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呤呤呤呤,叮呤呤呤呤,……”烦躁地闹铃声毫不客气地将朱熹从睡梦中唤醒,恼怒地在闹铃开关上重重拍了一掌,朱熹又沉沉地睡去。等着朱熹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朱熹用手揉了揉脸,使得自己清醒了些,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洗漱完毕后又昏昏沉沉地进入了厨房,乌七八糟地弄了一些早餐,狼吞虎咽的吃掉之后,又神清气爽地走出家门,将楼下邮箱里的报纸拿回了家。朱熹所在的城市是良吕省省会囚城,而这地方最受市民接待的报社是囚城晚报,因为这家报社在晚报上不仅仅是登载新闻,有时候报社编辑还会将自己对一些热点新闻的看法写入新闻报道之中,这些看法往往能够说出市民的心声。朱熹回到家后将自己重重地扔在了沙发上,翻开手里的报纸看了看,有时候也会将报纸上的新闻读出来。
“2003年3月20日,美英联合部队对伊拉克发动了武装袭击,据称此次袭击的原因有两个。其一,美方怀疑伊拉克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其二,美方认为伊拉克支持恐怖分子在世界各地发动暴乱。”读到这里,朱熹耸耸肩,暗自想着,这好像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啊?想了想,朱熹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囚城民生的板块,想看看自己的身边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其实也不外乎就是些车祸、盗窃之类的报道,又或者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尽是说一些七阿婆家缺盐,九姨奶家少米的事,朱熹看得是好不感兴趣。直到朱熹看到了这篇报道——“2003年3月21日凌晨,囚城文苑路一下水道井盖不翼而飞,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孩不慎落入下水道中,后被附近市民发现,送往市立第一人民医院治疗,直至记者发稿时,受伤女孩已无大恙。”朱熹受惊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仔细想了想,好像昨天从下水道逃出来的时候就是在文苑路吧?难道说,那个女孩是掉进了自己逃生的下水道?一想着那个下水道里肮脏的环境、死老鼠、黏糊糊地液体,朱熹浑身一哆嗦,内心好不歉疚。想了想,朱熹还是收拾了一番,然后带上钱走出了家门,想去市一医看看。
囚城市立第一人民医院外科的护士台,朱熹手里提着水果篮子,在穿梭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护士小姐。在费了老半天的劲后,朱熹终于问出了凌晨时分掉在下水道的女孩所在的病房。朱熹快步来到了病房外,然后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请进。”病房中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朱熹一推门,走了进去。差点没被吓死!被绷带缠着的双腿,就连女孩脖子上都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手臂上也缠了一些绷带,看来伤得不轻。“不会是瘫痪了吧!”朱熹心里哀嚎着,希望事情千万别向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
“请问,我们认识吗?”女孩天真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朱熹,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大男孩很是好奇,“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
“没有没有,”朱熹连忙回答着女孩的提问,然后开动头脑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我在新闻上看到了你掉进下水道的消息,所以就过来看看。我以前也是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里,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所以想着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原来是这样。”女孩点点头,看样子是毫无防备,也没看出朱熹的前言不搭后语,只是向着朱熹甜甜地一笑,“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朱熹头皮一阵发麻,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谢谢?谢什么?谢谢我让你伤成这样?将水果篮放在了女孩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朱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里和女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主要就是问问女孩的伤势。当从女孩的口中得知,女孩的伤势没有大碍,就是皮肤擦伤比较严重后,朱熹是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还好没什么大事,如果是摔成了瘫痪,或者被毁容的话,朱熹你就等着吧!”两个人的聊天很愉快,就连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都没有发现。
“文秀,这是谁啊?”一个老人家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她来到女孩身边,先是对着朱熹笑了笑,然后才向女孩问道,“不给奶奶介绍一下吗?”
“这个,奶奶,”女孩不好意思地对朱熹笑笑,然后对老人说道,“他是一个好心人,在报纸上看到了我受伤的消息,所以来看看。但是我还没问他的名字呢。”
“那怎么行!”老人家对着女孩轻声责备了一下,然后对朱熹说道,“我这个孙女涉世不深,不怎么会招待人,小伙子别在意啊。”
“不会不会,”朱熹连忙摆手,然后起身将屁股下的椅子让给了老人,“她很好的。”这算是什么?就连朱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很不是滋味,明明把这个女孩子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好不好。
“哎!”老人家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在朱熹面前破口大骂起来,“要我说,真不知道那个把井盖拿走的是什么人,真是个挨千杀的!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把下水道的井盖弄走,这不是害人吗!真是个挨千杀的!按我说,一定要让他也掉进下水道里,摔死他!小伙子,你说是吧?”
“是!就是个挨千杀的!一定要让他掉进下水道里,摔死他!”朱熹装作愤怒的样子跟着老人家吼着,心里却在不停地打着鼓。各路神仙大师们,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们千万别乱来啊!
“也不知道当初设计下水道的那些人是吃的什么东西,下水道这么脏,真是废物!”老人还在那里不断地唠叨着,女孩对着朱熹苦苦一笑,朱熹是颇为尴尬。良久之后,老人家停下了唠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伙子啊,还没吃午饭吧?”老人家向朱熹问着,看着朱熹脸上尴尬的神色,老人家笑了,“我去给你们弄饭去,你在这陪着文秀,好吗?”尴尬的点点头,朱熹将老人家送出了病房,重新回到病房里后,朱熹感觉轻松了好多,这就是面对受难者家属的心情吗?七上八下,好害怕东窗事发。只见朱熹来到女孩身旁,本来是想说出一番告别的话,谁想女孩却抢先伸出了一只手,对着朱熹说道:“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李文秀,是一个大四的学生。”朱熹脸一苦,弱弱地说道:“我叫朱熹,没上过大学……”女孩看着朱熹,吃惊地说:“真没上过大学吗?”朱熹弱弱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这有什么办法?朱熹的本职工作是捕妖,就算学校里的知识学个精通,对于捕妖也没有太大的帮助。而且朱熹一家祖上的规矩很严,朱家人不能涉世太深,要始终和这个世界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才可以在捕妖的时候不受世事的影响,算是大隐隐于市的类型吧。李文秀倒是看得很开,对朱熹说道:“没事的,上大学虽然是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但是也不是必不可少的,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嘛!”朱熹点点头,感激着女孩的善良。以前朱熹告诉同龄的孩子自己没有上过大学,引来的往往是白眼或者嘲笑,女孩是第一个没有嘲笑朱熹学历的人。
就这样,朱熹和李文秀算是认识了。在病房里又和李文秀说了一会儿话,等着老人家把午餐带进病房里后,朱熹帮着老人家张罗起了餐食。老人家嘛,给孙女喂饭太久了手就不舒服,李文秀的手又受伤了,朱熹只能硬着头皮给李文秀喂饭,两个涉世未深的人脸都红得像是个大苹果似的。另一边,老人乐呵呵的笑着,使得朱熹和李文秀感觉更是尴尬,朱熹急匆匆地喂,李文秀急匆匆地吃,场面差点失控。好不容易喂完了李文秀,朱熹拿起饭碗随意扒拉了几下,就向老人和李文秀告辞了。虽然老人一再挽留,但是朱熹还是谢绝了老人的好意,推说家里还有事情。在向李文秀承诺还会再来看她以后,朱熹离开了病房。在离开医院后,朱熹算是彻底放心下来了。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我的天!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这么烫!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感觉,就好像身边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大红脸似的。低着头,朱熹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连公交车都懒得挤了,直接走路回家,想到女孩善良的样子,朱熹心里一暖,开心极了。哪知乐极生悲甜中生苦,朱熹一个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