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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 坦白

回教室的时候眼睛红红肿肿,于欢的八卦因子这些天完全罢工,心疼地拉拉她的手把自己买的面包和牛奶放在她桌上。

“小染……”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短发,于欢想不出任何句子来安慰她,只能默默地捏了捏她的手说:“不要太难过了。”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沈深早早守在门口,万俟染走出去,走一步沈深跟一步,直到教学楼底万俟染才看见沈深。

“怎么了?”万俟染有些呆愣地问。

“我送你回家。”见她终于发现自己,沈深索性拉了她的手走向车棚。

“沈深,我妈妈搬回外婆家了,会有司机来接我。”一边跟着沈深走,一边说道。

“没关系,那我也送你。”沈深偏过头看着她,“不然我不安心。”

事情发生突然,本来想着循序渐进,总有一天万俟染会慢慢更喜欢自己一点,然后理所当然地谈婚论嫁。

现在的自己可能心智不成熟,性格也不够稳重,但是如果站在她身边,如果下定决心要保护她,那么就要努力成为能为她挡风遮雨的伞。

“好。”沈深长得好,侧脸在莹白的路灯下显得更棱角分明,于欢刚知道万俟染喜欢他的时候还曾经说沈深太瘦了,可是万俟染不觉得,她觉得这样就很好。

就像她觉得现在的此情此景也很好。

“沈深,如果能一直就这样就好了。”万俟染轻轻地环住沈深的腰,自行车走的很慢,后面是司机开着前照灯尾随着,别墅周围的路灯高高树立着,灯光晕出暖人的浅黄。

沈深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万俟染的手,仿佛能感受到他想对自己说什么,万俟染回握住他,靠在他还不算宽阔的背上。

到家的时候万俟清已经在门口等了,晚自习结束晚,家里所有人都不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单独回来,所以才派了司机专门送她上下学。今天比以往都晚了,万俟清才心急地在门口候着。

沈深认得万俟清,赶紧低下头来问好:“阿姨好,我是小染的……”

“男朋友。”万俟染打断他,又转头看着妈妈的眼,有些水汽快要溢出来:“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沈深。”

沈深有点愣住。他路过面馆的次数不少,在他的印象中,万俟清是个看似温和,实则要强倔强的人,否则不会一个人养大万俟染,还把她养的这么好。

他以为按照常理万俟清会不认同这样年少的爱情,可此时的万俟清却出乎意料地伸出手来拉起沈深的手:“是吗?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

她的目光温柔而沉静:“有空的时候多来。”其实万俟清记得这个男孩子,每天会路过面馆,每天都会下意识看阳台的男孩子。

沈深点点头道:“好,阿姨,您多保重身体。”

沈深一个人回家,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万俟染才静静地开口:“妈妈,我很喜欢他。”

万俟清摸摸女儿的头发,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除了在家人面前稍稍活泼一点,在外是个非常内向的孩子。

她长得好,所以身边总是有些男孩子想要靠近,就连面馆有时候都会有大胆一些的男孩子过来吃饭。但她从未对谁有过一丝温柔的神色。

“喜欢就喜欢吧,你一向懂事,谈恋爱妈妈不干涉你,看起来这孩子还不错。”万俟清温柔地笑起来,以前对万俟染严厉居多,剩下的日子都不想再约束她要求她,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你外公不喜欢,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万俟清难得有些调皮,万俟染也笑了。

原以为会很严肃的这次见面,就这么难得愉快地结束了。

——————

“爸,妈,我回来了。”沈深到家的时候沈城立和林静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儿子开门的声音林静华就起身:“深深,妈妈给你熬了银耳汤,在锅里热着,现在吃吗?”

沈深的家庭是典型的小康家庭,不显山露水,也不困苦破败。父母感情很好,家庭氛围也很好。

所以遇到万俟染之前的很多年沈深都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

直到发现自己喜欢上那个别人嘴里高冷极了的女神,他才认真考虑起人生这样重大的问题。

万俟染没有父亲,性格内向,肯定还有些许敏感,好在沈深有地理优势,每天上班都会路过万俟染家的小面馆,偶尔碰见万俟染也会打打招呼。

后来他表白,他以为万俟染不会答应的。可是她虽然轻声,但是坚定地说了好。

沈深表白的时候带着不确定带着忐忑,但是无比认真,他想认认真真和自己喜欢的姑娘交往,结婚。

爱情本来就是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不得不说沈深在某个方面和万俟染有着莫名其妙的契合,一样的直接而简单。

而那些在脑袋里设想了无数次的未来竟然有了些影子。但是他想即便万俟染是单亲,但是自己和父母都不是看重家庭的人,不会遇到什么大的阻挠。

直到今天。

万俟染的家庭原来这么复杂。

如果在无法选择的家世上他们无法平等,那么自己是不是该更努力一点?

林静华看着儿子若有所思的样子,手伸到沈深眼前挥了挥:“儿子,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妈你刚刚说什么?”沈深摇了摇头,换上拖鞋。

“我说锅里热着银耳汤,你喝不喝?”林静华没好气地说。

“嗯,我先进房,还有两道题需要解一下,你们早点睡吧。”沈深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想着自己今年也快十八岁了,算半个成年人,既然自己和万俟染都是认真的,那势必得抽个时间让万俟染见一下自己父母。

还有因为万俟清的病情,是不是有必要让父母去拜访一下?

事情需要速战速决,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

于是脚步突然顿住:“爸,妈,我周末带女朋友回家。”然后进房。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林静华正从橱柜里拿碗出来,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都怔住了,反应了足足三秒,然后冲到丈夫身边:“立哥,他刚刚说什么?女朋友?我是听错了?”

沈城立虽然也无比震惊,但是比起妻子的一惊一乍还算是镇定:“咳咳,没有,确实是女朋友。”

“天哪!我儿子太棒了!”林静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儿子那么帅,喜欢他的女生一大把,也没见过他喜欢哪一个啊?”

林静华这话虽有些夸张,但从小到大出现在儿子书包里的情书真是不少,沈深是个男孩子,又惯有男孩子粗心大意的毛病,所以书包里多了什么自己一概不知道,一直是林静华在收拾,所以林静华的数据应该比沈深自己更权威一些。

“你操心也没有用,你看他从小让你操几个心了,睡觉吧咱们。”沈城立拉着妻子的手,觉得现在还是回房比较好否则她絮絮叨叨能说上一个小时。

“你先去睡吧,我的银耳汤还没给儿子送呢。”林静华挣开丈夫的手,“我顺道再去打探打探。”转身又进了厨房。

——————

“吱——”门缓缓打开,林静华轻轻地将银耳汤放在书桌上,沈深正在认真做题,听到林静华进门的声音,却没有听见她出去的声音。

直到一道题解完了才突然发现林静华还在自己房间里。

“妈,你怎么不睡?”

“嘿嘿,儿子,你什么有时候有的女朋友?”

沈深转头看了她一眼:“妈,你还是去睡吧,等我带她回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又埋头做起题目来。

林静华看自己是打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只好关上门睡觉去了。

——————

虽然母亲的情况还不算很好,但是不管是家人还是沈深,都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支持,万俟染渐渐也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既然上天只留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与母亲在一起,那么就让母亲这三个月能过的开心。那些还不能面对的事情,就暂时不去想。

窗外的白杨树长得真好,等到它的柳絮渐渐落完了,叶子碧绿的时候母亲才会走。万俟染想,情况好的话也许还可以等到它的叶子开始落的时候。

“万俟染,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眼神太好,满眼扫去就看到万俟染在发呆。

“稍等,”只可惜万俟染就是那么简单的人,她走神了也不会故意辩解,“老师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您能再说一遍问题吗?”

班里的学生们都纷纷望着她,难以想象一个向来认真的学霸竟然走神。

数学老师对她的态度很满意:“坐下吧,好好听课。虽然成绩好也不能骄傲。”

万俟染点点头坐下。

她从不故意掩饰自己,所以虽然那些帅的不帅的男生前赴后继,她都不假辞色。

同学们大多知道沈深喜欢万俟染,虽然沈深也是个很优秀的男孩,但谁都知道万俟染拒绝过多少人了,对沈深抱着乐观态度的只有京折和于欢,包括沈深自己。

京折是纯粹对自己好兄弟有莫名其妙的自信,而于欢是知道万俟染也喜欢沈深。

直到前些天打球回教室的时候一群男生看见万俟染,沈深大大方方走过去,万俟染竟非常淡定地和他并肩而立,两人还一道走了。

男生们沸腾了。

沈深和万俟染在谈恋爱。

全班同学都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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