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到范小玉,张青云在心里就暗暗惊叹,这个女人长得太好了,让人简直是无可挑剔,那身材、那眼神、那气质,用天生尤物来形容,丝毫也不过分。要在以前,这样的女人自己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的,更别说面对面地交谈、聊天、吃饭了。这个女人要是考得上大学,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校花。
想起上大学,张青云就觉得那时候自己的感情是特别灰暗。一个农村孩子,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本身就是个勤奋的乡下少年,高中毕业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离家三十多公里的县城,陡然间就到了北京,进入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看到的一切对他都是那么新鲜,特别是见到那些漂亮的城市女孩子。
他长期生活的农村和县城,这样的女孩子是难得一见的,她们仿佛和他来自不同的世界,张青云觉得自己的打扮实在有点土,脸上的表情也不好,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有见过什么大市面。对城里女孩子的气质、穿着,他非常感兴趣,他就是搞不懂,简简单单的一件衣服,比如牛仔裤、白衬衫,穿在那些女孩子身上,把她们刚刚发育的屁股撑得满满的,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让他看了心里都紧张得发颤。
有一次他们班和另外一个系女生多的班举行周末联欢,一下来了十几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子,那帮女孩子个个能歌善舞,热情大方。有一个长相漂亮、身材很好的女孩子主动邀请张青云跳舞,人家把手都伸过来了,张青云还扭扭捏捏地推脱说:“对不起,我不会跳,我不会跳!”
女孩子说:“没关系,我教你。”手依然伸着,坚持要教张青云跳舞。
张青云脸红着站了起来,把手放在了女孩子的腰上,刚接触到女孩子柔软的腰部,就感到手心一阵酥麻,这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神奇的感觉。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他把手放在了一个女性的腰部,感受到异性带给他的激动、温馨,他更紧张了,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四肢僵硬,腿机械地挪来挪去,动作姿势丑陋极了,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表现感到绝望,他感到有点对不起邀请自己的女孩子。
好在一支曲子很快就完了,他放开女孩子,充满真诚地对她笑了笑说:“谢谢你了,我不会跳。”
女孩子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多跳跳就会了。”说完就找了另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这是张青云第一次和女孩子亲密的接触。高中时候,他是个一心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为了考上大学,他不顾一切。他学习好,虽然他感到班里有些女孩子默默地喜欢过他,但为了不分心,他故意装作不知道。有一个女孩子大胆些,走到张青云旁边时,故意多次碰他的胳膊,张青云看一眼她缓缓移动的身子,仍然埋头读书。因为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只有一条路,考上大学,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几乎没有路可走。他不能分心,这些县城里的女孩子是可爱,但她们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她们有城市户口,父母都是大大小小的头目,就是考不上大学,她们可以上技校,毕业后照样有个稳定的工作,而自己,是个农村孩子,只有回家种那二亩地,那样的日子,是自己根本不愿意面对的。这样的女孩子,到时候根本就不会属于自己,甚至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没有谈过恋爱,家里没有同龄的女孩子,这让张青云十分缺乏和陌生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他胆子又小,根本不敢主动开口,追哪个女孩子,虽然他也会默默喜欢那些女孩子。
教张青云跳舞的女孩子叫杜倩,是上海人,这是张青云后来偷偷打听到的。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想追这个女孩子,但仔细掂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简直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长相一般,学习一般,不是校园的歌星,不是体育明星,不是学生会的干部,家里也没有钱,不是学生中的大款,简直是没有任何吸引漂亮女孩子的资本。
那时候,大学里的女孩子,都喜欢那些有些歪才的学生,比如你会弹一手好吉他,会唱流行歌曲,经常在学校举行的各种大型晚会上露露脸;要么你篮球打得好,足球踢得好,进入了校队,经常在赛场上打比赛;要么你能折腾,进入了校学生会,当上了主席、副主席的,最不济,当上了这部长那部长的;最差了,你打架出名了也行,证明你狠,只要不被学校开除,就保准有美女爱你,就算她不爱你,你只要追了她,她也不敢不从,哪个男生敢接近她,打他就是了。没人要了,她还得乖乖地跟你。
像张青云这种,一抓一大把的人,想泡到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做朋友,根本不可能!看着别人出双入对,他只有眼馋的份。唯一的一次,他想了几天,终于鼓起勇气,给杜倩写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的情感,要求杜倩做他的女朋友。结果他很快就收到了回音,杜倩表示,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可能再和他发展。
张青云收到回信后万念俱灰,脆弱敏感的心灵又一次受到沉重打击,从此他对漂亮的女人怀有深深的怨恨和警惕,他喜欢她们,对她们充满了好奇,同时又防备她们,认为她们都是一些势利的人,鼠目寸光,靠自己的身子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获取更大的利益。
大学毕业之后,到了省城里,他的心灵又受到新的一轮更大更沉重的打击,这种打击来自工作上的不顺心,仕途上的不得志,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因为这些,直接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那些长得好看的、生活在社会上层的女人,这是他感受到的最大的痛苦。
美女是这个世界上最稀缺的资源!没有权力,没有财富,没有地位,没有名誉,哪个美女愿意跟你一个穷小子过苦日子?
三十三岁的张青云感到,上帝对自己还真是够好的,他终于开眼了,幸运的大门向自己封闭了几十年,现在终于向自己轰然敞开,久久压抑的心情需要释放,人生得意须尽欢,现在的张青云真正是体会到“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的滋味。
张青云承认,自己对范小玉是喜欢的。这种感觉是挡也挡不住的,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你就不会不喜欢。这是男人共同的心理特征,没办法,漂亮的女人就是有这个魅力。
以前自己也喜欢漂亮女人,但那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以自己小教员的地位,也确实难得泡到漂亮的女人。对自己的老婆,张青云现在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郑丽丽那张日渐衰败的脸和有些臃肿的身材,已经让张青云感到特别的厌倦。
自己的老婆本来就说不上漂亮,又生过孩子,身材早早就变形了,就是再打扮,也是那个样子了。张青云每次和她做爱,都尽量不开灯,生怕自己看到她那肉嘟嘟的水桶腰和松软的肚皮,自己没了性欲。
张青云这时候就觉得,命运对自己欠的账实在是太多了,假如自己出生在城市里,像别人一样有个好爸爸,有钱又有地位,凭自己的聪明和悟性,肯定早就泡到出色优秀的漂亮女人了。那像郑丽丽这样的女人,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娶她做老婆。
女人啊,就是不一样,长得好的,不用咋打扮,天生丽质,穿啥都好看,不穿更好看,当然那是让自己的老公和情人看;长得丑的吧,再打扮也就是那个样子,甚至越打扮越难看,穿着衣服还遮掩遮掩自己的缺点,脱了衣服,简直是对男人眼睛的谋杀。
男人都是好色的动物。张青云不记得在哪本书里看过这样的表述,他觉得,这个判断大体上是正确的。漂亮的女人对正常的男人是有无穷的诱惑力,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住美女的进攻,除非他为了更大的目标刻意压抑自己。美女永远是男人向上的动力之一,起码几千年之内,这个事实还不会改变。
对范小玉,张青云刚开始是不敢造次的,她传说中是王天成的女人,这让张青云脊梁上冷汗直冒。他知道,以自己秘书的身份,要是垂涎了老板心爱的女人,这是最大的犯忌。这根本是不允许的,换了谁也不会容忍!张青云觉得,假如自己是王天成,自己的秘书动了自己的女人,他就是再优秀,那也白搭。
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像古代的一个名臣那样,自己的手下和自己的小妾私通,他不仅不处置,还送给手下一笔盘缠,让他带着自己的小妾,过正常人的日子去了。做不到,几千年的历史上就出了这样一个人,恰恰说明,男人对自己的情敌都是毫不手软,该收拾时决不客气。
范小玉到底和王天成有没有关系,别人的议论也都是捕风捉影,谁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这让张青云无法正确的判断。领导的隐私是不能随便打听的,再说了,领导当久了,不可避免地要得罪人,就会有人说闲话,攻击你,私生活是个不错的话题,谁也无法对证,说了就说了,你就是气也没有办法,说的人太多,嘴又在人家脸上长着,谁让你是领导?
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张青云觉得,以王天成的地位,他要是想得到范小玉这样的女人做情妇,简直是易如反掌。一个那么大的官,位高权重,多少人巴结还巴结不过来,盼望着投怀送抱的女人肯定不在少数。王天成又有风度,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有一句话不是说,二十岁的男人是半成品,三十岁的男人是成品,四十岁的男人是精品,五十岁的男人是极品吗,五十多岁的王天成正是经验老道、手腕圆滑、风光无限的时候,对年轻漂亮的女人具有无穷的杀伤力,他要想得到哪个女人,实在不用费太多的力气。
王天成的老婆刘翠芳张青云见过后,从旁人那里了解到,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前几年更是倒霉,子宫里长了肿瘤,只好把子宫切除了。
妇女把子宫切除了,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从另外一个意义上来说,切除了子宫的妇女身体和心理都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张青云老婆郑丽丽学校里,有几个女教师得的也是这种病,被切除了子宫。郑丽丽说,她们性格都有些变了,莫名其妙地发火,受了气的女教师就在背后刻薄地骂她们,说不是女人。
张青云说:“你们这些女人啊,真是的,这么刻薄,人家怎么不是女人了?就是有一点不完整吗,一辈子这么长,谁又能没有个三灾六难?”
但他老婆郑丽丽说:“不骗你,没有子宫的女人是有点不一样,我都感觉出来了。她们私下议论,说特别烦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干那事,没有感觉了,巴不得自己的男人出去找别的女人,只要不惹自己就行了,反正眼不见心不烦。”末了又对张青云说一句:“要是换了我,我也允许你出去花一下,都是人,只要不太出格就行了。”
张青云瞪了她一眼,冲她一句:“乌鸦嘴,净瞎说,真到了那一天,就你那脾气,还不趁我睡着了把我给阉了!算了吧,我可不想做太监!”
和范小玉的关系取得突破性进展是在双方认识半年以后。由于工作上的关系,张青云不可避免地要和范小玉打交道,有时候一天甚至要打无数次电话,给美女打电话,实在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给别人打电话,张青云都是咋简单咋说,决不罗嗦,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完了,而给范小玉,张青云却咋罗嗦咋说,常常是交代完了,又过了一会,好像又想起什么不妥当似的,再打一次,有些时候把范小玉都惹急了,说:“张秘书,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你这样累不累啊?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张青云厚着脸皮说:“不嫌烦,跟别人通话我决不多说一个字,跟你就不一样了,听你的声音就是享受,更别说看见人了!你是做服务工作的,态度要好,不能这样对待你的客户,要耐心,不厌其烦,你现在是领导了,要以身作则吗!”
范小玉一笑说:“就你嘴甜!都像你这样,我就别打算工作了。”
张青云说:“你是领导,本来就不用事必躬亲,会指挥下属就行了,要不要我抽时间和你交流交流经验?”
范小玉本来就对张青云有好感,见他这样说,分明是对自己有意思,就说:“好吧,有时间我向你这个大才子请教请教!”
“请教谈不上,随便吹吹牛我还可以吧!”张青云说。两人经常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天,有接待任务时,张青云还会顺便和范小玉在吃饭的时候见见面,彼此很快就熟悉起来了。
在范小玉心里,她也不排斥和张青云交往,毕竟他是市委书记的秘书,有才华、有地位,气质不凡,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威严和霸气。这样的男人,绝对不是平凡之辈。
见多识广的范小玉早就在心里暗暗喜欢上了张青云,只是女性的本能让她把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装作不动声色。她习惯采取的措施是欲擒故纵,等待张青云自投罗网。以她一贯的高傲,她心里就是喜欢上了哪个男人,她也决不采取主动,因为那不符合她的个性,她就是要让男人来主动追求自己,享受这种心理的满足感。
又是一个周末,王天成到北京开会去了,随行的是司机小韩和市委顾秘书长。领导出差,司机跟着方便,因为照顾领导的生活,还是司机熟悉,他也会干。买买机票,安排安排饭局,晚上帮领导准备换洗的衣服,这都是仆人做的活,司机最合适。开会吗,就是往下面一坐,不该你发言想发言都不得,那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所以这时候张青云要是跟来了,基本上是没有用。伺候人的活他不愿意干,也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