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的时候万俟染是自己一早起床的，外公外婆早早起了，两个舅母也都带着弟弟们回娘家去了。方叔一早就等着她一道去沈深家，方嫂也做好了早餐。
“染染，过来，外婆陪你一起吃早餐。”常芳笑眯眯的，万俟霖在花园里打太极，到了他们这年纪，过年也都是别人来拜访的多，两人就呆在家里，该有的都有，什么也不缺，儿孙们也都在家，所以两人过得还算惬意。
“嗯。”万俟染乖乖坐在外婆边上，吃着方嫂一早煮的粥，突然就想起梁丝彤和她说过的事情。
“外婆，二舅妈以前是演员吗？”万俟染假装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果然话一出口常芳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唔……对不起，外婆你不喜欢说这个话题吗？”
常芳愣了一下，这几乎是她听到贺岑岑演戏的本能反应，没想到在万俟染面前都掩饰不住，只好低头喝了两口粥才说：“没有，染染怎么了？问起这个。”
万俟染想起梁丝彤说的话，笑起来：“不是的，小时候我自己倒没有特别多的印象，上次棠儿拿着二舅妈的剧照来问我妈妈为什么打扮成那样我才知道的。”
“是，她以前是个演员，你二舅舅做什么的你总知道，要不他们也不会结婚了。”
“外婆你不喜欢吗？”万俟染认真地看着常芳。
常芳笑起来：“染染怎么这么说？你二舅母还是个不错的人。”万俟染眨了眨眼专注地看着常芳：“可是外婆你看，平时你说话的时候说大舅妈就是叫名字，二舅妈却说你二舅母……”
常芳有些心不在焉，自己的这些心思仿佛被小孩子拉开了。
她摸摸万俟染的头发，轻声说：“染染真厉害，外婆是不喜欢做这一行的，当初你二舅舅执意要做这一行，我也是不喜欢。结婚了娶媳妇还要娶演员，我自然不高兴。”
“可是二舅舅和二舅母都是很好的人啊……”万俟染咬了咬嘴边的勺子，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
“你都知道的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我和你外公一向都喜欢低调做人，不喜欢自家的事情摆到公众面前拿出来说。”常芳最讨厌的外不过那些记者媒体，当年和万俟霖在一起的时候就成天有人跟着，仿佛巴不得他们离婚。
“哦……我特地去搜过二舅母演的戏来看过呢，外婆看过吗？”万俟染笑着说。
没有。
常芳从来没有看过贺岑岑演的戏。
万俟染却不等她继续回答，只自顾自地说：“其实我不喜欢看电视的，可是从二舅母演戏就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喜欢呢。”见了常芳有些呆呆的样子，万俟染以退为进笑起来，“啊，对不起，外婆我是不是说太多啦？”
常芳一向宠她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番话是万俟染思考了很久才想出来的：“没有，染染说的很有道理呢。”
万俟染笑着用头碰了碰常芳，认真喝起粥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帮上忙的了。不过见外婆的样子，应该会想明白吧？如果能去看二舅妈演的作品那就更好了。
很快喝完了粥，万俟染扶着常芳一起坐到院子里的秋千上，这个秋千是万俟清当年最爱的地方之一，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维护得很好。
“染染，你不是要去沈家拜访吗？让方叔送你去吧。”常芳看着院子里擦汗的丈夫，笑着说。
万俟染靠在她的肩膀上，并不着急：“没事，还早呢。”祖孙三人呆了好一会万俟染才出发去沈深家。
而沈深呢，一早就被母亲从床上拉起来，自己电话一响母上大人却比自己还激动，直到确认是万俟染的电话就把他赶到楼底下接万俟染了。
万俟大宅离沈深家里不算特别远，车程也要三十分钟，沈深大冷天的在楼下早早等着，想起昨天晚上后来万俟染主动的吻也不觉得冷了。
“沈深，你一大早站在门口做什么呢？笑得这么傻……”隔壁单元的男生秦苏仪刚好被母亲打发出去丢垃圾，看见沈深站在门口像个傻子似的，不由得开口。
毕竟沈深几乎是全小区孩子的公敌——别人家的孩子。说来也奇怪，以前沈深成绩是不差，但是也没有好到这样人神共愤的地步，不过他偷偷问过他学习技巧，沈深宁死也不肯说。
沈深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是吗？我笑得很傻吗？”说完了摸摸自己的脸，嗯，嘴角确实是上扬的。
秦苏仪瞟了他一眼，受不了地走了。
沈深站在楼底下躲了会风，见时间差不多了才跑到小区门口。果然不一会儿万俟染就到了。
“方叔，你先回吧，晚上你再来接我。”万俟染拿好礼物，沈深已经在车外打开了门。
“小小姐再见。”方叔微笑着看她，缓缓把车开走了。
沈深接过万俟染手上的大包小包，腾出一只手来牵着她进小区。
林静华在家里等得急，索性跑下楼来在楼道口等着。远远见了万俟染跟在沈深后头向家里走过来，刚想上去打个招呼，就见自己儿子大庭广众偏头亲了人家姑娘一口。
林静华原本是等不及的，见万俟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偏头左右望了望，又转头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她就果断决定闪人了。
沈城立在家正看着电视，就见林静华鬼鬼祟祟进来了，正感到奇怪，林静华又趴到窗户前面去了。
“你干嘛呢？回家怎么跟做贼似的。”沈城立忍不住开口。
林静华头也没回，小声说：“安静。”
沈深忍不住的时间越发多了，以前觉得自己是个自制力挺好的人，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那是那时候没有遇见万俟染。
“大庭广众……还是别这样……”万俟染看看周围又看看他，好在天还早，小区里还没有几个人。
明明感到害羞却不拒绝，大约是因为很喜欢吧，所以沈深很喜欢她这个样子。
“有什么？我们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又不是见不得人。”沈深看着她笑。
万俟染挽住他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不能忍他越发流氓的性子：“快回家吧，叔叔阿姨要等急了。”
沈深一想到家里还有两个超级大灯泡就不开心，为什么好好的母上大人要出门散步？散步就罢了还要遇上他俩？
万俟染不理他五彩缤纷的脸，拉着他快步进了单元门。
秦苏仪趴在阳台上“啧啧”两声，叹道：“真是漂亮！”怪不得笑成那傻样。
“爸妈，我回来了。”沈深发现自家门并没有锁，便自发推门进来。
林静华早知道他俩进了单元门，已经等着两人。沈深一进门她就已经知道了，等沈深开了口才走过去：“小染来了，快来快来。”
万俟染有礼地笑笑，换上沈深拿出来的鞋进门：“叔叔阿姨，这是给你们的礼物。我回得晚，是外公帮我准备的，你们别介意。”
林静华越看她越喜欢：“不介意不介意，来来来，坐。”拉着万俟染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把她近期的活动问了个清楚。
沈深和沈城立分别坐在两边，表示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