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连城越发觉得不安起来。今天是付康发工资,说好了请吃烧烤,结果这货到现在却仍然不知所终。
他拨通了付康的号码,可是依旧无人接听,他愈发觉得担心,于是立刻披上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明亮地月光清冷如霜,连城点了一根烟,漫无目的地走在秦淮河的边上。蓦然,他瞥见秦淮河面上飘着一个类似人影的东西,他立刻跑下河堤,定晴一看,果然是个人。连城赶紧丢下烟头,一下子跳入了河中。
冰冷地河水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奋力地划向那个人影,幸好水性不错,没一会便将这个溺水的人救了上来。月光下,这个女子双目紧闭,连城探了探她脉搏,幸好还未死,但脉搏却极其微弱了。
连城赶紧抱着她,立刻向着最近的医院跑去,连城迅速的将这个女子送到急诊门口的。
“医生,快!快!他快不行了!”
一位衣着光鲜,梳着油头,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走到连城的面前,不冷不热地说道:“先生,请先去挂号!”
“挂号?你没看到她快死了吗?赶快救人!”
中年男子走到一把拦住连城,“先生,这是医院的规定!如果不按程序,那么请你出去!”
连城气不打一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医院,难道就因为来不及挂号而弃生命于不顾吗?连城真想一拳打爆这****的3D钛合金金丝狗眼,想着想着,他的拳头就挥了出去。
可就在临近到他惊恐的3他,在接烟的时候瞥见了老人空空如也的右手衣袖。
似乎注意到了连城的目光,老人吸了口烟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目中含泪地说道:“小伙子啊,你是不是注意到了我的右手,提到这个我就心塞啊!”
连城点上了一根烟,看着老人默然的点点头,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人吸了口烟自顾自地说道:“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我生了D钛合金金丝狗眼之前,一只手将他的拳力完全化解,连城顺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首先开口道:“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然后放下连城的手后,立刻将这女子向着急诊室推去。
“杜医生,这……”
中年男子正要喊,却被这杜医生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看着这女子进了手术室,连城提着的心终于有了丝松懈。想到还没消息的付康,他于是又掏出了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他,可是那与他一同入水的手机已然黑屏死机,显然报废了。
或许付康回过电话了吧,连城自我安慰着走了出去,打算抽根烟。走到急症室外,看着手中还在滴水的香烟,连城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将那一包只抽了一根的香烟丢到了垃圾筒中。
“小伙子,我这有烟!”
连城四处张望,蓦然发现不远处的花坛边这有个老大爷在和他挥手。
连城走了过去,客气道:“大爷,你叫我!”
“臭小子,这里还有别人吗?”
连城讪讪一笑,自觉地坐在了老人的身旁,老人拿出了一根烟给五个儿子,结果没一个管我。自己到工地上做短工,想和老伴挣些生活开销,结果被钢条砸断了手,工地是赔了些钱。哎,可是钱刚到手上,大孙子就跑来要,说是要去买车。我老伴不给,说是我用手换来的钱,用着于心何忍,结果他居然对自己的亲奶奶拳脚相加,早知道老了受这种罪,当年还不如死在朝鲜战场上!”
连城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他除了做一个被倾诉着,又能做些什么。
看着连城仔细的听着,老人居然一下子哭了起来,他哭泣道:“但最气的还是这个医院,他们锯了我的手就算了,还不让我带回老家埋了,硬要在医院焚化炉火化,最后还要我交500块焚化费,说什么这是医院的规定!”
“禽兽!”
连城气的直接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哎,就是这个世道啊!”
两人回首,只见一个身穿病服,约莫三十出头的人走了过来,他很自然地坐在连城身边,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
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人不解的目光,只见他叹道:“大爷,我同情你的遭遇,算的上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老人问道:“小伙子,你也被医院坑了?”
只见他沉默地点点头,然后眼瞳湿润道:“我也是哔了狗了,我上周因为扁桃体发炎,所以来医院拿些消炎药。结果一来就被他们安排做了全身检查,忙了一天,又是验血,又是拍片的,最后还特么让我去检查前列腺,我就不懂了,扁桃体和前列腺有半毛钱关系?”
他又抽了一口,深深地叹了口气。
连城不解问道:“然后呢?”
那人抬头45度角仰望天空,连城似乎见到一滴眼泪在他的眼角滑落,只见他语气悲凉道:“最后他们给我开了刀,残忍地割了我的包皮!”
连城摇摇头,叹道:“真特么血腥!”
……………………………………
月光从落地床洒下,沈洌靠在躺椅上,慵懒地沐浴在阳光中,他身旁桌子上的留声机里回放着舒伯特的名曲——《野玫瑰》。
那是沈洌母亲身前最爱的音乐,每当夜深人静的不眠之夜,沈洌总是反复地听着这首音乐。
红色地高脚杯里印着一个人影,那是沈洌数步外趴着的一个一具尸体,只见他惊恐地面对着着天花板,像是一件典藏的艺术品。
这究竟是第几个心理医生,他不记得了,而且他也不在乎。自从见到父亲杀了自己第一个心理医生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杀人会让自己的心得到一丝平静。见着无辜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杀,他竟然没有感到一点的恐惧和罪恶感,相反还有一点的兴奋。
自从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彻底遗传了他父亲的病——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他恨他的父亲,恨她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恨他让自己患上了PTSD。但他也恨自己,恨自己骨子里和他是同一种人,不过值得沈洌开心的是他就要死了。
拿起酒杯轻轻地晃动,红如鲜血的酒中倒影着他白皙的脸,以及那深邃如漩涡般的眼瞳。
桌子上放着一两个相框,一个相框中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温婉恬静,一个标准南方女子的特点,那是沈洌的母亲。另一张是一张合照,左边是个白白地小胖子,那是沈洌小时候,中间的是连城,最右的便是付康了。
如果说沈洌的内心还有一丝温暖的话,那便是他珍之又重的相框中的人了,他发过誓,谁要伤害他们,他便让他们付出永远无法承受的代价,那几个被他投入钢水中的混混便是最好的例子。
轻轻品了一口红酒,沈洌再次舒服的躺在躺椅上,古典旋律不住地在这充满血腥味道的房间里回响着……
……………………
清晨的阳光从窗台折射到医院纯白的病床上,慕晴晚缓缓地睁开双眼,阳光刺眼,她伸手遮在了眼前。蓦然看到了手中的针管,她四处张望,终于明白自己此时身处在了医院之中。
按了按太阳穴,她努力的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可是除了被数名不明来历的人偷袭,她身受重伤以外,她一点也记不得后面的事了。
“你醒了?”
慕晴晚向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拿着水壶的男子正向着自己走来,阳光透过他细碎地刘海,忽明忽暗的印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浓密的羽眉下是一双灿若星辰的明目。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慕晴晚的向一下子被人扼住了咽喉,心像一只乱撞的小鹿,脸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连城看着脸色骤变的慕晴晚以为她是不是又伤重了,他快步上前,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果然很烫。
慕晴晚感觉心跳的更快了,她撇过脸,因为她实在不敢看连城。
连城慌乱喊道:“医生!医生!”
“我,我没事!”慕晴晚制止了连城。
连城放下水壶,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说道:“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慕晴晚嗯了一声,然后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连城想着还要上班,便立刻起身道:“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哎,等等!”
看着连城要走,慕晴晚立刻慌乱地一把抓住他。
看着抓住自己的手,连城的脸也一下子红到了耳后根,察觉到了连城手心散发的滚烫,慕晴晚才意识到两人的手正牵在一起,吓得她立刻收了回去。
慕晴晚低着头说道:“谢谢你!”
连城也有些结巴道:“没,没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默默地低着头,都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慕晴晚抬头瞥了连城一眼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连,连城!”
“连连城!”
“不是连连城,就是连城!我还要上班,先走了!”说完便一溜烟地跑掉了。
看着连城迅速走掉的背影,慕晴晚遗憾的呢喃道:“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慕晴晚!”
…………………………
一处黑暗的山洞中,付康幽幽地醒来,他艰难地动了一下身体,却感到身体撕心裂肺的疼。
“别乱动,你小子差点死掉知道不!”
阴影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慢慢地从隐隐里走了出来,他走到付康面前蹲了下来,脸上挂着一脸猥琐。
付康知道肯定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所以由衷的说道:“前辈,多谢相救!”
乞丐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叫哥!”
付康一脸黑线,但还是无奈道:“哥,那个管你屁事呢?”
“就那货啊,看着你哥我出马,还不吓得屁滚尿流了!”
“那个姑娘呢?想必前辈也救了她吧!”
“什么姑娘,我没注意啊!”
“什么?不行,我要去救她!”
付康正要艰难地爬起来,却立刻被老乞丐一把推了下去。
老乞丐骂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什么?”
挣扎的付康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是啊!自己又能做什么?
老乞丐将一卷书册丢在付康的胸前,付康抬头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四个大字《大悲净世》。
“前辈哥,这是什么?”
老乞丐轻轻一笑道:“小子,看你我有缘,又见你骨骼精奇,且身有奇脉,这本不世出的修炼秘籍送你了!”
“修炼秘籍?”
“小子,我看你已经入了修真门槛却未知,现在有你哥我跟你解释一下。修真之名,古已有之,俗曰修道。它囊括了动以化精、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还虚合道、位证真仙的全部修持过程。
这六个大阶段中的每个阶段还分为上中下的三个境界,分别为:练气、筑基、辟谷、旋照、开光、融合、心动、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至于位证真仙却是知之不详了,因为数千年来都没有人达到过那个阶段。”
付康仔细地聆听,此时的他感觉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他眼前打开,充满着神秘和诱惑。
“前辈哥,那我是什么境界啊?”
老乞丐瞥了一眼,不屑道:“半吊子的练气!”
付康点点头,了然道:“原来我莫名其妙的就是第一境界的修真人士啦,很吊的样子啊!”
“小子,你这有什么得意的,你这级别,随便哪个门派一抓一大把,死了都没人可惜的!”
付康并未被老乞丐打击到,他看了胸口的秘籍,立刻艰难的跪起来道:“前辈哥,希望您能收我为弟子!”
老乞丐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我才不要徒弟麻烦的很,这秘籍送你了!我走了!”
“前辈哥!”
可是眼前哪还有老乞丐身影。
须臾,远处再次传来了老乞丐的声音,“若不到筑基,切不可修炼,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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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在山中一路狂奔,突然,他停住了脚步,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一名戴着面具,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
“墨羽!”
墨羽看着老乞丐,嗓音低沉而沙哑,“老鬼,许久未见了!”
老乞丐点点头回道:“是啊,三百多年了!”
“三百年未见,一见却让我大吃一惊,你居然将大悲寺的镇寺宝典给了一个陌生的小子!”
“我看他骨骼精奇,想助他不行啊!”
“行!当然行!”墨羽话锋一转,接着道:“但你为何要在他的体内种下魔种,当他功法大成之时,必是魔种成熟之时,佛魔难容,你究竟是助他?还是想害他?”
墨羽一语道破,老乞丐并未生气,只是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