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身体都好了?”欧阳梵看着安萧然面无任何表情的说道。
“好多了,多谢师伯挂念。先前小侄昏迷之时,多谢欧阳师伯送去了‘护体金丹’,今日小侄前来,特当面拜谢师伯。”说完,双手抱拳,对着欧阳梵深鞠了躬。安萧然到圣气宗之后,与欧阳梵也就接触了那么一两次,也没怎么说话。而在安萧然昏迷的时候,欧阳梵居然能来看望他,这让安萧然对面前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欧阳梵,生出了不少的好感。
欧阳梵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算是承了安萧然的谢,说完便没有说什么,将安萧然晾在了一边,又将心思放在了丹炉之上。
安萧然也是一笑,毫不在意。他早听说欧阳梵是的性格沉默,寡言少语且不苟言笑的人,除了炼制丹药外,对其他事都没有兴趣。可能真是人以群分,江珲春不仅承袭了师傅欧阳梵的功法,也继承了欧阳梵的那份性格。从安萧然进入这里,江珲春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安萧然一眼,不是低头看着手中泛黄的古书外,就是抬头看丹炉。
安萧然看着这对师徒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小侄就不打扰师伯了。”说完,拱了拱手就往外走去。
“等等。”欧阳梵叫住了安萧然,手中拿着两颗黑色的丹药,淡淡的说道,“出门在外,一切需小心。这两颗‘回气丹’有回气增元的功效,你带上吧,以备不时之需。”
回气丹是欧阳梵根据古书中的记载,炼制出的一种丹药,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原本亏损的真气迅速补回,但这也只能在危机之时使用。回气丹能刺激丹田,激发丹田的潜力,爆发出惊人回气效果。然而药效只能持续一个时辰,等药效一过,丹田与筋脉也将受到损伤,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才可恢复。尽管如此,回气丹还是圣气宗弟子外出闯荡之时,必不可少的防身良药,毕竟在江湖行走,危险无处不在。
安萧然早就听说过回气丹,当下也不推辞,双手接过丹药,谢道:“多谢师伯。”
出来金丹院,安萧然又是闲逛了一会儿,在即将到午时的时候,来到了昊天庄殿。
现在的昊天庄殿不像刚才那样空荡荡的了,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的,站满了不少人。“小安,你怎么才来啊?”田巨侠的大嗓门响起,挤开人群走到了安萧然面前。
“田师叔,你怎么也来了?”看到田巨侠居然也在这里,安萧然有些意外。
田巨侠用他那厚实的手掌在安萧然肩膀上用力一拍,笑骂道:“你要随宗主出远门,我这做师叔的怎么能不来送送呢。”自己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能去参加凌霄气武比试的,田巨侠为此大为羞恼,依着他的性子,本是不想来凑今天这个热闹,免得丢人。但昨日听说安萧然也在去的行列,平日里就待安萧然如自己孩子一般的他,说什么也是要来送一送的。
在圣气宗,让安萧然觉得真对自己好的人其实并不多。在安萧然看来,空辰子、灵寂子、田巨侠都是对自己如亲人一般,再加上欧阳梵,也就仅此几人而已。
安萧然有些感激的看着田巨侠,刚想说些感激之言,田巨侠却反倒先开了口:“此次出门,不似你在乡下一般,一路上须得听宗主的安排,不得生事胡闹,尤其是看到缥缈宫的人,更是需要克制自己的性子,知道吗?”
别看田巨侠长得五大三粗的,但能当上一院之主的人,又有几个不是精明之人。当年安峰与缥缈宫的那件事,作为安峰师兄弟兼好友的田巨侠如何会不知道。安萧然虽没有明说,但田巨侠也看的出,缥缈宫在安萧然心中占据的是何等的位置。
安萧然心中有些好笑,灵寂子说过这样的话,田巨侠也说这样的话,难道在他们心中自己就是一个只懂的蛮撞胡闹的人一样。虽说对缥缈宫有诸多恨意,但他也不至于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去直接交锋这个修武界的巨头。
田巨侠又是交代了一些路上需注意的事,就听得广场上三声炮响,接着长号低沉着鸣响起来,这是即将出发的贺鸣曲。“臭小子,我刚才说的话你都给我记清楚咯。一路小心,去吧。”
……
凌霄气武比试是圣气宗、天外天、缥缈宫、灵仙门四大派每十年一次的盛会,因为关系到本门十年的荣誉,所以圣气宗很是重视这次比试。按照惯例,这气武比试轮流在各门派中进行,而今年轮到了灵仙门做个东道。灵仙门远在蜀地,离圣气宗甚远,也需几日才能到得了。
因为是进入圣气宗后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安萧然都显得格外兴奋。坐在一匹枣红马上的安萧然,对什么都很好奇,眼睛东看看西望望。涧水城只是一个小城,虽往来商旅很多,但却终是不能与这帝国腹地相比。
燕南玲骑着一匹枣红马与安萧然并行着,看着安萧然笑道:“小安,可别东张西望的了,要是再从马上摔下来,我可就不管你了。”
安萧然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笑道:“燕师姐,你能不老拿这事糗我吗?”此次出行,众人皆是骑马而行,而且匹匹都是上好的千里驹。安萧然因为是第一次骑马什么都不懂,光上马就闹了不少。待的稍微掌握之后,却也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想来个策马急奔,却不想一个不小心,又被狠狠的摔下马来,又是惹得大家一阵发笑。后在燕南玲的指点之下,才渐渐熟练起来。
“燕师姐,此次气武比试,你有把握吗?”安萧然不想燕南玲在他的糗事上在多做纠缠,赶忙转移话题。
此次凌霄气武比试,燕南玲成为了续冯玉、江珲春之后的第三人。别看他是一个女子,但一身的修为也甚是厉害,虽抵不上冯玉、江珲春二人的恐怖实力,但就凭气兵后期即将突破的修武境界,已然在圣气宗十年内弟子中,算得上是顶级的了,与雄宏堂的沈雄不相上下。只是这沈雄被安萧然淘汰了,使得燕南玲少去了不少的麻烦。
将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叉,燕南玲自信满满的说道:“当然有把握,我定要让那三大门派看看,我圣气宗的女弟子也是不让须眉的。”
有千里驹为坐骑,众人的脚程很是迅速,沿途歇息了两次,第三日就已经到了博冉城。
博冉城是蜀中第一大城,灵仙门变在这城南的古苍山之中。“我们今日就在这歇息一晚,明日再上古苍山。”找了城中一处稍大些的客栈,灵寂子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下马,自有随从的青袍看护弟子前去打点妥当。不多时,几个小厮便过来将众人的马匹牵到后院照看,店掌柜满脸媚笑的走了出来,老远就躬腰说道:“几位里面请,我已经备下数间上房,还请几位里面歇着。”
这掌柜四十来岁,体型微胖,走路时脸上的那块肉也跟着抖动着,惹得燕南玲一阵发笑。
青袍弟子已经将后院的客房包下,那里与前院有以一道墙隔了开,仅有一道小门可以通行。此次出行,除了灵寂子与三位比试弟子外,另有四名随侍的看护弟子,安萧然和李步云也在随行之列。这后院房间不少,住下这十来个人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安萧然虽才入宗门,但辈分其高,看护弟子便安排了一件房间让安萧然独住。
深夜,天上的云层很厚,月亮也显得格外朦胧,天地间一片寂静。
一阵低喝在这寂静的夜里变得格外清晰,“什么人!”紧接着,衣物破空飞行之声大起,又过了一会儿,院中传来兵器格斗的声响。
安萧然一个翻身下床,拿起放在床边的长剑,推门而出。只见在朦胧月色之下,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打做一团,而后院屋檐之下,站立这几名圣气宗弟子,将打斗中的二人围住。
“阁下是什么人,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着白袍的正是冯玉,他见本门弟子已经到来,便耍了一个剑花,后跳一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身夜行装束的人。
这黑衣人手握两柄峨眉刺,面颊处挂着一块黑巾。此时见自己已被围困,却丝毫没有慌张之色,看着冯玉冷笑道:“要你来问我是谁?要打便打。”
说完,便向冯玉刺去。“来得好。”冯玉冷喝一声,宝剑已经被冯玉注入真气,带着红色的光芒,直指黑衣人而去。这黑衣人两柄峨眉刺上被没有真气的痕迹,显然只是个习武者而已。但却仗着脚下绝妙的轻功步伐,竟与冯玉战了个难分胜负。
“哈哈,冯大公子就这点本事吗?”黑夜人一边用峨眉刺接着冯玉的攻招,一边狂妄的大笑道,“我看圣气宗也不过如此吧,就这点水平也敢去凌霄气武比试,哈哈!”
冯玉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认得自己,还出言讥讽,心头怒气中烧,手下也是一乱,被黑衣人抓住机会,一脚踢在小腹处,在白色的长袍上留下一个格外清晰的鞋印。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