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里,朱熹和白宇翔无所事事的闲逛着,一会儿摸摸这个装饰物,一会儿摸摸那个办公用品,就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接待室的门被打开,杜玉辉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一筹莫展的样子,看了让人好不揪心。
“怎么了?”朱熹来到杜玉辉身边,递给他一杯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吗?”
“不,倒是全都问出来了,”杜玉辉轻叹一声,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不过,反而更加复杂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什么都问出来了,反而会更加复杂?”白宇翔好奇的问着,在他看来,这句话说不通啊?
“是这样的。李唐和刘凌相识于读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当初都是热血少年,都想着从校园里出来后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于是当他们俩毕业以后就积极工作,说是准备积累一笔钱,然后再合资做生意。可是现实太过残酷,梦想太过虚浮,他们很快就堕落了下来。如你所说,”杜玉辉看着朱熹,继续说道,“唐凌速食厂确实出了问题。本来,唐凌速食厂是以生产速食牛肉为主,可是牛肉太贵,大大提高了成本。本来他们想要用猪肉代替的,可是猪肉却做不出牛肉的味道,而速食猪肉的利润又没有速食牛肉来得快,所以他们就动起了歪心思。”
“什么歪心思?”
“他们先是把心思动在了那些流浪狗的身上。每年,他们都会在全国各地捕杀流浪狗,然后在狗肉上加上一种特制的秘药,这种药物会使狗肉发出牛肉的味道,吃起来真的可以以假乱真。可是光凭流浪狗是无法满足日益广大的客户需求的,所以他们又把心思动在了牛肉上。好的牛肉自然是价值不菲,可是发臭的牛肉价值就没有这么高了。他们用钱收买那些发臭的牛肉,然后用油炸一遍,再做成速食牛肉的样子,就这样将这些问题食品销售到了市场上。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挂上了很多的腐肉。我问过他,这么做的原因。他的说法是,他无意中听见了有关于这件案子的事,所以他认为如果披上腐肉的话,就没有人回干扰他去毁灭证据。可是谁知道,居然碰到了你们俩。”
“可恶!”白宇翔重重地一拳锤在了桌子上,恼怒极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败类!”
“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呢?他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却没有半点动作?难道……”
“那倒不是,”杜玉辉及时发言打断了朱熹的胡乱猜想,“相关部门也曾经多次上访,可是每一次都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就在刚才,我才明白了他们是怎样逃脱监管部门的检查的。在你们抓到李唐的地方,那个被你们发现的巨大的坑洞,其实就是一间密室,他们用多达三层钢板叠加在一起,将那间密室封了起来,人在上面走动,根本就不会想到下面会有密室。至于密室的开关,则被他们设置在了离密室很远的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监管局每次都无功而返的原因。”杜玉辉说完,好笑地而无奈地说了一声,“这也就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吧?”
接待室中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沉思着,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仔细思索,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些什么。只见朱熹在沉思很久后突然向杜玉辉问道:“李唐和刘凌,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个……”杜玉辉思考了一阵,然后认真分析起来,“先说刘凌吧。刘凌的家里,刘凌昨天死了,他妻子早年的时候就和他离婚,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刘凌的儿子刘宝在父亲和女儿死了之后心灰意冷,再加上对唐凌速食厂的事情感到深深地自责,所以出了家去做和尚,希望用佛法的奥妙来洗净身上的罪孽。至于刘宝的老婆,在前几年就因病去世了,女儿刘佳玉死在了下水道里。接着是李唐,李唐刚刚被你们抓住送来了局里,老婆刘玉清被李文秀杀死,儿子李志兵前几天被发现死在了家里,女儿李文秀也和刘佳玉一样,死在了下水道里。就在昨天,那具腐尸的化验报告刚刚出来,证实那具从下水道里打捞起来的腐尸就是李文秀不假。”
“李志兵的妻子呢?”朱熹警觉地问着,感觉好像抓到了问题的实质,“李志兵的妻子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李志兵的老婆在生下李文秀后就难产死了。”
“这么说,李唐和刘凌一家子里,现在还活着的就只有被我们控制住的李唐,还有已经出家的刘宝了?”白宇翔若有所思的说着,却突然惊呼起来,“那不是说!刘宝现在很危险吗?”
“没错,确实危险,”朱熹点点头,赞同了白宇翔的话,“还记得我在下水道里遇见你的那天吗?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够奇怪的。我在那个下水道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一双鞋子,一条牛仔裤,还有一件T恤,还有李文秀的人皮。”
“什么?”杜玉辉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现在去看看吧,希望一切如我所想。”朱熹默默说着,他感觉好像离事实越来越近了。杜玉辉和白宇翔点点头,同意了朱熹的建议,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就直接离开了公安局,向着文苑路走去。到了文苑路,朱熹非常熟练的将下水道井盖撬开,不曾想却被杜玉辉问道:“前段时间囚城出现了一个偷下水道井盖的贼,不会是你吧?”“那个,怎么可能呢,是吧?”朱熹讪讪地笑着,这种事情,承认了才是傻子吧?
三个人沿着梯子下到了下水道,朱熹是已经稍微习惯了下水道里的味道,可是这样的环境却苦了白宇翔和杜玉辉。一路上弯弯绕绕,朱熹凭着少许的印象硬是将两个人带到了当初发现李文秀服饰的地方。现在,在这个地方那些东西依然还在,一双鞋子,一条牛仔裤,还有一件T恤。“和你说的一摸一样,”杜玉辉仔细看了看这些服饰,对朱熹说道,“这些服饰,正是李文秀被报案失踪的时候所穿的服饰。”
“不对,还少了些东西!”朱熹马上反应了过来,“那个时候,这地方应该还有着一簇头发!还是带着发根的!而在前方……”朱熹指着下水道深处,“我还发现了李文秀的人皮。那个时候因为害怕我没有仔细看,可是现在想想,那张人皮偏偏就是少了头发!”
“你是说……”杜玉辉若有所思的说着,“不会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白宇翔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要头发,不就是为了装作和尚吗?”
“可是,和尚庙里出现了一个女尼姑……这事怎么想都够奇怪的。”杜玉辉怪怪的说着,对白宇翔的说法是一千个不愿意相信。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朱熹对杜玉辉解释着,“相反,一座和尚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尼姑,这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感到好奇,就算是刘宝恐怕也不会免俗。更何况,那个女尼姑又是长得这么像自己的侄女,你说如果刘宝看见了,他会做什么?”
“当然是拉住她,然后问个明白啊!”杜玉辉理所当然的说道,可是马上就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没错,恐怕下一个死的,应该就是刘宝了。”朱熹点点头,轻轻说着。
“这是什么?”白宇翔眼尖,从被污水覆盖的地面上拉出了一个笔记本,“这也是李文秀的东西吗?”说着,白宇翔翻开了笔记本,这个笔记本看样子被人撕掉了几页纸,但是其中一页却写着这样几个字——“三月二十八,刘宝。四月一,李唐。”
“这是什么意思?”杜玉辉向朱熹问着,谁知道朱熹却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说道,“不知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太困了。”说完,朱熹当先向着下水道出口走了过去。
“哇!真是太难受了!”一爬出下水道,白宇翔就向着朱熹抱怨起来,“那里面这么臭!你居然还可以面如常色,佩服!”
“你说那个啊?”朱熹随意地说着,“又不是第一次下去了,习惯了。”
“什么!果然是你!”杜玉辉用手指着朱熹,叫喊起来,“我刚才就奇怪!这撬下水道井盖的动作实在是太熟练了!”
“额,那个,呵呵,”朱熹小心地向后退着,当退到白宇翔身边后,他突然抓住白宇翔就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边跑嘴里还边喊着,“我错了!网开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