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吟在尉迟不却的怀中看着满目疮痍的任安城,她痛苦地闭上眼,低声道:“放过我皇兄和央鹤国无辜的子民……这国都,你们愿意拿去,便拿去。”
“那你呢?”尉迟不却听见她这么说,却是毫不在意,唯一的想法便是想知道她要如何抉择。是随他走,还是……
“我跟你走。”
在筹备与欧阳询的婚礼的这一个月内,她没有哪一天是不担心着他的。她请任风叹派出过探子去飞虎国打听,才知道尉迟不畏为尉迟不却举行了国丧,并且写下《讨任氏书》,第一条大罪便是任风杭害他亲弟,辱他国威。
任风吟知道这个消息后,却还是不相信,她了解尉迟不畏的手段,或许只是利用这个消息让央鹤军放松警惕,也了解暗夜军的厉害,会保护好重伤初愈的尉迟不却。
她不相信,他会就这么离她而去。
她可以忍痛放弃他,可是,她不能忍受他丝毫不在意的与她死别,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就这样抛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从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不再在乎这世间的所有事,甚至连他是在她身边还是与她为敌,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好好地活着,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她放出消息,街坊巷谈无不再议论玉关公主的下嫁,来往的西域商人亦是能够得知,这样消息便能传去飞虎国,他便可以知道。而他若是知道了,便一定会来见她。她这样想着,每一日固然心中痛苦,却还是坚持着筹备婚礼事宜。
可是直到她出嫁的前一晚,都没有等到他。
她不死心,毅然决然地坚持着,再听见百姓的骚乱声之后,终是赶至城门之上,见到了那个她一直相信不会抛下她的人。
从此之后,生死与共。
纵然后世或许将唾骂她叛国投敌,亦或是无耻无义,她都会坦然面对。
任风吟的眼睛被半空中呼啸的风吹得有些睁不开去,她伸手环住尉迟不却,静静地看着他,感觉又过了许久,她才道:“尉迟不却,我爱你。”
话音还未落,便听见了小孩子凄厉的哭声。
“母妃,父王!”
愿安的声音猛地传来,尉迟不却与任风吟均是一惊,二人双双从半空之中飞驰而下,却看见欧阳询的士兵挟持着愿安小小的身影,而那士兵身后的欧阳询却是冷眼看着他们,眉目眼角之中均是敌意。
“欧阳询!你这个畜生!”任风叹率领的部队紧接着赶来,与此同时,方知率领的归顺起义军也来到了城门口,方知眼见此情此情,不由抬起了手,止住了身后跟随着他的士兵们,他骑着马来到欧阳询面前,道:“小询,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询!你给我放开愿安!”欧阳询并未回答方知,任风叹却怒声吼了起来。
“放开她?!”欧阳询偏过头看了一眼任风叹,笑道:“王爷真是说笑了,这小丫头是尉迟不却的心头肉,怎么能轻易放开?”
任风吟听见这话双腿猛地瘫软了一下,尉迟不却急忙伸出手扶住了她,随后,他抬眸看向欧阳询,轻蔑地低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