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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会儿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的荒野,说:“所以弥夜被派去证实这些了吗?”
纱音一声浅笑:“这是典型的诱供哦。”
我也笑了:“这也是典型的欲盖弥彰。”
纱音就如何陈述思虑了一番,这才说:“之前我们不是拿到了UBL内部的资料?”
我撇了撇嘴:“是不是已经得出什么结果来了?”
纱音点头:“包括跟美利达号上的账户联网都已经查得一清二楚。”
我吹了声口哨:“效率很高嘛。”
“但是我们被算计了。”纱音接着眉头一紧。
我对着这急转直下的剧情有些没适应过来:“什么意思?”
“有关跟UBL联网账户上居然有事先就布下的美杜莎病毒。”
“……是指一个电脑病毒?”我有些吃力地理解。
“是的,那个病毒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只要发现了她就会被石化。”
哇哦,我在头脑中想象着整台电脑瞬间石化的样子……对于一个对电脑的用途仅仅用来观看影视剧视频的我来说,要理解这些专业的用语还是煞费思量的。纱音当然理解我的苦衷,因此她选择进一步解释下去。
“那可是一个新型的超强IT病毒,直到现在没有一个稳定的破解方法。所以当我们的技术部在查寻账户网络时,我们隐社自己内部的信息就被它给固化住了,散失了所有的防火墙和系统抵御功能。”
“……好像这对隐社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吧。”我小心地问。
“是毁灭性质的。如果对方决定公开这些东西,我们隐社的存在事实就会暴露人前。以我们这样的工作性质,任何一个政府的执法机构都不会放过这个将我们查抄的机会。若是那样,我们受到的损失就很大了。好在我们的技术部门也是IT领域内最尖端的存在,只用了七分钟就杀除那个病毒。可是,我们所受到的情报损失,却已经难以估量了。我现在已经下令各部门,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一旦有什么不利的风声吹来,我们只好另起炉灶。”
“没想到UBL拥有这么强大的网络防御功能。”我不由得赞叹。
“应该不是,我想这个病毒的始作俑者应是那些作为UBL客户的那个我们正在追查的组织为自己的情报所未雨绸缪行为。只怕连UBL的人都被蒙在鼓里。”
我皱眉紧思:“可是到现在,隐社的情报还没有被泄露到市面上,是吗?”
纱音迎着从荒野吹来的夜风点了点头。
“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两个了。一,对方没能真正获取隐社的内部情报。二,他们得到了,但是基于某个原因,没有把它捅出来,而是选择沉默。这样做一来有可能是想把隐社的秘密作为谈判条件跟我们讨价还价,典型的勒索路线。二来他们或许在进行更大的阴谋。我想那阴谋足以让隐社无从防备,进而受到你所说真正意义上的毁灭性的打击。”
“确实如此,”纱音认可地说,“所以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这些。小夜,是目前我们眼下的人手当中最适合做这活儿的人。”
“……弥夜?”我微微惊诧,“我没想到她对电脑也这么在行。”
“你误会了,厉害的是May,她不但带领IT部破解了密码,还发现了它的几个操作源。其中一个坐标点就离UBL大楼不足三百米的地方。就在在我们从那里脱身之后,小夜就径直过去踢馆了。”
我有些幸灾乐祸地假想着弥夜用她典型的“黑脸”把那个正在攻击隐社内部电脑信息的人扁个半死的情景。有时候找到一个同病相怜的可怜虫是平衡心理最好的方法。纱音嘴里含着笑意,嗔怪似的瞟了我一眼,那瞬间的眼神包含了作为一个绝世佳人的万种风情,我一时间不由得看得痴了。
“不准对自己的boss有非分之想。”纱音淡定地提醒,“隐社虽然没有规定不能有办公室恋情,但是也没有提倡。”
——还不是因为你先挑起这个头的。
我故意用暗想的方式说给我的boss知道。
纱音转过头来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我们的脑神新人,怎么事情遇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想不透了?”
我眯起眼:“什么意思?”
“你就没对我当时的做法起疑心吗?”
被纱音这么一说,我确实开始隐约觉得那个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可是就是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一个人一旦被情绪左右了自己,再高明的判断力也会失效的。从结果论上好好想想,后来发生了什么?”纱音颇有些志得意满地说。
——难道说……
我开始搜刮自己的记忆,回到了当时在NAIA被袭击时山坡上的场景,并快速地将一切细节都串联起来。这一下,我终于搜索到被自己所忽略的细节。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激发我的裔能?”我的声调不由得有些失控。
纱音轻轻地将手指贴在自己的香唇上,露出罕有的俏皮面容:“你不得不承认,就结果而言,那相当有效。”
我顿时陷入了满是氤氲笼罩的情结中。要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能够被像纱音这样的女人用那种方式青睐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虽然我的潜意识所隐藏的情感并非完全这么安分)。可是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吻,就足以满足作为一个男人所能够获取的一切,包括尊荣、包括信心,也包括一切可供产生的正能量。这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能量,纱音恰如其分地利用了那个供应方式,从而让我能够稳定地操作自己的天赋。
雾影纱音,真是一个不得不叫人折服的女性——这想法同时还伴随着巨大的失落感。
我用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落差感中恢复回来,无声地看着远方。我似乎觉得自己的感识似乎都变得有些伤感起来。我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纱音用别有意味的神情所阻止了,同时她的“传心”进入我的心里。
——从现在起跟着我话进行交流,那个女人已经在监听我们的对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