,这手段有够残忍的。”
“照这么看来,凶手跟死者应该有很大的过节,这样大概可以排除在逃疑犯的线索了。”小李掐灭烟头:“我叫人去查下死者生前和谁有过节。”
“等等。”莫然秋叫住他:“案发现场还找到一部手机,跟报案的手机号一样。”莫然秋将装在塑胶袋中的手机拿给小李。
小李打量了一番:“这手机上还沾了泥土,凶手的指纹很可能就在上面,我马上通知化验科的人进行指纹比对。”
“知道我现在最想弄清什么吗?”莫然秋看着他,小李勉强的笑了笑,表示一无所知:“根据法医的推测,死亡时间约在1小时前,但是从几个肢解的伤口来看,最久的伤口大概是一星期前造成的,也就是右腿。”莫然秋又点了根烟:“如果这里真的是第一现场,那凶手肯定会用绳索或者胶带之类的东西控制死者的行动,但是目前看来死者手脚并没有被勒过的痕迹;后脑勺也没发现因凿击造成短时间昏迷的淤青,死者有可能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接受肢解的。”
“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换做是谁,我都不认为他会有这种自愿的想法。”小李觉得不可能:“会不会是凶手逼他服用一些令人暂时昏迷的药物?”
“这需要将尸体解剖才知道,但我很好奇为什么凶手要按照这样的步骤来肢解死者,如果为了防止他逃跑或者大喊大叫,完全可以先将双脚或舌头作为第一肢解选择。”莫然秋将手伸进口袋里,小李知道他肯定又在玩弄怀表了:“还有,凶手肢解后的器官又丢到了哪里,这周围都是废弃的工业区,找寻起来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并且。”他指了指死者的周围,也就是案发现场:“一个废弃工业园的排水道口,你发现了什么?”
“许多粪便,还有好多血迹、一些柴火、一口锅、一些调味料还有许多的证物。”他摸了摸锅边:“而且锅还稍微有点热。虽然里面已经没有东西了,但至少能证明凶手刚才还跟死者有接触。”
“你再看看死者的样子。”莫然秋指了指王慈君的尸体:“他左手拿着凶器,刺向自己的心脏,如果凶手要故意营造这种自杀的假象,那为什么还要报案说人是他杀的。亦或。”莫然秋若有所思的吸了口气:“真的是死者自愿的。”
“莫然秋,在死者下面发现一本小册子。”刑警将小册子装在塑胶袋中,递给莫然秋。
《末世日记》。
这是这本小册子的封面,莫然秋随手翻了翻。
献给已经死去的王慈君,救世主著。
“这本日记能让我们更进一步了解凶手的杀人动机。”莫然秋说完把日记放回塑胶袋内,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回去好好研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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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日记》
献给已经死去的王慈君,救世主著。
扉页。神创造人,人创造我;人不听从神,所以神选择了我,于是我成为了救世主;人不听从我,我便杀光那些人。
与这个世界相互平行的另一端,有着与之相反的观念,安详且平静。我只是一个初涉此地异于常人如神一般存在于这个不被他人所理解的概念中,即便如此的深奥,我也要亲手将关于他的一切埋藏于此。
“莫然秋…”小李拍了拍他:“看来今天我俩是别想回去了。”刚从案发现场回来的小李,叹了口气:“本来今晚还想跟安娜出去吃饭的。”
“来,我念一段给你听。”莫然秋似乎没听到他的抱怨,示意小李坐下。
“刚才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本日记么?”小李倒了点水,准备煮沸。
“受难日,漆黑的夜晚,天气晴朗。这个懦弱的傻瓜又被人欺负,我站在大老远的地方看着他被好几个家伙揍,他好像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的鼻梁骨被打断,那张洁白的脸蛋上沾满了血迹,歪向一边的鼻子里慢慢的流着血。那些家伙好像越打越开心,两个人将他举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后嘲笑着离去。”
“难道凶手跟死者很熟?”小李煮了咖啡,把一杯放在莫然秋面前。
“还有这里:受难日,安详的下午,天气晴朗。这傻瓜今天又没有回家,一个人徘徊在河边,看样子很想一死了之。但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他从来都没有勇气做出超越自己底线的事情,而他的底线,就是一切事情。”莫然秋喝了一口:“先把他送到鉴证科去做痕迹鉴定吧,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待鉴证科的化验报告了。”
小李伸了伸懒腰:“看来今晚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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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纹对比显示手机上只有王慈君一个人的指纹。”小李略带困意的将报告拿给刚从解剖室出来的莫然秋:“手机里保存的号码也只有几个,都是些同事朋友的电话,看来王慈君生前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
“如果没有凶手的指纹。很可能是带着手套或者用什么东西清洁过的。”莫然秋拿过报告仔细的看着:“如果是用手套之类的东西,在手机按键的隔缝中应该能检测到纤维材料或者残留的染色剂,但报告上却只检测到王慈君裤子口袋的碳素纤维,说明这手机一直放在死者兜里,并且只有他一个人用过。”
“会不会是凶手逼死者拨通电话,然后要他说出这样的话?”
“死者被割掉舌头,如果要很清楚的说话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由死者拨通电话,然后由凶手说话。但是凶手既然告诉我们人是他杀的,为何还要做到如此不留痕迹?”莫然秋将怀表上好发条:“对了,能联系到死者家属么?”
“手机里只有个叫王念祖的,是他父亲,刚才打过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大半夜的估计睡了。”小李指了指打印出来的电话号码:“我查过,王念祖是死者唯一的亲人,死者的母亲2年前死于宫颈癌,其余家人均移民澳大利亚,没有联系方式。照理说王慈君失踪最少也有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内被挟持不能与外界联系,他的父亲也没有报案,这又说明了什么?”
莫然秋看着怀表,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看了看号码单,得不出丝毫头绪:“现在太迟了,一切的真相,只有等早上联系上他父亲才知道。”莫然秋将怀表收好:“你困不?”
“还好。”小李比了个OK的手势。
“那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莫然秋准备拿衣服。
“那个。老大,你懂得,本来晚上要跟安娜吃饭,结果碰到案子,所以。”小李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说。
“你啊你!”莫然秋指了指他:“你要清楚你跟她的身份,再不划清界限我想你也知道后果如何!”
“是是是。”小李点头哈腰送走莫然秋,长舒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安娜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顶你个肺啊。”小李无奈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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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独自一人坐在酒吧,欣赏台上诱人身姿胡乱摇摆的舞女,默默的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朝台上的舞女笑了笑,两人眼神短暂接触,舞女不屑的转了个方向继续摇摆。小李把服务员叫过来,轻声说了几句,不一会台上的舞女便来到小李的面前。
“先生!请问你是要跟我喝酒还是看我跳的好想给我小费啊!”舞女拿起放在桌上的烟,拿了一根。
“别闹了,安娜。”小李把烟从安娜手中抢走:“还在生气啊!”
“没有,哪敢啊,惹到你被你抓回去扣留两天两夜可不是闹着玩的!”安娜蔑视的瞥了瞥他。
“我真的是有突发案件啊,你冷静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不必了,反正我也习惯了,每次老娘打扮的漂漂亮亮准备跟你出去吃饭的时候,你都给我来个突发。刑侦局你一个人开的啊,那么多警察都跟废物一样歇菜!你那什么什么莫然秋呢,他不是能耐很大么,有本事你让他一个人去破案啊。搞得跟有预知未来能力似的,我都不知道是我晦气还是这破地方晦气,一跟我吃饭就有人死。”安娜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怨气全部说了出来。
“安娜。你冷静。”没等小李把话说完,安娜被主管叫走,小李听到似乎是有人指名道姓点她。
“你自己这边坐着吧!”安娜把小李的烟也掐掉:“敢给我看别的妞你就完蛋了!累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会保护自己的。”
小李轻松的笑了笑,看着安娜陪别的男人把酒言欢,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要不要我把那色狼抓回去?
抓你个头啊,我又不跟别的女人一样傻。刚才对你大呼小叫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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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来理清一下这宗分尸案到目前提供给我们的线索。”办公室里除了莫然秋和小李之外,还有彻夜未眠的法医以及负责这起凶杀案的其他成员:“小李,你先说下吧。”
“死者名叫王慈君,男,21岁。昨晚20:19接到的报案电话,一名男性自称将他杀害,凶手将死者逐步肢解,凶器为一把15厘米长的水果刀。”小李将装在证物袋中得水果刀晃了晃:“案发现场找到的手机经证实和报案的电话号码一致,同时我们在现场还发现许多粪便,经化验证实是死者的,具体内容等下由法医介绍,尿液的痕迹也查出来了。另外找到许多烹调的厨房用具。”小李将这些照片投影出来:“按照死者被肢解的先后顺序来看,他应该跟凶手呆在一起最少一星期,这点我们也从最初肢解的伤口和粪便判断出来。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因反抗留下的勒痕或淤青的伤口,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目前我们需要排查死者周边的人有无作案嫌疑。”
没等莫然秋说话,法医自觉的站了起来,略带困意:“说实话很久没遇到如此残忍的肢解手法了。”法医将验尸报告发给每个人:“尸检来看,肢解的顺序依次为右腿、右耳、右眼、生殖器、左腿、左耳、左眼、右臂及舌头,这点相信大家已经非常清楚了。”
“尸检报告中写着右心房被约3。5厘米宽的利器刺穿,瓣膜口有明显拉扯痕迹,随后利器刺穿胸椎。”小李问道:“凶手力度够大的。”
“老王,你能详细的解释这段话的意思么?”莫然秋看着法医。
“刺穿左心房,会导致上腔静脉血液不能回流,就是上肢失去知觉,而如果是刺穿右心房,则会导致下腔静脉血液不能回流,从而下肢失去知觉。右心房伤口处的瓣膜有明显拉扯痕迹,应该是由于左右晃动利器造成的,看来凶手刚开始并没怎么用力,在刺下去时候刚好碰到肋骨受到阻碍,后来再利用推力,才导致直穿心脏的,这点我也从靠近右心房的肋骨上找到了刀痕造成的缺口。”
“那么如果是下腔静脉血液不能回流,只会造成腰部以下的瘫痪,自身还有大约一分多钟的清醒时间,对么?”莫然秋暗示性的看看他。”
“没错。”老王指了指一张拍摄胸椎细节的尸检照片:“从胸椎的伤口来看,应该是强行阻断里面的神经线,导致断面位瘫,但真正死亡还是由于心脏停止跳动。”
“这跟案件有什么根本的联系么?”小李问道。
“还记得你看到死者最后的动作么?”莫然秋比了个手势,把自己的左手朝自己的心脏部位指了指:“如果死者是自杀,因为用力过小还要折磨自己那般再使劲刺下去的可能性很小;而如果是凶手干的,按照他对死者的肢解手段来看,一定是极度痛恨他,所以这致命伤一定是非常用力的刺下去;但如果是凶手逼死者自杀的话,正常人都会因为恐惧而不敢用力。所以最后刺传心脏直入脊椎,肯定是凶手补上去的。”
在莫然秋向小李解释的时候,老王找出其他器官的分析报告说道:“我在食道壁附近提取了一些样本,发现有脂肪酸和甘油酯的残留,说明死者生前进食含有高脂肪的食物。肝脏和脾脏基本完好,肺部正常,肺泡也没有异常,说明死者不抽烟不喝酒,但我却在口腔内壁找到残留的尼古丁杂质。”
“不抽烟居然在口腔内含有尼古丁?”莫然秋掏出怀表,慢慢的上着发条。
“是的,所以我特意观察了死者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含有少量的镭226和铅210,都是菸草的化学成分。”
“会不会是凶手逼他抽烟?”一名警员问道。
“这个就要靠你们了。”老王继续说着:“接下来是胃的解剖报告,这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一个胃,没有之一。”他沉默了下:“我只能说凶手是个变态。”
莫然秋看着报告中有关胃部残留物质的详细分析:液态主要成分,血浆、胃酸;固态主要成分。蛋白质、脂质、骨质及磷质。并且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让死者暂时昏迷的药物。
“在我一开始解剖时,里面的红褐色液体,也就是你们看到的。”老王指了指其中一张:“胃腺泌酸细胞分泌出的蛋白酶,主要帮助消化并且杀死食物表皮的细菌,通常经胃酸消化过的食物程肉色液体,除非在人体蛋白酶分泌不足的情况下,凝乳酶才会起到辅助消化的作用,让食物看起来更加粘稠粘稠助于消化。”他停顿下喝了口水:“我提取了部分胃壁表皮细胞,发现死者的胃壁细胞似乎已经被某些凝固或者说尖刺状物体擦破好多处,从而造成固有层细胞死亡,消化机理功能的消退,于是就有了你们看到的这一幕。”
老王确定大伙都看完后:“死者胃部的液体粘稠,程红褐色,我提取一部分样本,加入抗凝剂经过离心分离器分离后,发现了红色固体和黄褐色液体,红色固体在显微镜下是由三种细胞构成的。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
“死者喝血?”小李诧异的问道。
“不仅如此,固态中所发现的蛋白质和脂质,都是我们人体正常所需的肉类成分。为了进一步证实我心中的设想,我在死者口腔内壁提取残留的食物微粒,经过化验,DNA与死者吻合;不仅如此,在牙齿咬合部位有无数细小的缺口,缺口中提取的微粒经化验,与死者骨骼的DNA也吻合,同时,血液DNA也吻合。”
“你是说。死者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和骨头!?”小李有点不敢相信:“应该是凶手逼他吃的吧。”
法医没有理会小李:“我也在小肠、大肠和粪便中找到这些成分,按照粪便排量的初步计算,我想你们应该不必大费周章的去寻找凶手丢弃的手脚之类的东西了,因为他们全都在粪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