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少年扬声长笑“好眼力。”
少年掏出袖中的玉佩瘫在手心,贺将军看后微微一怔。此人便是圣上亲封的紫云郡主,小小人儿仅十二岁,此刻竟站在军营里,站在他的面前。面对着将她拦截的大汉没有丝毫畏惧,少女的眼神里充满着欣喜,充满着痴狂,但她的眼神还是那般的清澈,让人琢磨不透内心的世界。
“参见……。”正待贺将军参见。
“免了那些俗套,营里没有旁人,只有军人。”萧云目光坚定“贺将军,借一步说话。”
萧云华丽的衣着在军营里明显有着不协调的感觉,路过之处无论是谁都会停下手中的事,回头望望。即使萧云格格不入,但骨子里透漏出的气息却让人不敢小黜。
“将军。”萧云说道“圣上交与我三万大军的事您是知道的吧!”
“是。”
“我希望将军替我守住这个秘密,暂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士兵门。”
“贺某明白。”贺将军明显不屑眼前的这个十二岁的少女。
萧云一眼便看穿了贺将军的内心“将军对于我这个女子有何不满?请直说。”
“贺某不敢。”贺将军心想,此女子居然拥有这般锐利的双眼。
“将军是萧云的前辈,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和独到的战斗手法。萧云乃一介女流之辈,对于战争不能像将军那样带着士兵冲锋上阵,还望前辈多加教导。”萧云拱手作揖,屈膝准备下跪。
“郡主!”贺将军大呵一声,急忙上前扶住正要跪在自己眼前的萧云“末将怎敢,听从便是。”
“贺将军真乃性情中人。”萧云说道。
“贺将军。”萧云谦卑的说道“将军能否将每一位士兵的资料做一份详细的解说几日后交与我,其中要包括年龄,婚配,家中人口,作战经验及体格魄力等等,总之越详细越好。”
听萧云说的这么仔细,叫自己如何回绝“请郡主放心。”
“城墙一事,砖瓦的成分和粘合剂至关重要,待我今日回去将具体的配料写出,一待材料出炉便开始动工。”
“是。”贺将军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萧云话一出,自己便附和着。
贺将军看着萧云在这里指指点点心里大不快。
萧云走出营帐,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将士们,此人正是紫云郡主。”贺将军突然大喊。
萧云一听眉头一皱,这个孬子。圣上秘密将这里的三万大军交与她管理,如今这个贺将军居然将她的身份告诉这帮没有任何信可言的士兵,若不是他还有用,真想上去宰了他。
如今萧云站在这儿的消息,明日便会传遍整个紫云城,怎么可以让这种事发生。
“贺磊,你这个蠢货。”萧云大声骂道。
“不知郡主有何过人之处可以站在这里与贺某说话?”贺将军蔑视的看着萧云,一介女流之辈,被封个郡主不乖乖在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竟在这里对他指指点点,霸占他的位子,定要她在众人面出丑,哭着向皇帝免了这个差事。
“比武。”一士兵上前怒喊道,让自己给一个女人管着是何等的羞辱。
“比武……比武……比武……。”无数呐喊声在军营中响起,震耳欲聋势不可挡。
萧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珠子不停的转动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突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贺磊。微眯双眼,透出一股股杀气,嘴角上扬讥讽的嘲笑着这些人。
刹那间贺将军被迷惑住了双眼,这个少女此刻更像只猎豹,对着眼前的自己,不,是猎物,寒风呼啸像是猎豹的嘶吼,吹在脸上不禁有些生疼。
萧云突然发起主动性的攻击,双脚在雪地里快速的挪动着,步伐轻盈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此刻少女像只猛兽露出洁白的獠牙向他袭来。贺将军来不及应对,急忙拔出腰侧长剑向萧云袭来的方向挥去。
还没等人缓过神,所有人下一秒便屏住了呼吸,睁大双眼看着剑锋相对的两个人。第一个高呼比武的大汉震惊的看着腰间被抽走的长剑,刚才若是将剑挥向他,估计自己已经下了地府,大汉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贺将军。”萧云看着眼前人被限制住“你输了。”
贺将军冷哼一声“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俩彼此彼此。”
萧云手握剑柄,剑锋对准贺将军脖子上的大动脉,而此刻贺将军和萧云同一动作。寒风肆虐的刮着,此刻宁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萧云咧开唇角邪恶的笑着,犹如恶魔般掌控着对方的心。
萧云迎上贺将军的刀锋,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在寒风中弥撒开来。殷红得鲜血慢慢的流淌,滴在贺将军的刀锋上,萧云还是那样的笑着,笑得更加灿烂,却让人更加恐惧。
有人惊呼,有人为她担忧,更多的人是保持沉默,倒吸一口气,看着两个人。
贺将军见状暗叫不好,这个人怕是不要命了,手中握着的剑不禁松了几分。
突然,萧云微微后退,步伐矫健,动作娴熟连贯,拨开贺将军的剑踩在脚下。而此时,血腥味更浓,萧云正站在他得身后,用剑封喉。
“贺将军。”萧云讥讽的说道“对敌人手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忘。”
萧云放开手中的剑,竟用衣袖擦拭着脖子上的鲜血。贺将军僵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女,不禁打着寒颤,驰骋沙场那么多年,自己还是第一次因为恐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倘若这个少女继续像这成长,将会多么可怕。
士兵们无一人敢当去她的去路,纷纷为让出一条道。
“今天的事给我统统忘记,紫云郡主没有来过。”萧云微眯双眼“若是在外面听见一丝风声,就让家人给你们收尸。”
没有一人敢反抗,没有一人敢和她对视。
虽说宫里有吃不完的美味佳肴,一辈子享尽不完的金银珠宝。可是当一个什么东西都有了,什么东西都不缺的时候,生活是多么的无聊。
萧云躺在床上,看着胤昇送给他得匕首沉思。手柄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的妖艳,诡异的色彩让萧云不禁皱眉,这把匕首自己会怎么用呢?
“将军。”一士兵急忙入帐请示
“报。”贺将军看来人匆匆,便开口说道。
“紫云郡主信函已到。”
“拿上来。”
贺将军将呈上的信函捏在右手,左右琢磨,信件上‘贺将军收’这四个大字随笔带过,仿佛里面的内容就如同草草向家里汇报平安一样简单。
将军慢条斯理的将信函打开摊在手心,突然瞳孔放大,嘴巴微张,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倒吸一口气“这……这……这就是城墙的材料?这就是砖?”
贺将军激动的将手掌大力的拍在桌子上,起身便踱步出门。
军营里正有一名女子消无声息的走了进来,身体轻盈踩在雪上也不曾发出咯吱的声音。萧云站在远处仔细观察军营里每一寸方土,看着士兵门呆板的反复重复着刺入动作。这里需要改革。
“小姐,小姐。”香儿依着门眺望,看见萧云回来便急忙跑了过来。
“什么事那么急?”
“贺将军派人将名册簿拿来了。”香儿好奇的朝里屋撇撇眼,小姐都没动得东西子怎么干碰触。
香儿的性子自己是知道的,这丫头对自己是百分百的效忠,自然不会随意翻阅未经允许的资料,这丫头啥都想知道,生怕自己派不上用场被丢弃。
可是这丫头又何尝知道自己在萧云心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香儿沏壶茶来。”萧云吩咐道。
萧云捏捏鼻梁,长叹口气,自己明明才三十岁才不到为何天天唉声叹气,自己怕不是更年期到了吧!但是以现在这个身体要说出去,能有谁信啊!
萧云坐在桌前快速翻阅着手中的名册簿,与其说三万兵,事实上也只是两万五不到,对于这帮混日子的老兵该如何处理真是个头疼的事。
一看便是深夜,萧云走到窗边,打开窗门。高空的月亮是如何的皎洁,可是吹的风却是如此的刺骨,这雪何时才能下到尽头。
萧云一身男装走在营中,很明显再次来到着,大家的眼神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多了分崇拜,多了分恐惧。
“郡主。”贺将军谦卑的拱手弯腰说道。
“交与你的事办妥了没?”
“末将已经吩咐去做了,等到春天应该可以动工了。”
“很好,不过还缺一样东西。”萧云看着贺将军说道“这个东西类似乳胶是一种黏合剂,它是某种特有的树干汁液,汁液是乳白色的,不知将军能否找到此物质?”
“末将定竭尽所能。”
这种植物原先是萧云在电视上看见的,几千年前它曾在泰国生长,古人经常用它作为建筑的黏合剂。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种东西,有的话是再简单不过了,若是没有自己又要绞尽脑汁写出水泥的成分,这得杀死多少脑细胞,稍有比例不对,质量便会低劣。
“贺将军,昨日我将你送来的册子已全部看完,你认为军中六千多底气不足混日子的士兵该如何处理?”萧云目光似剑锐利有神的看着贺将军。
“处置?”贺将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云“如今这里的士兵正处于缺乏状态,若再处置,恐怕郡主你连两万将士都控制不了。”
“士兵缺乏又怎么样?要一些无用的士兵有何用,图人多?敌人会怕你人多就不攻打你了?”萧云问道“这无非是徒添紫云国百姓的尸首。”
“两万不到的士兵如何上阵杀敌?”
“为何不可?”萧云可笑的看着这个屡经沙场额将军,讥笑着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打仗靠得时这里。”
萧云说的是那般的自信,贺将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无法辩解。自己驰骋沙场那么多年拼得是力气,拼得时智谋,自己为何把那么简单的事情给忘了。
“将军,从现在起我将要对军中所有的人进行编制,还希望将军莫要阻拦。”不容他说个不字,便独步走向点将台。
“将士们。”萧云气运丹田大声吼道。
原本嘈杂的练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看着点将台上的萧云,感觉着她的威严。
“此刻起我便将负责你们的所有练过程,我就是你们的头。”
一片哗然。
萧云看着台下所有人一张一闭的动着嘴,皱着眉头。士兵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闭上了嘴。
“年过半百的士兵出列!”萧云一声喝道。
哗……哗……哗……
一批接着一批足足三千多人,甚至头发花白的老人家都在列。萧云觉得可笑,这混账皇帝给了自己什么样的军队。
“四十到五十岁的出列!”
“二十到四十岁出列!”
“其余人呆在原地不准离开半步。”萧云一声令下无一人敢离开原地。
“贺将军,超过六旬的士兵没有丰富作战经验的都遣送回去吧!”萧云拿出收据递给贺将军“一千两黄金,将遣送回去的士兵分几亩田地,让家人也跟着农耕去吧。倘若不够,再来找我。”
“为何这般大手笔?”贺将军不解。
“你真当我白送吗?”萧云笑着说道“送与他们那么多银两无非是促进他们的劳动积极性,多耕田多种植,来年丰收让他们每户交出百分之五的粮食。”
“末将真是愚钝。”贺将军听着萧云的法子暗自钦佩。
“倘若这些年过半百的士兵有想回家的,也按照这儿方法分配。对于那些经验丰富的,有着熟练的作战技巧和实战经验的,请把他们平均编配成小队,以顾问形式对经验匮乏的士兵门轮流进行讲说。”萧云继续看着名册继续说道“这个叫何力的小兵稍后带到营内,我有事要问。剩余的士兵按照我刚的编排进行分。”
“郡主。”贺将军没有及时答应,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其实……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萧云觉得这个军营的确古怪,难不成真有问题。
“我们只不过是圣上的弃军,是被圣上软禁起来不得出门迎战的军队。”贺将军抛弃一切尊严,脸颊通红,别过头不敢直视萧云。
萧云微眯双眼,就知道这个军队没那么简单。三万兵权岂是皇家说给就能给的,到现在才弄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个被愚弄的工具。
“那又怎么样?”萧云义愤填膺的说道“既然我站在这里,你们就属于我,纵使是皇帝老子也调用不了你们,我才是这里的主子。我说出兵就出兵,我说收兵就收兵。现在我要说兵,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练,定要给那些人看,我萧云不是他们的玩物,以后若有人想调用你们,就告诉他们我才这三万兵马的霸主。”
贺将军的双眼充满着激动,从来未像今天这样血液在沸腾。十二岁的少女说自己是这里三万兵马的霸主,若不是自信能是什么,现在唯有相信这个少女可以带给自己和兄弟们光明。
萧云的话在军营里已渐渐传开,一颗誓死追随的心已经牢牢的系在了萧云的身上。从没真正感觉到活着的意义,每天日复一日的兵练习,为的只是不见光明的道路。而如今,变了,变得明朗了,一女子站在高处正像他们伸出双手,让他们摆脱被抛弃的局面。
‘那又怎么样,我是这三万兵马的霸主。’萧云说的每句话都在他们的脑海中环绕,这是个这样的女子,说出这番话,让他们如何不诚服,如何不追随。
萧云万万没想到那时所说的话居然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万万没想到这些士兵真的为了她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万万没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如果自己不那么冲动,情况又会如何?
一切都不需要隐藏,原本认为自己被赋予多大的使命,原本认为圣上是想保护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太过天真。如今要学着保护自己,谁敢挑衅,就用他的头颅做我军的大旗,让他的鲜血为我军歌唱。
现在光明正大的活在这里,告诉世人萧云是这里的霸主。
自萧云称霸三万兵马的同时,朝廷上下又有股新的势力生成,他们天天在朝廷上参奏萧云乃女流之辈,如何能控军队,即使是被遗弃的军队,也万万不可,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五年间朝廷上一直喋喋不休,谁也不肯让出半步。终日听着将士们如何讨论前景,如何暗自气馁,却一言不发。萧云坐在石头上,玩弄着手中的小草,当初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该做得事已经做了,现在是她的这些属下该如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誓死追随了。
“郡主。”贺将军沧桑的声音呼唤着。
五年前他还是高自己半个头的大人,如今萧云已到她耳侧,几乎可以平视他,按现在女子身高来算应该已经一米七了,这身高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已经是相当了得了。
萧云站起身看着贺将军“叫小何办得事怎么样了?”
“你就是何力?”萧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弱矮小的男子,疑惑的说道。
“是的。”何力不像同龄的男子,一双眼睛如同猴子般到处窥探。
好眼力,好样貌。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人,但是这样的人要为己得花费点功夫。
“你过来。”萧云向她招招手。
何力毫不畏惧的走向萧云身边,擦身而过这男子竟不及萧云肩膀。
萧云从袖口掏出一两黄金向公众抛去“接着!”
只见他如猴子般矫捷的身体向上一跃,还在上升的金子一把被他抓住,脚还未落地便快速的将黄金揣入怀中。待腿脚站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萧云,发现她竟然在笑。何力如犯了错的孩子,红着脸,将刚刚揣进怀里的金子不情愿的掏了出来递给萧云。
“这钱你留着吧!”
何力诧异的看着萧云,不敢相信。
“家中母亲也该下葬了。”萧云背过身,右手后摆示意他下去。
咚……
何力突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从未有人这般的关心过他的家庭,从来没有人给他那么多钱,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奢望的。
“小的从今以后誓死效忠郡主,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严重了。”萧云转过身看着地上质朴的脸庞“快些回家厚葬家母吧!”
(五年前的回忆结束)
“当初为何那么肯定,何力会为郡主出力?”贺将军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女子,倘若不是这般容貌想必会……会怎么样,这样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