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听之,龙颜大怒,握住玉杯,只听咯吱一声,竟让手中的杯子碎成两半“是谁,到底是谁下的手,如果被我查不出来定叫他不得好死。”
咣当一声,门外传来打破东西的声音。
“谁在外面。”祁麟怒吼道。
只见门口一宫女急忙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慌张的担心自己的小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祁麟心中不悦,如今已经烦到这个份上来了,还有人给自己添麻烦,皱眉望向跪在前方的宫女说道“抬起头来。”
宫女手心冒着冷汗,担心受怕,却不能违背祁王的旨意,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祁麟忽然皱眉,总感觉这个宫女在哪见过,很熟悉“你是……。”
宫女连忙回答道“奴婢灵心。”
“你就是伺候庞妃的宫女?”祁麟突然想起,开口说道。
“正是。”
“你在这里做什么。”祁麟不禁皱眉,对着灵心有着不好的感觉。
“奴婢自从庞妃一事之后就被调在这里当值。”灵心畏惧又小心的回答着。
“下去吧,这里暂且不需要你。”祁麟挥了挥衣袖,催促着灵心赶紧走开,不要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看着心烦。
正待祁麟闭目养神之际,水公公疾奔而来,满脸喜笑颜开,不停的说着“祁王大喜大喜啊。”
祁麟一皱眉,还让不让人休息,这一来一回的到底有多少人想剥夺自己休息的权利,不满的说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水公公喘着气说道“祁王大喜啊,楚妃她……她有喜了。”
“什么?”祁麟突然站起身来,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此刻不是欣喜自己有了孩子,而是一脸惆怅,终究自己还是先和别人有了孩子。祁麟缓缓做了下来,揉着太阳穴。
“祁王不去看看吗?”水公公不解的说道。
“不了,本王不舒服,你让楚妃好生休养。”祁麟语气平淡,双目无神的说道。
祥清宫内,楚离躺在一旁一口一口的吃着丫鬟服侍着的水果,双眼不停的朝门外瞟去。只见远远处,水公公匆忙走进宫内,见着楚离行礼。
楚离说道“祁王呢?”
“回娘娘的话,祁王说身体不适,要娘娘好好养着身体。”水公公一五一十的向楚离禀报着他与祁王的谈话。
“祁王身体不适,那可在寝宫里休息?”楚离关心的说道。
水公公四目环绕,有些为难的说道“这……。”
楚离见着水公公的样子,似乎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为难,侧目看了看四周,对身边服侍的宫女们说道“都下去吧。”
水公公等宫内奴婢全部退下后,方才上前开口道“杂家走之前看不出祁王任何喜色,方才看到祁王朝皇后娘娘那里去了。”
楚离将手边的水杯拿起向地面摔去,只听啪的一声,碎了一地,恶狠狠的说道“都那样的人了,还恋恋不舍。”
楚丞相刚进祥清宫便听见自己的女儿怒声,见着她的脸就知道又是有人招惹了她,不禁说道“又是谁惹了我的宝贝女儿?”
楚离闻言,舒展眉头,抬起头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忽看见是自己父亲满脸喜悦,而后却又是一番不悦的表情“父亲怎么来了?”
“怎么?女儿怀孕,为父怎么能不道喜。”
“道什么喜,祁王都不高兴,我还能高兴什么。”楚离心中不满。
“祁王难道不为你怀孕高兴?”楚丞相不解,这都是皇家的血脉,怎可有不高兴之说。
“难道女儿骗你不成,我看祁王眼里只有皇后和她肚子里的贱种。”楚离双目含光,原本桃花杏眼,如今看来确实阴狠嫉妒,双手不时的攥着拳头,向桌案砸去。
“女儿啊,听为父的话,平定情绪好好的养胎,这皇后一事啊不用你心。”楚丞相含笑说道“如今皇后躺在床上已是半死的人,这瑶华城早晚要重新立后,而你有着为父撑腰,定是不二人选。”
“父亲有多大的把握?”楚离双眼经盯着楚丞相,认定这皇后之位一定妃子莫属,这原本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如今皇后对我们够不成威胁。”楚丞相拍了拍楚离的肩膀细细说道“不急慢慢来。”
凤和宫。
红鸾帐内,萧云双目紧闭,似是永远不会被吵醒的熟睡之人。一旁男子总是坐在一边,双目注视眼前较弱女子的每一寸肌肤,不经意间触碰萧云滑嫩的肌肤,似有不舍,手掌在萧云的脸上停留片刻,喃喃道“如今楚离怀了孕,这就是你要我做的吗,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祁麟见床上之人没有一丝动静,只是这么躺着,看不出任何生的迹象,不禁长叹一声,摇摇头,便不舍的离去。
刚开启宫门,便看见李大夫携带药箱而来,祁麟问道“李大夫,萧云她怎么样了。”
李大夫看着祁麟,想要向她交代,却不知该如何让开口,于是说道“老夫正在竭尽所能。”
祁麟见李大夫这么搪塞自己倒也不在问什么,心中微疼,鼻中叹气勾起嘴角,不禁嘲讽自己,想不到如今为了个女人,竟会寝食难安“李大夫进去吧,本王现行一步了。”
李大夫低头作揖恭送祁王离开,见他久远方才抬起头来,看向他那孤独寂寞的背影,一个帝王的背影竟是这般的无助。李大夫叹了口气,这男人遇到萧云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折磨的不成样。
李大夫将一小粒药丸给萧云服下,对着床上的萧云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告诉祁王事情?为师真不忍心看他这样。”
萧云缓缓的睁开双眼,脸上尚有祁麟手中留下的温度,双耳不闻师父的话,答非所问“师父来了啊。”
“萧云啊,你也不是愚钝之人,如今你欲擒故纵又是何意。”李大夫不解的问道。
萧云躺着身,自己何尝心中不难过,天天这样躺着,也不能出去走走。每当祁麟来到凤和宫,坐在自己的床边喃喃自语,看他痛苦心中也不事滋味“倘若自己不着了楚家父女的道,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倒不如将计就计,给他们一些甜头,让其掉以轻心,全身心的投入到安胎之上。而楚丞相一定会想尽办法废掉我皇后之位,处心积虑,暂且不会将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可是你这么做伤祁王太深了。”李大夫不忍心看见祁王每天愁眉不展,再怎么说他也有恩于他们师徒二人,怎可以辜负他。
萧云皱起眉头,将脸侧向一边,看不见她的表情“为了胤晟复兴大业,我终究是要负他。”
萧云内心的矛盾不断的攻击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是错,要想帮助一个人复兴大业,那么另一个人终究会受到伤害,兴许自己是值得为他做什么多的。
萧云难得起身,身体竟然有些僵硬“躺了太久,身体都不灵活了。”
“你起来做什么,万一被人看见。”李大夫不安环顾周边的环境,生怕隔墙有眼。
“我已经将她们都遣开了。”萧云走至桌前提起笔说道“师父,徒儿麻烦你一件事。”
“说。”
“我有一封信需要你替我送出去。”萧云将写好的信密封起来,警惕的交与她最信任的人。
李大夫接过信函,见封口密封的严谨,一看便知是个重要的东西“这是要送到哪去。”
“送到幽然城紫胤晟的手中。”萧云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大夫,继而又说道“师父,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李大夫见萧云如此小心警惕,倒也不敢怠慢,点点头说道“为师知道,你快些在床上躺着,别叫人发现了。”
“师父!”萧云急忙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
萧云哽咽了一会,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这段时间心中总是对绿婉那个丫头有所戒备,倘若告诉了师父会不会让旁人看出什么倪端“没…..没…..什么,师父小心点。”
李大夫将萧云寄给紫胤晟的密函小心放于怀中,为掩人耳目,出门之时不忘捋捋胡须,似若仙者,一副坦然的样子。
“皇后那里如何?楚离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对着一边报信的水公公说道“有什么异常吗。”
水公公一脸笑意的回答道“杂家听人来报,皇后娘娘还是一直沉睡不醒,由于营养缺失腹部干瘪,不胜娘娘这般富态。”
“生不出来最好。”楚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目中含着凛冽的光芒“李太医那边有把握解她的毒吗。”
“回娘娘的话,李太医这段时间也是奉祁王的命令,一直替皇后医治,未果,不过……。”水公公犹豫片刻,吞吞吐吐。
“不过什么?”楚离见水公公这般样子,心中不悦,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水公公见楚妃娘娘大怒急忙说道“不过这李太医已经秘密向祁王禀明,要出城收集此毒的相关情报,找寻治疗的方法和草药。”
“祁王怎么说。”楚离迫切的问道。
水公公回答道“祁王已经答应,这回李太医应该已经出城了。”
楚离听完水公公刚刚说的话,心中大怒,猛的拍桌而起“混账,此毒无解还想做垂死挣扎。”
“娘娘既然此毒无解又何须挂心?”水公公谄媚的说道。
“那倒是,此毒可是我楚家研究出的奇毒,怎可轻易破解,当年我娘就是为了研究这毒而试药丧的命,我就不信他李太医有这番能耐。”楚离冷哼一声,嚣张跋扈。
水公公一脸贼鼠之样,微眯双眼,为保万全,此人不得不防“可是娘娘,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出的去,回不来的好。”
楚离嘴角含笑,斩草必除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人正如一个太监所言,还是要防,得死“这件事就交与你办了,本宫不会亏待你。”
“是,娘娘。”水公公乃一介阉人,却歹毒心肠,为谋名利甘愿与楚离为舞,为其出谋划策,忽而一副阴狠的模样,勾起嘴角。
李大夫也非等闲之辈,故意放出要远行的道路,暗地里选择小道而走,幻化成他人。果不其然,原路程早有杀手埋伏,宫中有人暗地里给楚离传递信息,此番行程秘密前往,他人怎可知道,除非有内鬼。
李大夫远远处偷窥,看着杀手扑个空,心中大快,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纪还是挺有心计。长途跋涉,几经险阻,终于来到幽然城。初到幽然城自己有些惊讶,想不到幽然城不大却是如此富饶,看来萧云口中的紫胤晟是个人物。
李大夫琢磨一会,这封信对萧云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于祁王来说却是一封催命书。倘若萧云与紫胤晟里应外合,制服了楚家人,定会辞祁王而去。而祁王对自己有恩,是个好帝王,待自己也不薄,这手中的密信是否该帮萧云送去。
正待慌神之际,后方有人不小心撞了过来,使得李大夫一个踉跄将包袱中得盘缠散落一地。白花花银子豁然乍现,周围的人群齐齐看来,竟想不到一个老头居然有那么多的银两。人群一窝蜂拥挤过来,齐齐伸手向地上的银子伸手,撞到李大夫的人也低头捡钱不语。
李大夫眉头紧皱,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将别人的钱财占为具有,这幽然城还有没有王法,看来这信不能帮忙送去,倘若让这种人治理天下还不乱了套。然而就在自己看着一群百姓低头捡钱之时,仔细观察,却有些纳闷。
“老伯您的银两,数数看有没有少。”说话之人正是将李大夫撞着的年轻人“刚刚因为低着头没看见您,真是对不起。”
李大夫不可思议的接过包袱,点了银两,少了几文,他能还自己倒也无碍。
“爷爷您掉得两文钱。”小女孩微笑着捡起拐角处的两文钱递于李大夫手中,便挥挥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