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最适合的人选了,一定要帮帮我。”一位面色充满憔悴的儒雅男人,一进屋就用苍白无奈的语气说。
“竟然你找到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白素说着,把在坐的三位伙伴介绍了一下“我是白素,接着是尹然,安意,冷冰。”被点到名的小伙伴对着儒雅男人点头。
儒雅男人自我介绍。“我叫曲国华。”曲国华本以为会看到他们吃惊的表情,没想到坐在他对面的四个小伙伴丝毫面不改色。
“原来你就是曲国华议员。”尹然淡淡地说。“我们在报纸上看过报道。”
曲国华议员的女儿在放学途中,被绑匪绑架。绑匪在得不到赎金的情况下撕票。后来被警方抓获,绑匪才知道原来是绑架错了。绑匪的目标是曲国华议员女儿的同学——著名企业家的女儿,绑匪由于好吃懒做,被公司开除,便想出绑架这个不耗费精气神的“活”,想跟大老板拿几百万赎金花花,好好享受一番。没想到阴差阳错。
“是呀,报纸都已经报道过了。”曲国华很伤心的说。
“那你找我们是为了……”尹然欲言又止。
“我们家雪儿被绑架,到后来被绑绯撕票的事。让我夫人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自从雪儿走了之后,她一直在折磨着自己。每天都在哭着喊着跟我要雪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去面对我夫人。后来,有朋友介绍我来找你们。”曲国华说到女儿和妻子伤心地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现在的他很痛苦。
“那我们要怎么帮你呢?”尹然问。
“让我夫人明白,雪儿已经死了,让她接受这个事实。”曲国华哽咽地说。
“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你这个case我们也接了。”尹然同意接下这笔生意。“现在请您提供雪儿以及您夫人的资料。”
“雪儿是我们的独生女,她很乖巧听话……”
*****
送走曲国华后。
“我们也要重新收集一下资料。”
“学校。”安意自动去学校调查。
“邻居。”冷冰在曲国华居住的小区调查。
“我再去找一下曲国华。了解更多的细节。”白素道,这是最不容易的工作,因为要触及当事人的伤心往事。
一天后,大家把资料向尹然汇总。尹然很快把大家收集到的资料综合了出来:雪儿,十六岁,身高一米七,性格外向,没有一般‘官家小姐’的坏脾气,跟朋友很合得来,大家都很喜欢跟她玩。同时,她还是老师们的宠儿,学习成绩总是排在第一。雪儿这个孩子很受邻居们的欢迎。现在的曲太太情绪很不稳定,只要一说到或提到雪儿,她就会失控。以前的她脾气很好,经常参加慈善活动,筹集善款,帮助了不少人。现在的她精神状态很差。
“我估计这个case得费些时间,谁想去?”尹然问。显然这是个棘手的事情,她本人是非常不愿意去的,此话一出,其他三个人也很默契的摇摇头。
“那好吧,老规矩。”遇到谁都不想去或谁都想去的情况下,她们就会用这个方法解决。说完,尹然拿出了个大色子。
“点大点小?”
“小”。大家一致通过。
“我先。”白素拿起就扔。“啊,不会吧。两点。”白素可怜地垂下头。
“哈哈,那我们不用扔了。”尹然笑得很开心。
“不行,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尹尹,你不要拿在手上玩呀,说不定扔一点的就是你”。
“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好运气。”尹然扔完后,得意地说。“六点,机会不属于我。哈哈。怎么样?”
“四点。”冷冰贼贼地看着白素。
“什么呀,还有安安呢?”
“我才不会那么倒霉。”安意最后一个扔出“六点,六点……”
与此同时伴着白素的声音“一点,一点……”
“哈哈~~”四人都笑了起来。
“上天决定派我去。没办法,没想到上天这么偏爱我。”安意绝美的脸上出面了无可耐何。
“恭喜你咯,安安。”尹然调侃安意。
“今天的我怎么这么‘幸运’。”安意无语。
*****
“妈咪,妈咪,妈咪~~”安意站在曲家的大门外,安意模仿着雪儿的声音,对坐在庭院里的宁华喊。
坐在庭院内的曲太太——宁华,气质优雅,如果不是眼睛里的呆然,她绝对是慈眉善目的官夫人。安意声声妈咪,刺痛着宁化的心,本以为再也不会听到女儿的声音,她激动的站起身,走向声音的来源地。那久违的声音,让她再也抑制不住,“雪儿,雪儿~~”
“妈咪,妈咪~~”安意眼含泪水地望着宁华。
“雪儿,雪儿~~”宁华激动得几近失控。在旁边的保姆见状,把她扶进屋里去了。
*****
第二天,同一时间,安意又来到曲家庭院外,站在屋内落地窗边的曲太太注意到了安意,听到了雪儿的声音。宁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跑了出去,紧紧地抱住安意。“雪儿,雪儿~~”
“妈咪,妈咪~~”安意叫着“妈咪。”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突然,宁华好像想起了什么,惊醒般地推开安意,“不,不,不,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的雪儿,不是,不是,不是,你不是~~”
“妈咪,妈咪,我是,我是,我是你的雪儿,我回来了。”安意泪眼汪汪地说,她要控制住局面,只能让宁华跟着自己的情绪走。
“不,不,不,你不是~~”宁华泪流满面的否认,同时又抱紧安意,不让她离开,内心十分矛盾。
“妈咪,莹火虫!”安意一说出莹火虫,宁华便不再迟疑。
有一年,一次全家旅行的途中,雪儿与家人走失,在黑暗中,年幼的雪儿被找到时,浑身哆嗦,这以后,雪儿便很害怕夜幕降临的时候。宁华为了治愈女儿的恐黑症,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帮助雪儿,最后宁华带她到乡下度假,在草丛中,雪儿看到莹火虫,很高兴,追着莹火虫跑。
捉到萤火虫的雪儿,带着不解和遐想来找爸爸妈妈,宁华就会给雪儿讲了一个民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恩爱小夫妻,他们虽然生活得很清贫,但他们相敬如宾,恩恩爱爱,小日子过的甜甜蜜蜜,后来丈夫和同村的几个小伙子外出经商,一去很多年杳无音信,家里的妻子天天等夜夜盼,最终盼来的不是好消息而是噩耗,丈夫带着一身荣耀回来找她的时候,途中遭遇车祸死了,妻子听到这个噩耗后,当场就昏死过去了,经过抢救,总算苏醒过来了,然而妻子还是整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昏黄的油灯下,妻子孤苦伶仃,越想越凄惨悲痛,最后妻子想,生不能夫唱妇随相濡以沫,就以死相随,到阴间去寻找丈夫,随后她悬梁自尽了。妻子死后变成了一只萤火虫,每天夜里到处飞着寻找她心爱的丈夫。同时也为失去希望的人们点亮一点光。宁华借此机会,利用莹火虫的点点光亮,引导雪儿,让雪儿知道,即使身处于“黑暗”的世界,也会有一种“自然光”的力量来帮助你。
这以后,每到暑假,曲国华会带着母女俩到郊外乡村去寻找莹火虫。在乡村,晚风习习,夜里最活跃,闪闪发亮的萤火虫。在乡村的荒野里、田间地头、小河鱼塘……到处都可以看到发着蓝荧荧光亮的萤火虫。雪儿手里总会拿着小瓶,嘴里唱着“莹火飞高,大雨涛涛;营火飞低,晒死蚂蚁”的歌,纵情地奔跑着,嬉笑着,作着各种姿势捕捉萤火虫,小小萤火虫,一身黑衣,后尾肚下发着一闪一闪的冷光,它那像电棒一样的浅蓝冷光,给雪儿带来了无限欢乐。
“雪儿,真的是你吗?雪儿,我的宝贝,你回来了。”宁华泪眼婆娑,语气高兴地说。
“是的,妈咪,我回来了。”
宁华开心地把安意领进屋里,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曲国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曲国华暗暗地对安意点头。
“国华,雪儿回来了。”宁华高兴地说,“我叫王妈多做几道雪儿爱吃的菜。噢,不,不,我还是亲自下厨吧,雪儿,你跟爸爸先聊聊天,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好的,妈咪。”宁华走后,安意冲着曲国华甜甜地叫:“爸爸”。
“谢谢,她又回来了。”曲国华也很激动,他没想到安意能化解宁华的情绪。这么久以来,夫人的心总算亮起来了,笑容也回到脸上。
“别这么说,你们都是好人。”安意暗下决心,不能再让宁华这么好的人受伤了。
吃完晚餐,这个家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欢声笑语。
“不行,我要和你们坐在一起。”说着挤到宁华和曲国华的中间坐下。
“真是的,这么大了还那么爱撒娇。”曲国华笑骂道。
“这是我的权利,谁也抢不走,妈咪,你说是不是呀?”安意娇气地说。
“小丫头。”宁华笑道。“是,是,是,这是我们宝贝的专利。”
“还是妈咪好。妈咪,叫爸爸唱歌好不好?”安意真心希望宁华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好呀,爸爸,很久没听到你唱歌了。”宁华也撒娇道。“唱一首吧,老公。”
“不要,我拒绝。”曲国华假装拒绝。
“唱嘛,唱嘛,爸爸快唱。”见曲国华还是无动于衷,安意向宁华求助。
“老公,你不要扫兴嘛。”
“爸爸,爸爸”
“老公,老公”
安意和宁华两个人开始起哄。
“好啦,好啦,我服输了。”曲国华作投降状。然后唱起歌来讨好这对母女。
*****
自从安意来到曲家后,曲家又有了往日的生气。安意每天陪着曲国华夫妇——散步。
一个月后,曲家的客厅里,安意和曲国华正在聊天。
“非常感谢你的帮忙,我和我太太过得很开心。”曲国华由衷地说。曾经一度以为再也不会有这样快乐的时光了。是安意给他带来了希望。
“爸爸,你也太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安意这一个月来与曲国华夫妇相处,觉得很开心,她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父爱,在曲国华身上找到了一点点的感觉。
“真的,要不是你,这个家就没有一点生气,连笑声都不会再有。”曲国华可能想到雪儿,有点感伤起来。
“你和妈咪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你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你要走了吗?”
“是的,妈咪现在已经开朗多了,按原计划,这两天我们会让妈咪知道,让她从另一方面知道事实。”
“你们在说什么?走,雪儿要到哪里去?”宁华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把客厅中的两个人都吓到了。
“没有啊。哪有走?”安意一脸索然无辜地说。看来计划不如变化快。她站起来,走到宁华身边,挽着宁华的手。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宁华气愤地说。“你们还想要骗我。”
“妈咪,雪儿在这里,雪儿在这里呀,”安意试图挽回局势“妈咪,上天让我们成为母女,说明我们有缘分,这次我再回到您身边,我很感激,很开心。妈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从出生到现在,你一直都不遗余力地照顾我,让我无忧无虑地长大,还让我过得这么开心,幸福……”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曲国华都被感动了,宁华也安静地流着眼泪“妈咪,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世界上感情最好的母女吗?这一辈子做母女,下辈子还要做母女的吗?”
“是的,是的,一直都是,一直都是。”宁华语无伦次。“下辈子,我们还要做一家人。”
“妈咪,但是我现在要走了,你不要伤心。”安意慢慢地走到宁华面前,为她擦掉眼泪。“上天让我们再做了一个月的母女,我很感恩,如今,时限已到,妈咪,我们约定,下辈子做一对感情好得不得了的母女好吗?”安意哽咽地说,她要把自己的情绪传染给宁华。
“嗯,”宁华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直点着头。
“妈咪,下辈子你还是妈咪,我还是乖乖女儿,你要照顾我,保护我,我还要在你怀里撒娇,还要吃你做的饭菜,让你看着我出阁,生孩子,看着孩子开心地叫您外婆……妈咪,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活得像这个月这么开心,好吗?你答应我,好吗?”见宁华只是在流着眼泪,安意接着说“妈妈,你答应我吧,不然,我走了,也是不安心的。”
“不,不,我不要你走。”宁华哭喊着,她不要雪儿离开。
“妈咪,你答应我好吗?让我就这么无牵无挂地走吧,那样我在天堂里会是开心的,那样我就是个快乐天使。”
“好好,我答应你。”宁华紧紧地抱住了安意。
在一旁的曲国华也被这一幕感动了,眼泪唰唰地不停地流着。
宁华本来就很虚弱,现在更是接受不了,晕倒在了安意的怀中。
*****
安意从曲家走出来时,眼眶里啜满了泪水,不过迎接她的是三张充满阳光般的笑脸。
“他们会幸福的。”安意哽咽地说,但语气却是异常的肯定。
几天后,二叶公司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信,其中,最后一段写道:不管你是谁,在我心中,你是我的女儿,非常感谢你,让我夫人接受了雪儿已经走了的事实。曾经,雪儿的离去给了我们沉重的打击,一度让这个家没了温暖,我们也一直不能接受,直到你的到来,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开心,真的是很幸福。如今,我们决定收养一个女儿,她是雪儿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爱让我们重新开始。现在雪儿妈咪,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笑容,经常到孤儿院去做义工,她希望往后的日子,能帮助更多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