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看见一个身影咻的一下从眼前蹿过,就猜八成是你这个丫头又在搞什么鬼!”李大夫说道。
“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萧云肆无忌惮的顶撞着师父。
“还不是还祁王一个人情,你以为为师有什么资格冒然进宫啊,还不是答应他帮他一把。”
“他让你干嘛?”
“为师能干嘛?难不成教他武功啊,当然是研究什么药。”李大夫不耐烦的说道“你又在干什么?”
“我发现红妃有点不对经!”萧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师父说道。
“怎么?”
“之前我就发现她的手很奇怪,因为平时穿着衣服,只有手部的肌肤看的清楚。她的脸白嫩水皙,可是皮肤却蜡黄。”萧云继续说道“今天我在窗外看见她身上的肌肤粗糙暗黄,跟脸部的肌肤浑然不同。当我诧异的时候我又看见她给自己身上涂抹药物,之后却变的光滑白皙,吹弹可破。”
“你的意思是说......”李大夫听了以后也皱着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萧云点点头“这个人有问题。”
李大夫点点头“的确有问题,这个红妃老夫未曾见过,看来势必观察观察,止水你等为师的消息。”李大夫捋捋胡须,微眯双眼若有所思的朝红妃寝宫望去,看来这个红妃需要自己一探究竟了。
夜已深,谁也不知道此时的萧云正在想写什么,她只是坐在石阶上看着皎洁的月光,目光呆滞。
萧云长叹口气“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看着皎洁的月光,不免让她觉得有些凄凉,月光笼罩,为何自己要穿越到这里来,为什么不是享受荣华富贵,享受爱人的拥抱,为何自己要多处险境之中,还差点丢了性命。萧云捏紧拳头,原本自己只是个现代普通的女孩,从未想过要拥有什么,更不曾奢望备受关注。如今自己像是高峰上的一只迷途羔羊,底下似有多双饿狼的眼睛,在巴望着她何时坠下,让他们饱餐一顿。
拳头咯咯作响,萧云有些微愣,顷刻间又有些笑意,差点忘了自己几经磨砺,早已有敏锐的嗅觉,锐利的双眸,和几乎能将人捏碎的双手。在这里快十年了,十年间自己是如何饱受阴谋的折磨,为了生存,求生意识在萧云的脑中不断兴起,一次又一次进出书房,一遍又一遍饱读诗书,一次次惨遭背叛迫害,一次次徘徊于生死关头,萧云早已习惯了,原本习得的拳道只是健身防身,如今却是她用来杀戮的有力武器。
“哎~。”萧云索性躺在青石板上,享受着月光的洗礼,闭上眼睛“人间能有几回愁,但是......越是消愁愁更愁啊.......”
啪啪啪......几声利索的掌声回荡在冷宫的庭院中,静谧的夜晚不免让掌声有些猖狂。萧云警惕的猛然起身,眯起双眼环顾四周,是什么人,自己居然没有察觉。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来人语气带有些许阳刚之气,又有几分玩弄的磁性“好诗,熟不知你这么一个丫头还有这番造诣。”
来人身披一袭睡衣,微风拂过,扬起他额角的头发,不禁意见萧云发现他衣着凌乱,胸膛的衣襟也肆无忌惮的敞开着,微露有力的胸膛。萧云微皱眉头,夜已深祁王跑来这里做什么?居然还知道自己念的诗,恐怕早就隐匿在附近偷窥自己。
“祁王夜入冷宫,不知有什么要紧事?”萧云问道。
“这瑶华城都是本王的,怎么在自己家院子里走走也不行,还要受到你的管辖?”祁王挑衅的说道。
“行,那止水就不打扰祁王观赏风景了。”萧云作揖,转身便像自己的厢房走去。
祁麟见状,这女子竟然与自己格格不入,每次就像吃了硫磺一般。疾步上前,扯住萧云的胳膊,邪魅的说道“宁姑娘,这月夜再好看,若是没了你怕是也失了颜色。”
萧云不耐烦的抽走自己的手“月夜美也罢,失了颜色也好,反正止水乏了,需要休息,夜已深,为了祁王的身体着想,莫要穿着这一身暴漏的衣服在外吹风,伤了身子红妃恐怕就要着急了!”
萧云刚挣脱祁麟,谁知祁麟又磐手而上拦住萧云的柳腰说道“难道止水吃醋?”
萧云无语,这是什么祁王,难道是个女人她都要招纳,就连自己这番样貌还能面不改色的调戏,算是服了他的忍耐力“吃醋?止水从上一辈子开始,字典里就没有吃醋二字。”
“哈哈哈哈......”祁麟放开萧云突然大笑道“才女啊,看你细腰纤腿,皮肤白皙水嫩不时还偷着一股体香,只可惜这脸给办砸了。”
萧云没好气的鄙视了祁麟一眼说道“那还真是对不起您了。”
“如果把脸像这样用面具遮着,本王倒是可以吃得下去。”祁麟暧昧的嗅着萧云身上的气息,暧昧的说道。
熟不知厢房内阴暗处一道寒光直射而来,看着萧云和祁王在自己眼前打情骂俏,不禁握紧拳头,暗狠咬牙,嘴里不时喃喃自语。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冷哼。
“够了没。”萧云大怒“你到底有完没完,戏弄我要到什么时候,不要忘了我是不速之客!”
祁麟收起笑容,斜眼看了看刚才寒光的出处,邪魅的勾起唇角“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宁止水,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记得!”萧云气氛,深夜跑到这来调戏自己半天就是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若不是隐藏自己的身手,此刻便折了他的手。
“你逃不过本王的手掌心!”祁麟整理好衣襟从腰间将一块玉佩拿下,递给萧云“拿着。”
“干什么?”萧云不情愿的说道。
“在宫里查事有很多不便之处,这块玉佩会让你办事效率提高一些。”祁麟说完便扬袖离开,只留下木讷得萧云不解其意。
萧云皱着眉头拿着祁麟赠与的玉佩,这人真是奇怪,给了个巴掌又给个甜头,这是卖着哪门子的关?既然这么放手的让自己调查后宫纷争,他想干什么!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个祁王倒是让自己有了见识。
萧云刚准备走进自己的厢房,只见楚离揉着眼睛,打着哈气迷迷糊糊对萧云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想写事情正准备去睡。”萧云说道。
“刚才外面怎么那么吵,谁在说话啊?”楚离一脸不解的看着萧云。
萧云干笑两声“没人,是我自言自语,你快些睡觉吧。”
楚离点点头回身朝屋内走去,萧云视线从自己身上移走,小心撇头侧目,只见萧云手中拿着一块翠绿色的环形玉佩,不禁皱着眉头,一脸怒意,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萧云以为是风在使乱,倒也没注意。
楚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谁都不可信,谁都是妖孽,就算是你这个丑女也是。楚离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脸庞,想起那天萧云不嫌弃自己,为自己擦去脸上的乱涂的胭脂,为自己梳起发髻,轻摇头颅,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可是为何她要故意隐瞒什么?我是皇后应该母仪天下,怀有一颗宽容的心,她不是那样的人,也许是怕自己多心才这么说的吧,自己怕也多想了,楚离不停的暗示自己。
一夜冷宫中有两人辗转反侧,一宿未睡,只是一人为的是他,一人却为的是她。
这一夜萧云很晚才合上眼睛小睡一会,人人都说睡觉的时间过的是最快的,果不其然,刚刚闭眼这一会阳光直射萧云的双眼,让她不得不得睁开眼睛,贪婪的享受着新的一天。
萧云刚一睁开眼,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一身红衣背对着她,吓了萧云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楚离,大清早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楚离?”萧云疑惑的问道。
楚离微耸肩膀,像是受到了惊吓,动作敏捷将一块黄土塞入衣袖。
“这块玉佩?”楚离从桌上拿起昨夜祁麟赠与萧云的玉佩说道“翠绿通透,玉形饱满,你是从哪得来的宝物?”
萧云望着楚离手中的玉佩愣神,这是祁麟送给她办事用的该不该告诉她?萧云想要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知道为何想要隐瞒,怕是会让她误会吧“这块玉佩是我家父长年佩戴在身,说是有驱邪的作用,所以送于我护身。”
“你父亲送的?”楚离看着玉佩说道“为何你不挂于腰间,而是放在枕边,万一被人摸去该如何是好?”
“呵呵,我这就挂起来!”
萧云正准备挂起,却被楚离拦手挡住“不急,能否将这块神奇的玉佩借我佩戴几日,我也想驱驱泄气。”
萧云狐疑的看了楚离一眼,今天她是怎么了,追着一块玉佩死咬不放,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应该不会的,那晚她分明睡的那么沉。到底要不要截给她,萧云想了又想,倘若借给她,万一自己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该如何是好。
萧云一狠心,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行,家父之物怎可乱借,红妃的事还有很多要办,不打扰你休息了。”
萧云扔下一句话,便睬也不睬的朝门外走去,只留下楚离一个人眼神空洞的站在原地。没有由来的怒火,没有预兆的行动,仅仅因为萧云的一句话,她们之间的关系变了。楚离站在萧云的房间环顾着四周,橱柜,楚离定睛的看着。
咯吱一声,将橱门打开,一件白色罗裳赫然出现在眼前,楚离伸出手慢慢抚摸,衣裳虽看似不华丽但做工细致,穿在身上犹如蚕丝一般轻盈,这件貌似不华丽的白色罗裳事实上却是上上之品,后宫佳丽宁愿穿着这一身去吸引祁王,也不愿意身披彩虹倪裳搔首弄姿。曾经自己看中的这一身罗裳,望祁王赏赐,却是百般推辞,说这件衣服早有主人,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她。楚离攥紧一角,真想将它扯了去。
“止水~。”远处一块树荫角落里,李大夫小声喊道。
萧云无奈的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谁知李大夫不肯硬是呆在原地不动弹。萧云摇摇头,这人越活怎么就越胆小了,萧云走进没好气的说“用得着这么躲吗?”
“为师的好徒弟啊,你可知道你这样戴着面具到处跑给抓到了是要到大霉的。”李大夫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
“师父怕什么!”
“为师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从太医府的密室里跑出来的,万一给哪个太医看见了告诉七万,你就再也看不见师父了。”李大夫吸吸鼻子,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萧云一脸无奈,真是拿着个师父没辙,至今为止什么都没叫,算哪门子师父。萧云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说道“你放心,这是祁王给我的,他允许我大胆的查,虽然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这不免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我就悻然接受了。”
李大夫佩服的看着自己爱徒,发现她真的是太有才了,倘若自己年轻个几十岁......萧云恶心的看着师父一脸桃花相的看着自己,翻着白眼说道“师父,你能不能不要恶心我啊。”
李大夫当头泼下一碰冷水,冷哼一声。
正聊的起劲之时,一宫女慌忙的往太医院跑去,口中不时的喊道“太医,太医,红妃晕倒了。”
萧云撇了眼刚从太医院偷跑出的李大夫,笑眯眯的说道“机会来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傅太医看着红妃宫中的小婢女说道。
“傅太医快跟我走,红妃她晕倒了,出了好多汗,全身发冷。”小奴婢哭弄着说道。
“傅太医发生什么事了。”李大夫从内堂走出询问道。
傅太医一见李邺立马说道“神医也一同随我去看看吧,倘若下官有不足之处还望指点。”
“红妃出事了,莫要多说,快走吧!”小奴婢催促道。
寝宫中一群侍女跪在床边,小心的为红妃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突然红妃像是发了疯一般张开嘴巴,想要咬住舌头。
李大夫刚一进门就看见此状,立马大喝道“快拿手巾撒进她的嘴里!”
小侍女见红妃的情形傻了眼,下一部该做什么脑中已经一片空白。李大夫上前一把拽过侍女手中湿布,掰开红妃紧咬住舌头的的嘴巴,将湿布一股脑塞了进去。众人结捏了吧冷汗,倒吸口气,倘若不是施救及时,不仅红妃性命不保,怕是自己的脑子也保不住了。这时的傅太医对李邺的崇拜已不是用黄河之水的滔滔来形容了,连救自己两次,现在已是他心中的神了。
李大夫拿出药盒中的银针刺于红妃的八脉交会穴,四神聪和神门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见红妃慢慢的镇定下来,呼吸开始恢复正常。李大夫抽出红妃的左手,为其把脉,寸脉沉,尺脉浮像有珠子滚动,此乃滑脉,是喜相。
红妃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李大夫轻声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李大夫侧目定睛看着红妃,即使是一脸病象却也妖艳勾人“恭喜红妃,此乃喜脉,红妃已有身孕四个月了。”
躺在床上的红妃一脸沉着,随即脸上绽开勉强的微笑“真的?”
李大夫微眯双眼定睛的看着红妃的那张面容,这是......李大夫微皱眉头,这脉搏有些异样,气虚,宫血不足,脉象无力,这身体根本不适合怀孕,稍有不适便会滑台。
“老夫为你开服药,你每天服用去除身体的寒气,好好安胎!”李大夫说道。
“有老了。”红妃闭上双眼无力的说道。
“傅太医,老夫先走一步。”李大夫说道。
李大夫刚走出红妃的寝宫,就见萧云早在门口等候。萧云一脸严肃的看着俩大夫说道“怎样了?”
李大夫说道“有人要加害于红妃。”
“有人要害红妃?”萧云不可思议的说道“下毒?”
李大夫点点头“是的,倘若在我不在,红妃恐怕早已咬舌自尽了,而且还有证人证明是自杀。”
萧云皱着眉头,这计划布置的还真缜密“还有没有发先生么?”
李大夫勾起唇角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止水你的命倒不是那么弱!”
“什么意思?”萧云不解
“现在告诉你还太早了。”李大夫说道“时候一到,必成定局。”
萧云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个都是怪人,这回葫芦里又在卖着什么药!
萧云反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皇宫这么大,红妃心思又缜密,没道理被人暗算浑然不知,除非这个人太过阴险,太不惹人眼。萧云手里掂量着玉佩,这是什么东西?萧云仔细的瞅着,从玉佩的边缘处发现一小粒黄土,萧云纳闷从未将玉佩掉落在泥土里为何会沾染这种赃物?
外面因为红妃的事人心惶惶,而冷宫之处异常的清净,像是与外隔绝一样。越是平静越是让萧云觉得奇怪,走进楚离的厢房,只见她镇静久坐一动不动,双目垂下,目光呆滞。萧云皱着眉头,走近楚离,没有来头的说了句“红妃的事你知道?”萧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问,只是当自己意识到的时候,话已经脱口而出。
楚离微微偏头,不愿直视萧云,含屈的应了一声。萧云皱眉,楚离深处冷宫如何知晓外面的情况,这种事刚发生不久,就连祁王都没有告诉,她怎么知道?
“是不是你干的?”萧云语气平静的说道。
楚离一听,微微愣神,突然猛的仰头直视萧云,高声道“我没有。”
萧云见楚离双目含泪,憋屈的咬着嘴唇,拼命的摇着头。萧云长叹口气,难道自己多心了,楚离深处冷宫之中又如何对红妃下以毒手,萧云上下打量着楚离,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萧云坐在床上,来回翻弄这玉佩,楚离这几日有些奇怪,到底从何时开始的。萧云摇摇头,烦人的事太多,何时才是个尽头。
咚咚......
楚离瞧着门说道“止水。”
萧云将玉佩小心的揣入怀中,起身为楚离开门,咯吱一声,房门开启只见楚离含笑的望着萧云,萧云诧异“什么事吗?”
“止水,我屋内有几件衣裳,在冷宫中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打扮,因为也没人看。”楚离拉着萧云往自己放内走去“不如送你几件,也好让你有几件衣服可以换洗。”
萧云连忙推脱道“这怎么行,楚离现在随时没落的皇后,可是衣服任就华丽奢侈,如若让给止水成何体统,止水不会穿的。”
楚离摇摇头说道“止水你说哪去了,我要给你的又不是什么正袍,只不过原先宫里替我做得一些素衣,有何不体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