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飘飘,墨发飞扬,亦如千年之前的星冥,只是那双眸历经沧桑悲凉。薄唇微抿,剑眉微蹙,负手而立,点点微光散落在夜孤的双肩,点缀他凄凉的背影。
三生石,忘川河,奈何桥,彼岸花,孟婆汤,无不思量。
夜孤挥去千年的皮,那段残缺的记忆快要拼凑成一段完整的回忆。夜孤却不想这么快,他隐约间发觉,当完整的回忆来时,便是自己离开冥界之期。
他还未喝厌孟婆的汤,他还未看卷忘川的水,他还未反感三生的石,他还未欣赏彼岸花开。
黑白无常满怀自信去勾引魂魄,路过三生石旁,看着独自哀伤的夜孤,没来由的疑惑,顿时丢下阎王的交待。
如同亡命索鬼之音,传入夜孤的耳尖,“夜王,暗夜的王,你在这哀伤什么?有什么事需要我们黑白无常俩兄弟帮忙的麽。”从头至尾都是漆黑一片,只露出吓人的双眼。眼边涂抹着如人间的白胭脂,甚是赫人,黑无常诚恳的说着。
白无常跟着附和:“对啊,对啊,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包在我和老黑的身上。”亦如黑无常般的打扮,只是白无常全身刷白,眼圈周边抹上如碳墨汁般的黑,亦是赫人。
夜孤不在盯着三生石看,盯着阎王殿的方向,或许那里有自己的答案。
收起视线,欲要抬步时才发现,黑白俩兄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一个机灵退至三步,“黑白老兄,有什么事吗?”
夜孤心如火燎的盼着他们快离开,黑白一出,游离之魂,手到擒来。不自觉的看向忆千尘离去的方向,祈祷她平安无事。
黑无常看看白无常,又看看夜孤,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夜王,暗夜的王,不是你有事吗?我和老白是来帮你的。你看我们撂下阎王交给我们的重任跑来帮你,你还问我们有事没。”
白无常无奈且专业的附和:“对啊对啊,老黑说得对。”
夜孤尴尬一笑,心虚的说着:“我没什么事,我暗夜的王能有什么事,黑白你们去忙吧,我要去找阎王爷聊聊。”青衣一撩,拂袖而去。
黑无常摇头叹息,拎起还在茫然的白无常转身离开。
不知不觉间,忆千尘来到一片空地,这里没有赫人的白骨,没有喊冤的孤魂,没有黑白无常的索命链的声音,这里什么都没有。
红衣渲染了这处无鬼问津之处,给悲凉沧桑的雾溟荒点缀异界之色。使它更加落寞。
忆千尘双眼空洞的看着这荒凉之所,独自问着自己:“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雾溟之忧,小女娃,你为何擅闯冥界禁地?”来自苍老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在雾溟之忧的上空盘旋。
“雾溟之忧?这里明明是一片荒凉之所,为何要设为禁地?”忆千尘不解,想要寻求答案,她在等候那道能为自己解答的声音。
可是,那道声音仿若从不存在般消失不知所踪。
这里始终只有自己一人罢了。
忆千尘自嘲的笑笑,“看来,幻想症越来越严重了,到时候找墨萧帮忙治治。”撇去心中不快,席地而坐,这一坐,便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