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坐公车,可以打的,并不是非要坐你的车不可。京折,你问问自己,你是自己想去还是在找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万俟染打断他,其实对于京折和于欢,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是沈深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轨迹,很多事情别人都无法插手。
……
电话那头有压抑的沉默。
“算了,你自己决定,如果我们下去你还在,就一起去接于欢,如果你不在,我们俩会去的。”万俟染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深的头发不长,万俟染拿起桌上的吹风筒三两下就搞定了他的头发。
她心里有点烦。
沈深敏感地察觉了。
“小染,”他抓住万俟染的手,“冷静。”宿舍里那么多人,沈深不想再多说什么,毕竟京折是自己很好的朋友。
万俟染放下吹风筒,尝试着深呼吸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烦躁。
“额……沈深,你们要出门吗?不是说好了要出去聚餐?”金桓进浴室洗澡了,张炜炔虽然很想当做没听见的样子,但是还是忍不住提醒两人。
“嗯?”万俟染看着穿上外套的沈深,拉了他的袖子。
“本来是要去的,不过还是你比较要紧。”沈深低下头碰了碰她的鼻子。
“可是你是主力哎,你不去的话还有什么意思?”张炜炔有些可惜地说。
“抱歉,如果有第二趴的话我们会尽快赶回来参加。你们也知道,小染难得回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沈深理了理她脖子上的围巾,牵着她的手出门。
留下目瞪口呆的张炜炔和淡定的张炜炀。
“京折。”沈深走到他身边掐了他嘴边的烟,“不要在小染面前抽烟。”
京折无所谓地耸耸肩:“上车。”
万俟染默不作声拉开后座坐了上去:“走吧,你知道欢欢家在哪吧?”
沈深坐进来,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好在这些负面情绪在见到于欢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小染!”
“欢欢!”
许久不见的两人感情突然深厚了似的,于欢看见京折的车也没什么不自然的,万俟染有些放下心来,看来欢欢并没有特别在意京折。
“走吧,我们去吃牛排!”于欢拉着她的手说。
万俟染一脚跨进车里,一边哀嚎:“天,欢欢,我在加拿大吃牛排都开吃吐了,我们去吃火锅吧!”
于欢拿她没办法,万俟染渐渐变得开朗许多,也可能是万俟清去世的原因。往常对她特别严肃的母亲不在以后,反而性子活泼了点。
一行人去吃火锅。
万俟染很久没有吃过家乡的食物,一餐火锅吃的尽兴,于欢也很开心,难得万俟染回来,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沈深坐在一旁看着万俟染,话不多,偶尔帮她挑菜。京折却一直如坐针毡,见不到的时候怎么都觉得无所谓,现在见面了,仿佛有什么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要冲破胸膛。
京折的一生都是没有自主选择权的,他出生,上学,结婚生子,甚至连要爱上谁都是家里决定的。
这些事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为什么现在心突然就痛起来了?
一顿饭吃的京折心惊胆战,心咚咚咚的跳着,等万俟染和于欢终于依依不舍地准备分别的时候才一把抓过于欢的手:“跟我走。”
沈深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万俟染抓住他的手,也带了些忐忑:“沈深,我有点担心。”
沈深摸了摸她的脑袋:“能走到一起则罢了,走不到一起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吧。”
“嗯。”
“要不要去见见我的队友?”他牵着万俟染的手,温柔地问。
“虽然觉得很抱歉,但是外婆让我早点回家……”万俟染也觉得很可惜。
沈深站定,万俟染随着他的动作停下来:“怎么了?”
“要直接回家?”沈深的声音竟然透着一股毫无来由的委屈。
万俟染拉拉他的手指头:“我们沿街走一走?”
沈深想起篮球赛之前金桓说的话,心念一动,牵起她的手来。虽然万俟染对于亲吻并不怎么抗拒,但是沈深自己都觉得如果突兀地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万俟染会觉得他疯了吧?
“一定要这么早回家吗?八点都还不到,晚点我送你回去?”沈深转头看着万俟染。
万俟染无奈地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万俟泗,万俟泗听说她要回家,早早下班了在家等着她。
“染染,你怎么还不回来?”万俟泗坐在沙发上无聊地陪母亲看电视。
“……”万俟染知道万俟泗对她的紧张程度已经日益上升了N个等级,“小舅舅,我想和同学们聚一下,晚点你来接我好吗?”
好在万俟染软软的话安抚了万俟泗暴躁的心情,转念想想又有点不甘心:“你那个同学是沈深?”调整好自己贵公子的形象,缓缓开口道。
“不是,还有其他人。”万俟染看着沈深紧张的表情轻轻笑着。
好在万俟泗也算理解,两人许久未见,想多呆一会儿也是正常的:“你刚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尽量早一些。”
“嗯,好。”万俟染挂上电话,“走吧,你不是要去见你的同学们?”
沈深专注地看着她:“突然不想去了,就想这么跟你呆着。”
说完自己又笑起来。
于欢自上了车便一言不发,京折最是受不得安静,这尴尬的气氛让他坐立难安。
于欢上车以后自己系好安全带,安静地看着窗外。
灯光暗影飞快地掠过窗前,于欢心里渐渐冷静下来。
于欢的学校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于欢礼貌地说了谢谢。京折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看着于欢的身影越走越远,终于忍不住下了车。
“于欢!”
“怎么?”于欢露出一贯的微笑。
以前京折和于欢的关系就是共同看着万俟染和沈深,有同一阵营战友的意味。要是让于欢说出什么时候突然发现对这个人有特别的感情她还真说不出来。
京折更别提了,直到现在仍然是云里雾里。只是于欢的笑容显得那么刺眼,那是未达心底的笑容,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他稳住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才慢慢开口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于欢“呵”地笑了一声:“当然不可以。京折,我不是可以做备胎的人。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再见了,以后不要再见了。”
你知道忘记一个人真的很辛苦吗?
说完自顾自进了宿舍门。
京折抬起握得紧紧的双手,这双手什么也握不住。
原来于欢的笑脸笑声都那么难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太久没有听过心里的声音?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是喜欢李茉的,从小到大父母一直告诉自己,以后她是自己的妻子,这是从出生就注定的。他自以为是地以为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直到刚刚于欢的笑刺疼了他的心。
呵。
自以为是,这该死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