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街道上满是树叶,房屋破损,路边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这就是此时的长安。连年战乱,长安城已经没有昔日的繁华了,只有高大的城墙告诉世人这里曾是一座最繁华的城市。
秦军的巡城校尉带着一队骑兵在城中四处搜捕盗匪,大秦天王苻坚下令不得拒绝流民入城,不少盗贼也跟着进入了长安城。流民数量很多,这一队骑兵只能在马上观察,不敢下马,如果下马可能连人带马都会被掳走。几个流民挡住了巡城校尉,嘴里喊着一些奇怪的话,一个小孩冲了过来抱住马腿就咬,马疼的猛踢出去,小孩没来得及叫喊就被踢死,人群立刻发出来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几百名流民拖着棍子和刀围住了这一队骑兵。巡城校尉意识到自己惹了麻烦,但是天王下令不得残害流民,他只是紧握刀鞘,不敢拔刀。
流民越来越多的涌了过来,有几名骑兵已经被流民从马上掀了下来,马被当场杀死,人也被乱棍打死。巡城校尉直冒冷汗,他想冲出去,又怕伤了流民被治罪,不冲留在这里又是死路一条。正在这时,一声长嘶,有一名身着黑衣短装的少年冲了过来,背后还跟着六个同样身着黑衣骑马的少年,只见少年拔剑指向人群:“想吃饭就不要乱杀无辜,来吃胡饼”,他身后的少年们把随身带着的胡饼全部抛向了路边,人群立即朝饼落得地方涌了过来。巡城校尉双手一拱:“多谢贵人相救,在下毛当,他日定当报答贵人”,少年没有露声色,挥了挥手,示意毛当等人离开。黑衣少年双眉如剑,面色红润,大耳方口,眼神中异常冷峻,他在人群中搜索到了几个准备离开的人,从背上取出弓箭,连发三箭,射死三人,人群又是一阵骚乱,少年没有理会,冷冷地说了一句:“想活命就别做贼”。身后的六名少年也斩杀了几个围过来的流民,同样的冷峻且一言不发。
七名少年纵马出城,城外野狗豺狼众多,明目张胆地在人眼皮底下拖着死尸撕咬,为首的少年发话了:“大家不要落单了,今天是猎鹿的,不射狗”。还没来得及继续纵马,身后来了一名军士,挥着令旗大喊:“赵公子,赵公子,天王征召,天王征召”。
少年勒马回头:“知道了,我回去换了衣服便来”,军士大喊:“急召,急召,速入宫”。
少年跟着军士回城,让余下的人继续猎鹿等他。
下马,卸下长剑弓弩,黑衣少年便上崇德殿见天王了。
崇德殿是苻坚的偏殿,设置简陋,里面最多的就是帛书与纸稿,苻坚端坐在书案前看着跪下的少年,怒目圆瞪:“赵东,大秦法令,不得乱杀流民,你为何当街射杀流民,不要自以为是天水赵姓,朝廷就不会处置,你就等着王先生处置吧”,这位名叫赵东的少年抬头看着苻坚“天王,我是杀贼,不是乱杀无辜,恕我直言,您太过宽厚了,现在长安城里的军士都不敢捕杀盗贼了”,苻坚很吃惊,这个少年竟然敢和自己顶嘴,他仔细端详了这位经常出入朝堂的世家子弟,长叹一声:”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知道为什么长安是京城吗?“,赵东眼珠子转了转:”长安城墙高大,当年的大汉在这里建都,有王者之气“,苻坚呵呵一笑:”城墙高大,匈奴人打进来了,大汉建都也亡了,之所以是我们大秦的都城,是因为这里可以接纳所有人,特别是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太明白。但是将来你会明白我的用心的“。
一名相貌清秀的人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卷书,看着苻坚与赵东,苻坚慌忙起身:”王先生,你来了,出了这件事,我看也不全是这名少年的过错“,王先生就是王猛,他摆了摆手:”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我大秦子民,无论何人都须遵守法令,这位少年既然说自己杀的是盗贼,就该按捕盗的程序去办好余下的事,办好了,有功,办不好只能按违抗天王法令处置了“,赵东不觉吸了口冷气:”这位王先生一发话就让人无法反驳,难怪世人说关中良相唯王猛,但是目前人都杀死了,如何去查找他们是盗贼的证据,恐怕办不到”,王猛准备离开,赵东大喊一声:“王先生,我知道错了,我愿受罚,但是我要拜先生为师,先生太厉害了”。也亏得苻坚宽仁,赵东在崇德殿竟忘了天王也在这里,只顾着抱住王猛的大腿求拜师了。王猛拔腿出来拍了拍腿:“你这少年,要是把我身上的虱子弄死了,十个你也要被我杀了,拜我为师?我可是成天和虱子打交道的!”,赵东又一把抱住王猛的腿:“我就是虱子,我就要拜先生为师”,一旁的苻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别胡闹了,先生日理万机,你要拜师回家后老老实实地去行拜师礼”,王猛却努着嘴怪腔道:“天王,你可别出这主意,我向来不喜欢繁文缛节,这小子要拜师我答应,但是得给我交一百只虱子做拜师礼”,赵东又惊又喜,急忙答应,便松了手,王猛拔腿就跑出殿,也不和苻坚行礼。赵东也想跑,苻坚咳嗽了一声,赵东忙跪下行礼后退出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