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子满脸笑容说:“高其标是你父亲不假吧,你自然是他儿子。你说你不姓高,你姓什么?”宋少冷冷地说:“你干吗不说你是他儿子,你TMD欠是吧。”钩子一拍讲桌,冷笑说:“什么学生呀,这是?课没法上了。”他一摔课本,走了。
宋少更是怒不可泄吼叫:“滚。你个不可原谅的混蛋。若不是你是老师,我今天非揍你不可,你才不是东西那?什么玩意…”宋少生气了,怒骂不止。
文英看了小宋几眼,然后转身出去找钩子去了。大家都在看小宋,似乎在看一个笑话。小宋IS怒了,冷喝:“看什么看。把你们的屎脸都给我扭过去。爷爷,今天不高兴。别找不自在。”谁都知道,人要是在气头上,什么事情可都是做的出来。
刘龙国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笑说:“别乱咬,我可没有打狂犬疫苗。”小宋正是有火没处撒,愤怒地把桌子掀翻,张嘴就骂:“干你老母,你想打架是吗?孙子。”刘龙国也真欠揍,火上加油,说:“小子,打架就你呀。你是皮痒了吧。”
我将小宋按下,笑说:“你在敢叫唤一声,今天,我就叫你爬着出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刘龙国冷笑,说:“你老了,记性不好了,不知道现在不是你的天下了。”我抽出中指,鄙视他,说:“揍你还需要很多人吗?我自己都能够你喝一壶的。”
龙国闭上嘴,瞪着眼睛,目光满是狠劲。小宋急火攻心,怒骂:“你他妈的瞪什么眼,在瞪就老子真揍你。” 人急了,就不思量后果了,屋里可都是跟他混的。能打架的,可就我们两个,打起来,我们可没有什么光可以沾。
龙国也怒了,说:“今天,我们看看谁揍谁?”话落,起来就直奔宋少这里了。他的绰号真没有起错,叫棍子,真是见人就打。我当然不能让他接近宋少,完真的,宋少还真揍不过他。我直接拦住他,一拳照他脸上砸过去。
是马是骡子,拉出来溜溜。我既然揍了,就一次揍怕你。一拳把他放倒,没有等他爬起来,狠狠几脚踏在他肚子上。别看块大,打架不是好手,几下揍的嗷嗷叫唤。我让他起来,再揍趴他,这次跟更加狠。我再叫他起来,小子聪明了,死活不起来了。
扬言要用板凳砸他,还是不起来。他真是熊了,说:“七少,我再也不敢惹你们了。”一个大老爷们,娘们似的,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刚打起来,棍子的手下小喽罗也启动了。愤怒的小宋红眼了,见人就揍,出手够狠的。别看他们人多,没有几个真能打架的,被宋少一个人,鼓捣的七零八落。瞬间噼里啪啦,好不热闹。中间不打架的男生就拉架,说什么都是同学,别打了。
女生那见过这阵势,吓的尖叫…胆小的都哭了。小鱼也不在教室,估计是教老师去了。小丫头多事,我们又没有吃亏,叫什么老师。可能是怕我们吃亏吧。
班主任进来,也不言语,教室一时安静极了,落针可闻。丧门说:“凡是打架的都跟我站好。干什么这是,年龄都不小了,一点都懂事。你们都不想高考了,你们算算,离高考还有几天。学习还都忙不过,你们倒好还有心思打架。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开始是乱说,说得丧门不耐烦。他一摆手,都闭嘴了。丧门指着我,说:“黄逍,你自己来说。”我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一气说完。我完全按事实说话,不为自己犯的错误开脱。丧门嘟囔一句:“这个李老师多事,你搀和啥。”
就凭这一句,我以后不在叫他丧门。恭敬地叫他文明老师。
文老师脸红脖子粗,纯粹是气的。打架一事,被他强行压下,说:“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往外说,知道谁说的,我就开除他。这是我们班的内部矛盾,没有必要扩散化。事情闹大了,对谁而言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反正,谁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我们都喊:“知道了。”我把棍子的脸揍肿了,想笑也不敢笑。文老师叹了一口气,说:“都坐回自己的位置,好好复习。”敌我双方异口同声:“是。”
其他人彼此都挨了几下拳脚,的确没有多大的事情。
文老师板着脸说:“各自在放学后,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失,不准在闹事了,否则严惩不待…”我们赶紧答应,说不敢再闹事。老师巡视一下,走了。
文老师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差劲。
宋峰的身世之迷
我将凳子往后撤,撤到将脚刚好翘到桌子上,背部仰在墙上。
在刚才,钩子没有说错。宋少的父亲的确是高其标,一次,宋少醉酒之后,亲口告诉我的。高其标,一个非常有钱的人,在本地人的眼里。这里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富豪…只有新冒起的爆发户。
高其标在年轻的时候,主动和小宋的母亲交往,郎情妾意,很象那么回事。女孩子太幸福了,就容易迷失自己。在瞒着家里的情况下,两个人提前作了不该做的,有了小峰少爷。小峰的存在,在概率学来说是一个意外。
高其标从小就是在街上混的,吃不得苦,仗着自己帅,钓上了一个家里很有钱的女孩子。有个好丈人,能够少奋斗十几年,甚至更长,这是很流行的说法。可能基于这种原因,他跟宋阿姨分了手。先上车…后补票,对女孩子而言,有时候…就是一场噩梦。
这种故事显的老套,但是,真实。这种事情经常在祖国各地发生。由于他们不负责任的做法,无端端的为国家创造出许多剩余劳动力,要是在俄罗斯的话,就是好事一件,毕竟人家那里缺的就是人呀。在中国是件不幸的事情,至少对宋阿姨而言。
高其标发迹之后,曾托人几次给他们送来钱物,都被宋阿姨拒绝了。宋阿姨是个心气很高的人,既然断了,决不在含糊。恐怕,不是一个小混混出身的人,能够想到的。
小宋不承认自己有父亲,原因也就在这里。宋阿姨疼小宋胜过自己的性命,所以没有再嫁,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孩子带大。她恨高其标的薄情寡义,顺便影响到小宋。父母对孩子的影响真大。人,在很多时候,必须为的自己年轻时做出的错误付出的代价。
高和另外一个女人,也生了一个儿子。
倒霉孩子死于车祸。高其标的小儿子完全继承了他的“优良…血统”,自然好不到那里去,一个不干五点干六点的家伙。听说,他在回家的路上,带着随身听,享受优美的音乐,没有听到车的声音,被碾在车轮之下,脑浆迸裂,当场就完了。
他的母亲看到那个悲惨的场面,当场就疯了。
高其标虽有千万家财,却没有人继承,也是一种痛苦吧。他除了拥有金钱和一个疯了的妻子,就剩下冰冷的房子。他去找过小宋的外公外婆,想认回儿子。老人答应了,想给外孙子一个名分。宋阿姨死活都不答应,因为心里的怨恨,怨恨这个给自己带来莫大羞辱的臭男人。
我没有想不到,高其标竟然会打学校的主意。为了儿子,他真用心了。高其标怎么认识钩子的,想想…大概是金钱的缘故,金钱能使很多不可能变成可能。古人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针见血。金钱在有情有义的人眼里…不是万能的,弥补不了心灵的伤害。
李卫一定端人家的碗了,嘴变的软了。不然,他也不会在课堂上,公然叫小宋为高峰。学校,在过去是公认的净土,现在纯粹就是没有利息的银行。嘿…我想吐,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尽情呕吐。胃液翻腾的厉害,搅的我难受呀。
小宋以后不会在有安宁了,因为他有个很有钱的老爹,不管他会不会再来认亲。
以前,曾经有一个例子:一个从不被注意的女孩子,特别的邋遢,确切的说是没有多少人看得起她。后来,有人知道人家不仅有钱而且有权。人家喜欢这样的风格,没有刻意理会自己的形象。那些看起来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开始主动去找她交朋友。
这还只是在学校,如果在社会上的话,喜剧效果会更加强烈。
我用嘴咬着圆珠笔,在一张草纸画着不规则的圆圈。用嘴画圆圈,比左手画圆,右手画正方形还难。小鱼推推我,小声说:“小七,现在怎么办?说话呀?”我摇头说:“没有事情,你不用管了。”
宋少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写满痛苦。我知道,他现在比谁都痛苦。一个隐藏了很久的秘密,突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换谁都受不了。我抽出烟点上,递给他。尽管教室里不许抽烟,我想大家能够原谅的。谁都有难过的时候,谁都有需要安慰的时候。
教室里安静的很…
人活的简单一些,想必会减少很多痛苦和麻烦。学习好又能怎么样,我们还是不知道该作什么?对于上不上学,对我们而言没有什么大不了。至少对我而言无所谓。
教室的门开了,许文英进来,满头大汗。一定赶的很急,都是李卫闹的。她上了讲台,告诉大家,下一节课继续上。许看到小宋痛苦的脸,自己被感染的很难过。这种痛苦不是只言片语能安慰的,别说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烟熄灰飞。
我推了一下宋少,说:“走吧。我们出去走走,应该不错。”宋少点头。
离开教室,我在学校附近的小店里买一些啤酒。我提着啤酒,跟在宋少后面走。熟悉的路径,知道他要去几里外的火车道去。我们一有什么不愉快,就去那里喝点小酒。那里,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安静下来,心情就不会变的更槽糕。
火车道旁,清风柔缓地吹,吹不走,我们心头的压抑。我们边走边喝着青岛啤酒,却一直没有喝醉。这是一种痛苦,不是随便就能消解的痛苦。不需要掩饰,坚持的坚强在酒精的刺激下彻底崩溃…宋少放声痛哭,哭的很大声,男人真到了痛哭的时候,说明已经很…
宋少哭着说:“小七。我们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到底为什么?你告诉我?”我吹红了烟头,说“为什么?我不知道,又有谁知道。”他抹去眼泪,说:“我想逃离这个熟悉的世界。但是我不做不到,因为母亲不能没有我。不能……”
我轻拍她的肩膀,说:“那就别去了,好好照顾妈妈,也是不错的。”宋少说:“我活的好累呀。”我点头,说:“是呀。” 再一次,我们一起陷入沉默。没有火车来的时候,这里是很安静的。
火车不多久就一趟,轰隆隆的噪音,想刺穿人的耳朵。坐了不知道多久,感觉时间很长很长。我站起来说:“小峰,回家吧。太久了,阿姨会担心你的。”宋少拍拍屁股上的土,说:“恩。谢谢你。”我摇着头说:“瞎客气什么?别说见外话。”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手机响了起来,没有接。“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我才掏出手机:“喂…我是。”陌生的号码:“我是许文英,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平静地说:“好多了,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许文英说:“谢谢…”我说:“别客气。”
关上手机…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