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田害羞地拍了他一巴掌,说:“胡说!”想必她认为唐星的祖孙子应该就是她的祖孙子。
“你对海口的印象呢?”唐星问娅蕾。
“她对海口的印象还停留在《红色娘子军》阶段。”焕英揶揄娅蕾笑道。
娅蕾低头笑了,心想,浪漫、怀旧和酒是一回事,都是越陈越好,可现在的生活是万花筒,两三年以前的事情都值得怀旧。
焕英对唐星的话大感不快说:“老唐,你只是见到冰山一角,我要带你看看什么是新海口,什么是现代化。”
焕英径直从和平路过和平桥将车开到海甸岛,照着和平大道一直开下去到了沿江三东路往西拐,这条路的两边是成片的别墅区。
小田和唐星好奇地向窗外望去,小田说:“咦?海口的电力不足吗?这里这么一大片地方都停电。”
焕英和娅蕾也奇怪,刚才路过沿江二路包括寰岛大酒店都是一路灯火通明。
但马上他们就明白过来,这一片别墅区现在是一个空城,已没人居住了。
黑夜里只有窗玻璃反射着街上的路灯。
焕英一拍脑袋说:“带你们到这里是失策。还是去经贸区热闹一些。”
往经贸区的路上经过滨海大道,在水产码头附近有一些停工的楼房框架引起了小田和唐星的注意,小田兴奋得问:“这就是房地产热时留下的痕迹吧!叫……叫‘死火楼’”
焕英和娅蕾无奈的互相看看,不知何故,街上的这些疤痕引他俩的不快,小田一栋一栋地数着,边数边问,焕英只好应付着:“是,是……差不多……都是那几年留下的,”
这段路程最后到生生百货结束。
进了生生百货,小田发现一个奇怪的景致:这样大的豪华百货公司,售货员比顾客多,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看来海口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人,”
“再加个气,叫缺人气。”
经贸区外沿沿滨海大道一线还有些繁华景象,因为接连开了几家高档酒店,做旅游生意。可是经贸区的内部区域“死火楼”更多。
这天晚上回到龙舌坡六号楼,兴奋的唐星迟迟没有睡意,对焕英说:“这些死火楼还有利用价值,我们想想办法,融笔资金过来。”
“我劝你别异想天开了,小心深陷其中拔不出来了。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吧!我在海口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唐星仰着头抠着脖子上的一块蚊子叮咬的包翻着白眼说:“我不相信就如此艰难,形势算个甚?”
“一般初到海口的人都会异常兴奋,产生稀奇古怪的想法,这就是所谓‘海上有仙山,藏在虚无缥缈间’。”
二、
唐星的海南游很惬意,焕英开着他那辆破车,全程陪同,还兼作解说,他们不仅欣赏到优美的自然风光,还听到许多激动人心的暴发户故事,两位分别许久的同学也好好畅谈了几天几夜,唐星见他现在无事可做,劝他何不去深圳试试,深圳比海口形势好多了。
送走唐星后,有好一段日子,焕英闷闷不乐,娅蕾一关心地问他,他就很不耐烦。因为欠账要不回来,又谈不下新的工程,有一种坐吃山空的恐慌,后来干脆闭门不出也不接电话,只在家睡大觉。吃饭都要娅蕾下班时候带回现成的或者给他现做。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日子,他说:“这是冬眠,储备力量。”
后来连话也懒得说,长时期的昏睡整个头部涨大了许多,象得了浮肿的病人。娅蕾做好饭叫他起来,他就吃,吃完又睡。
娅蕾实在看不下去,想认真和他谈谈,他却哈欠连天又要往床上倒。
一天焕英突然给娅蕾打来电话,约她下班后一起去外面吃饭。
娅蕾如约来到一家湖南馆子,焕英正在看报,娅蕾见焕英一扫往日的颓废,脸上的浮肿也消了,这些日子养得也算有成效:白白净净。
“睡狮终于醒了。”娅蕾开了一句玩笑话。
娅蕾向他提议还不如找间公司打工算了,边打工边等待时机,焕英觉得这也是办法。果然不久经朋友介绍进了一家公司做部门经理,可是一星期后坚决不干了。
娅蕾为此很生气,俩人发生激烈的争吵,焕英说:“以前我管人,现在人管我,受不了。”
每次两个人吵完架后,双方都很心烦,郁闷、烦躁、绝望这些负面的情绪紧紧地缠绕着他们。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似乎爱情越来越少,争吵却越来越多,尤其是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怎么就没有九二年的那种好消息像潮水一样随处流淌的时候呢?现在到处都是官司、欠款、逃跑、打架的话题,是各种聚会中议论的中心。
真正应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到棉”。
每一次吵架过后,娅蕾和焕英就各回各自的房里,互相不理睬。跟焕英的这种状态,娅蕾好象已经习惯了。
三、
焕英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为他们的未来做规划,只好跟娅蕾商量说,他想回老家一趟,自从多年前离家,到现在还没有回去过。
娅蕾比焕英还算好些,几年前为了办工作关系,回过一次家。俩人都是那种随性好赌敢干的人,一别家乡经年,只有在市面萧条,才倦鸟知返。
娅蕾默默地为焕英打点好行装,又将焕英送上飞机。
焕英在长沙当晚就给娅蕾来了一个电话,报个平安并让她放心。
焕英这次回桃源市,娅蕾托他给娅芳带一些礼物,给娅芳的是一条连衣裙、一条项链,给母亲的是一条珍珠项链和一件黑色压花香云绸上衣,给弟弟的是一双名牌球鞋、一件T恤,给姐姐和母亲的礼物比较好买,给弟弟的就要事先给娅芳打电话,问明弟弟的个头,鞋子的尺寸。
焕英到桃源后的第二天晚上,娅芳给娅蕾来电话,告诉妹妹自己刚从肖焕英家出来,东西已经收到,焕英正送她往汽车站走,她是用焕英的手机跟她通电话。
姐妹俩聊了几句,娅芳就将电话交给了焕英,焕英让娅蕾放心,家里一切正常。
两天后,娅芳对给娅蕾来电话,她告诉娅蕾,她将衣服和项链交给母亲时,母亲很高兴但没问是谁送的,后来小弟穿上她送的T恤和球鞋时高兴得直蹦高振臂高呼:“二姐万岁,二姐万岁。”
只是几句不经意的话,娅蕾竟然幸得笑出了泪花。
娅芳告诉她一个细节:当母亲知道小弟的球鞋和T恤和娅芳的连衣裙都是娅蕾托人带来的后,并没有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摘下来。
这在娅蕾听来是一个好消息,也许经过时间的打磨,母亲也平和了许多吧!
娅芳问娅蕾需要什么东西,她给准备下,让焕英带给她。
娅蕾想了半天说想吃腊味,什么腊鸡,腊鸭,腊鱼的。
娅芳说这就犯难了,这个季节家里差不多都吃得没剩下多少了。但她突然一拍手说:“我去我婆婆家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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