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没有发现他的身后一直都有一只尾巴,在进入空间门的瞬间,因为侯爵的离开而这盏灯“突然之间”亮了起来,当时还吓了好大一跳。不过,想着已经快要接近那家伙的地方,如果被那家伙发现这灯被他给弄熄灭了,那么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迁怒于他。
想着想着,黑衣人也就觉得这灯突然亮起来并没有那么恐惧了,相反,还有一种天公作美的奇妙感慨。
拿着油灯快步流星的闪进了一个橡树做成的小木屋。
天刚刚蒙蒙亮,浓浓的白色雾气当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这小木屋的影子,屋子没有亮灯,想来,屋里就算是有人,那也应该还没有起床。
不过,黑衣人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似的,直接就破门而入。
然而,这样的后果,就是……
“乒乒乓乓……当当……框”的声音不绝于耳,然后,随着最后一声巨大的响声,一个重物撞在了小木屋并不结实的门上,然后顺势击飞了木板。混合着木板一起,然后又再一次的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靠!”一声惊天的骂声脱口而出,黑衣人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缩成一团,龇牙咧嘴的抱怨着:“你这老妖婆,就不能下手轻点啊!老子的花花肠子都快要被你打出来了……”
“花花肠子?我还真以为你伤的有多重呢?原来来还能开玩笑啊,早知道我就不手下留情了。”悄无声息,一个身材火辣,同时穿的也异常的火辣的女子就这么站在了门口,如果能够忽略掉她那插在腰上的双手和那斜跨在那门框上的一只脚的话,这真的是一副绝美的仕女图。
不过,即使是这样,黑衣人还是……看痴了。
早知道这个女人喜欢穿白色的裙子,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在睡觉的时候也穿着白裙子!而且,还只穿了一件!
察觉到黑衣人的目光总是瞅着自己的一处看,女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把放在门框上的脚拿了下来。不过,这一举一动之间带来的绝美风景,也是让黑衣人足够回味的了。
女人:“余殇……”恶狠狠的模样,真的有一种想要马上吃掉余殇的冲动。
余殇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以为下一秒就要被冰月给撕了。不过,事实证明,这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而被他惦记着的女人,早已经把视线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穿过余殇,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空旷的地方。
“远来是客,再怎么说客人也不应该这么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在那里看热闹吧。”冰月的表情有些戏谑,仿佛感觉不到什么异样似的,不过已经和冰月相处了接近一个月的余殇,却是能从她那淡定的表情当中看出来,她已经有点生气了,不然,她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戏谑的表情的。
侯爵的身影在一颗大树下缓缓的显出来,倚靠在树干上,侯爵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恭敬的意味。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多半就是地上那个黑衣人的幕后主使了。
看见居然有来客,余殇并不知道这个人居然是自己引来的,还以为是他自己找到这里的呢。毕竟,在他的眼里,这个地方并没有多隐蔽。
乖乖的站在了冰月的旁边没有说话,此时的余殇已经把遮在脸上的黑色面纱取掉了,不过,这身黑不溜秋的衣服,还是得等会有空的时候再去换,毕竟,虽然是冰月的客人,但是他余殇还是作为冰月的“家属”,理所应当的应该陪同。
“就是你让你旁边的那个小子去偷东西的?”侯爵对于喜欢做偷鸡摸狗的事情的人没有任何的感觉,对于敢去偷沧明月的东西的人,则是更加的厌恶。所以在语气上,虽然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他却丝毫的顾忌。更何况,这个女人,看起来年龄绝对没有超过二十岁,虽然能够把那个小子打得不能还手,但是,这肯定是那个小子没有法抗而已。
挑挑眉,这话说的,就连一旁没有任何想法的余殇听了,也不可遏止的对这句话产生别扭的情绪,更别说一直都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冰月了。在余殇的眼里,这个大叔级人物,很可能会被冰月一巴掌给扇飞。在他的脑海里,甚至已经自动脑补了这样的场面。
不过,冰月此时的心情似乎超乎余殇的意料,没有余殇想象的要发威,只是挑挑眉,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这样异常的反应,直接带来的,就是让余殇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然后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冰月。
“是啊,那盏灯,就是我让他去偷的。不过,那又怎么样?这个你有什么关系吗?尊敬的侯爵阁下。”冰月看着侯爵,满脸的笑意。
侯爵的心里一惊,但是脸上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可记得,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在外面走动了。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记得我呢!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又是谁?”
冰月笑笑,看着侯爵已经从最初的怠慢到现在已经绷直了身体,没有再靠在树上了。
“我的名字,叫冰月,冰天雪地的冰,天地无月的月。不过,我想,这么简单的一个名字,侯爵大人应该会写的吧。”
如此特别的介绍,没有人会把月亮叫做天地无月。对于一个少女,没有哪个会对自己的名字没有些美好的幻想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们都会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希望投射到对自己名字的介绍上面,就像当初沧明月对自己月字的介绍,就是“银河万丈,皎皎明月”。这寄托了沧明月对于明月的纯洁的想象。
既然如此,那这个冰月,对于这个月亮,到底寄托了什么样的情感呢?
“不用这么费劲去想,我的名字,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充满了谜团,而且,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喜欢那些暗示性的谜语。所以,我觉得,你现在想的,全都没有任何的依据。”冰月的话,无情的告诉了侯爵,他现在所想的所有,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的。也许,现在的侯爵,整个人,都处在她的掌控之下。
不过,对于这种一开始就在他面前卖弄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就算是故意给他设套子又怎么样,他又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难道还会中这样的计?
“哦?难道冰月姑娘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还是说,冰月姑娘,其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轻佻的语气,掩藏不住的轻视,冰月并没有怎么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这侯爵,真的如想象的一样有趣。
“如果你非要这么觉得,那我还是这么觉得。当然,我觉得,比起我,有一个人,更加适合做你肚子里的蛔虫呢?”轻轻松松的接过话题,然后侧头看着一脸无辜的余殇,问道:“对吧,余殇。”
下意识的,余殇就回应了一声:“嗯。当然。”然后就像是石化了一般,呆住了。刚刚,他到底,接了什么话?
根本不理会石化的余殇,冰月说道:“余殇,去换件衣服吧,待会,有一场好戏给你看。对了,记得泡上一壶茶,我最喜欢的那种。”
意识到了什么,余殇很识趣的就进屋去了。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他能够知道的。索性,他也懒得去听。
“侯爵?你来这里,不会是就是为了知道我到底是谁吧?”冰月的脸说翻就翻,完全不会去顾及听的人是否跟得上她的节奏。
“那么你觉得,我会为了什么来的呢?”侯爵也是一改刚才的神情,一脸的轻视。“偷了别人的东西,即使只是一盏普通的油灯。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你这么做跟个小偷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一个小偷?”
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在指责着冰月的行为和小偷无异。
不过,冰月并没有因为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在她的眼里,只是这一句话而已,又不能够把她怎么样。一个普通人的观点,她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呢?
“也许吧,在你的眼睛里,也许我现在的做法真的跟个小偷没有什么区别。”听到冰月居然认同了他的话。而且还真的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小偷行径,侯爵的脸上带了明显的笑意。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已经再一次的消失。
“不过,就算是你觉得我是一个小偷,那又怎么样呢?你觉得,一个无所谓的称呼,能够把我怎么样呢?还是说,你觉得,名誉,对于我,真的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那么重视那些身在的东西,于我,唯一能够让我对这些东西产生动摇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在这里。除了他,其他所有人的轻视谩骂,诋毁,我都不在乎。所以,你懂了吗?亲爱的侯爵大人。”冰月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侯爵看到了这种东西,但是,他却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里,才能够让她充满这种独特的气场。
是的,在冰月说着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思,不由自主的都被她吸引。那是一种在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气质,也是一种能够在无意当中就将侯爵的心神牵引过去,然后在无形当中将他的所有都污染……
“抱歉,又犯病了。”冰月撸撸头发,然后淡定的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那盏灯,我要的原因,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之前不小心把它丢了,现在,我只是找回来而已。所以,你所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根本就跟我无关。”
“你的东西?你知道那个东西已经存在了多久了吗?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大罗天神?还是九天玄女?”侯爵听到冰月居然这么厚颜无耻,心里那个气啊,真恨不得马上撕了她!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呢?
“七万年。”冰月说了一句侯爵听不懂的话,然后在侯爵反应过来之前。继续解释道:“那盏灯,已经有七万年了。从一开始,它就是我的东西,是那位大人送给我的,一件对于他来说,只是用来照明的灯而已。事实上,它也只是用来照明的。不过对于我来说,它的意义,却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冰月的眼睛,看着侯爵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侯爵总觉得,一个不小心,冰月就会将他杀死。因为,在冰月的眼睛里,他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对于他的,像是看着一个“人”的神情。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看着一具尸体,或者说,是根本就从来没有将侯爵当做人来看!因为,从始至终,冰月看着他的眼神,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他才注意到而已……
“不用担心的,在来这里之前,我答应过那位大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走出这里的,更不会随意的取人性命。”冰月笑着说道,不过,侯爵很好奇,她口中说的那个“那位大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为什么会告诉冰月这么一个规矩呢?难道,他不喜欢看着别人随意的杀人?
不管怎么说,在侯爵心里,那位大人,应该都不会是一个残暴无情的人。不然,在灵魂深处带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冰月,真的拥有着能够完全压制他的实力!
“那么,为什么这盏灯又会到了皇后的手里呢?我记得,它至少,已经在这皇宫里呆了有不下千年了吧!那么,为什么你之前不来取回它,而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呢?”想了很久,侯爵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个问题问出来。毕竟,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因为,它应该来这里。只有在这里,它才能够作为一盏灯。”简洁的回答,比起不回答来说,已经很好了,至少,这个女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处。不过,这句话,当真是说了等于白说!
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真的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