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在树干当中砸出来的无数小洞,看在余殇的眼里,那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剑架在脖子上,只要一用力,就会突破余殇的皮肤,刺入血肉,割破血管……
不过最终,余殇没有见到想象当中的那样,去见阎王爷。不过,女孩那话,却是让余殇冷汗直冒。
“记住,我叫冰月,以后,在这个地方,我就是你的师父。”冰月笑着说道,不过下一秒,她的脸色就变得很严肃,甚至有点冰冷,“如果你再敢这么对待这里的动物,我想,我的宠物,不会介意肚子里多一种食物!”
说着,余殇听见“沙沙沙”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动物在地上缓慢的爬行着,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什么爬行类动物在地上蠕动时在枯叶上面爬行而发出的声音。
终于,余殇看见了一条白色的……蛇!
通体雪白,和冰月身上的雪白长裙一模一样的颜色。白蛇爬到冰月的身边后,就没有再向前爬行,而是抬起头来,直立起上半身,保持着脑袋和冰月的脑袋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这样一人一蛇,同样的雪白,看起来竟然异常的和谐。当然,如果能够忽略那硕大的脑袋和不时吐露出来的猩红蛇信就更好了……
“记住,余殇,我和离渊那家伙不一样,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包括我说话,吃东西,睡觉,甚至是——杀人。”听到杀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余殇的脖子一凉,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打哆嗦。
“我和离渊一样,但是,他是作为你的师父,而我,只是作为一个在无聊的时候接受了一个人的恳求而已。在我这里,我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出生,身上到底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只要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那么,我,决不会轻易饶了你!”冰月的话说的很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余殇却从这话语里面听出了其他的味道,却不是这血淋淋的威胁。
然后,余殇就被冰月带到了她的小木屋,在初次看到这个朴实的有点不像话的小木屋的时候,余殇觉得自己真的被冰月的朴素给打败了。这么大的一尊大神,居然会狠心让自己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到底是有多朴素啊?又或者是,懒?
余殇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已经完完全全的因为自己的震惊而脱口而出,其自言自语的音量让冰月听的直磨牙,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让这家伙回炉重造一番。而那条白蛇则是更加直接的将自己的脑袋凑近了余殇的脸。
四目相对,白蛇眼睛里的血丝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杀戮气息,直达余殇的内心深处。
“白雪,回来。”略带慵懒的声音成功的将余殇拉回了现实,但是那种心悸的感觉余殇觉得自己一定会永生难忘。
“余殇,我可以容忍你现在的无知和愚昧,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愚蠢的理由。记住,你是一个注定要超越我的人,那么,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够完善一下你不足的智商。至少不要像今天这样口无遮拦。要是哪天因为你的愚蠢而被人杀了,可不要怪我没有提前告诉过你。”冰月的话很损,但是却格外的真实,就凭这样的智商和心智,余殇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
余殇:“……”我该说多谢指点还是什么呢?难道我就这么弱吗?连智商都……“不够”?
其实,冰月想说的并不是不够,而是——没有。但是这句话,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大概是觉得这样的话,那自己来教导这个白痴,也就成了一样的没有脑子的白痴了,那样,可是很掉面子的!
但是,同时,冰月却也想到了另一个严肃的问题——这样无论是出于样的什么原因,无论这个余殇对于那件事情的作用有多大,这样无条件的保护他,什么事情都让他按照已经设计规划好的路线去走,对他,真的公平吗?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余殇,真的能够承受那样的重担吗?
眼神中透露着担忧,但是最终,冰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位大人,应该不会再不管的吧?
余殇看着一脸复杂的冰月,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不可思议。既然和离渊认识,看起来关系应该也不错,那么,肯定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和离渊一直都亦正亦邪的性格不同,这个冰月,在这么长久的岁月当中,居然还是保持着一份少女的心境,虽然偶尔会露出上位者的庄重,但是,更多的,却是一份恬静。
环视了一周,余殇觉得,这样的安静祥和的环境,才正是冰月所追求的吧!这样看来,那些林子里的鸟儿们至死都不发出一句叫声的原因,倒也是很容易明白了。
不过,在进入这小木屋后,余殇就彻底后悔了……
明亮的大厅,正中间挂着一盏巨大的吊灯,吊灯上面,是无数的夜明珠,交相辉映。
而大厅的正对墙上,则是一副图画:朴素的小木屋,屋后是天蓝色的竹林,而屋子旁边,则是一池的粉红色的莲花,没有荷叶,但是却有着许多的金鱼在里面自由的游泳。一只通体雪白的凤凰正栖息在木屋的房顶上,一只两只的朱雀,在屋前散步,而那天空上,居然还有五爪的金龙在尽情的遨游
……只是,这小木屋的房门禁闭着,不知道,在这里面,究竟住着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够拥有这么多的神兽。
明明只是一副静态的图景,但是余殇却觉得,这幅画,明显的在变化!
此时,冰月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这个地方,就是那位大人的居所。从这幅图里面,可以了解那位大人屋子周围所有的场景。只是,那位大人本人,却是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了。那扇门,已经太久没有打开过了。”话语里,没有其他,只有满满的尊敬和崇拜。
余殇不知道冰月口中的“那位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他也听到过离渊提起过这个称呼。
不该知道的,就算是问了也没有用。就算是再笨,余殇也知道,这个所谓的“那位大人”,肯定不是他现在能够接触,了解到的,所以,也懒得开口问了。
之后,冰月带着余殇参观了一下她的“小木屋”,第一次,余殇觉得,自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乡巴佬,对着什么都好奇惊喜的不得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余殇才总算是勉强的将这屋子看完。但是,想要记住这个地方,即使是余殇自诩自己的记性很好,但是还是有点困难。
之后的一切,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余殇长长一个人在屋子或者是林子里面冥想,而往往那个时候,冰月就会带着她的白雪,坐在余殇能够看到的地方,磕着瓜子……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因为平时,除了一个人冥想,就只剩下偶尔打扰了冰月进食而被揍,也没有得到冰月的特别的指导,甚至,至今为止,冰月对他的所有行为,都没有提出过一丝一毫的意见,更别说是什么告诉他一些有用的东西了。
当然,除了这盏灯。去皇宫里拿到这盏灯,是冰月对于余殇唯一的要求。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冰月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盏破灯,但是自己又不亲自去取。
冰月从余殇手里拿过这盏灯,高高的举过头顶,此时太阳刚刚好的上升到这盏灯的灯芯位置,从冰月和余殇的角度可以看到,这个位置,那轮太阳,就像是这盏灯的火焰一样,光芒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盏灯之前一直都有的火焰已经消失不见了,而看上去,那轮太阳,好像本来就应该属于这盏灯!
冰月笑的像个得到了最心爱的礼物一样的孩子,颇具得意的说道:“看,多么美丽啊,简直就是完美!”
余殇知道冰月的一些身份,觉得,很有可能,这太阳,就是这盏灯的灯芯。而侯爵,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它的名字,叫暗道,很好听的名字,是那位大人亲自取的呢!”冰月妩媚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侯爵,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吧,侯爵,这个名字,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呢?”
震惊过后,侯爵耷拉着脑袋,笑了:“果然,我说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是,你为什么要把它带到这里来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方,不是已经被你们抛弃了吗?”
挑挑眉,冰月没有说话,好像是愣住了似的,就连举着灯的手都已经放了下来。
然后,没有任何的预兆,冰月变得冷冰冰的说道:“侯爵,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现在,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赶快离开这里!”
“还真是够冷酷无情的啊,这么快就赶人了。”侯爵的脸上出现嘲讽的神情,看在余殇眼里,却是完完全全的一脸懵逼。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看样子,这两人根本就不会跟他解释什么,貌似已经完全的把自己这个灯泡给忘了。
最终,侯爵认输:“好吧,既然这里不欢迎我,那么,可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回去吗?我可找不到回去的路,说不定,我会在这里转一辈子呢!”
看起来有些无赖,这个余殇看到的第一个敢这么跟冰月说话的人,当然,这么久,他也只见过这一个人来这里。
不过,这并不影响余殇发现这个侯爵好像很不一般,至少,身份很不一般。
冰月没有说话,看着侯爵的眼神也更加的冰冷,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看在余殇眼里,这是冰月生气了的节奏啊!想着,这侯爵真的是把冰月给惹毛了。
“侯爵,不要以为我们就欠了你什么,得寸进尺的性格,你还真是贯彻的够彻底的啊!”冰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白雪,却是不会压制自己的情绪的。在感受到了冰月的变化开始,白雪就已经弓起身子,不断的吞吐这猩红的信子,蓄势待发。
侯爵自然也看到了现场的所有情况,但是,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笑的更加的大声。看着他的样子,余殇已经在怀疑,会不会他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冰月大人,你还真的是无情啊,修身养性这么多年,你还真的是越来越接近那位大人了啊!我真的好奇,到底会是在什么时候,你就会变得和他一样的无情呢?”侯爵不仅没有道歉,反而还把那个神秘的“那位大人”也给扯出来了。看样子,事情的发展还真的是不妙啊……
没有意外,不需要动手,侯爵就已经被瞬间冰冻,不是从外界冰冻,而是直接从侯爵的身体内部冻结。所有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凝结成冰!
冰月看着已经冻住的侯爵,慢慢的走过去,伸出手,摸着侯爵的脸,说道:“我可以容忍你对我无理,也可以容忍你对我们仇视,但是,有一点,对于那位大人,是绝对不容许你诋毁侮辱的!因为,你不配!”
冰月的手,停留在侯爵的左眼上,然后,轻轻的一敲……
余殇看到,从冰月敲的那个地方开始,一丝丝裂缝,蔓延开来。直到布满整个脸,看起来格外的阴森恐怖!仿佛,侯爵的整张脸,都已经碎裂!
很难想象,等到裂缝遍布整个身体的时候,侯爵会不会,整个人都碎了……
不过,还好冰月并没有下死手。看来,这个侯爵,在冰月的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不过,当侯爵被冰月放过的时候,他的整张脸,都已经遍布伤口,鲜血淋漓的脸,加上他阴冷的狂笑,看起来格外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