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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放弃了吗?【我】
——喂,Rookie,我们能够提供的援助也是有限的。要知道我们只是普通的神裔,不是救世主。再说了,这是天意,非我们人力所能改变的。【星崖】
——我以为所谓的神裔就是为了创造千分之三的奇迹。
我心里想着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茱莉亚,她不再看着我们,不知何时开始低头沉思了起来。但她心里恐怕永远也不知道,我们眼下所讨论的是她那随时可能被夺走的生命。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眼下的她无灾无病,却在命运的摆弄下注定要失去自己的生命。更为讽刺的一点是,这一点已经被自己所谓的盟友所洞悉,却因为盟友的私心让自己被蒙在鼓里,浑然未觉地走向正悄然接近自己的死神。
——开什么玩笑!Rookie,你以为隐社是什么地方?善堂还是修道院?说到底,我们只是一个组织而已。什么?千分之三的奇迹?就算有奇迹,我们也不能滥用这个创造奇迹的力量。我们的力量只为了隐社而存在。外边的一切事情,说白了更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要遵循boss的意思,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可以了。
星崖忍不住将不满的情绪带上脸面,却在一瞬之间又被自己给压抑下来。整个争执的过程,纱音并没有直接插手进行干涉。直到最后,她似乎在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
——小牧,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这个世界并不会是靠原则和理想所构造成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不要小看你的对手,哪怕他们披着盟友的皮毛。
——你的意思是?
——就在刚才见到你和茱莉亚的那一刻,我读到了她的心思。她正因为一门心思地想要从你身上挖取关于我们一切的机密。就连刚才她企图煽动我们回去对付拉曼二人组,也是用心险恶的。因为她知道凭她的能力再给她一百次机会也不会得手。可是有我们在的话,机会就不一样了。不但有机会可以为自己的亲弟报仇,还可以借此提高在NAIA当中的地位,甚至于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借机刺探我们的真正实力。一箭数雕,可谓是机关算尽。要知道一旦她知道了我们的能力,那么离知道我们的身份就不远了。以NAIA强大的调查能力,隐社最终将不复存在。
——就算如此,一个社团也好,组织也好,总有一个信仰或是目标才能将其聚合成型。我们可以防着她不让她的奸计得逞,不见得说我们就可以以此为名义见死不救。虽然我目前还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是隐社正是因为让我寻获了正义的归属才让我下定了加入的决心。可现在,你们所表现出来的冷漠却是当初的我所始料不及的。因为私心而对一条人命见死不救,这样的冷漠,跟这个现实中的那些为了纯粹的盈利而组成的杀手组织又有为什么区别呢?
——看来你是搞混了隐社存在的意义,你真把这里当作是复仇者联盟啊?
星崖的冷笑中充满了无奈。
——这样吧,我还是让你现在阅读一下她的思想,至于那之后你怎么想就是你的事情了。
纱音微微闭上眼睛,开始在我们的传心空间中运作自己的裔能。又是一个妙不可言的感觉。如果说之前我们三个人的神交空间是在连一个杂质都感受不到的封闭空间中。那么现下发生的事情则一如灵魂的重合一样神妙。之前的神交空间被遮蔽了,意识径自连接上了茱莉亚的主思想。茱莉亚所想变成了我之所想,唯一不同的是我无法改变它,只能够被动体感着那份不属于我的想法。
虽然我早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为自己的心脏打底,只是在听到这个隐匿在平静的表情所思考的内容我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的幼稚。
茱莉亚的想法:
……他们显然在盘算些什么。但是三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既没有暗号性质的眼色,也没有任何肢体的语言。如果是的话,他们到底怎么做到的?呵呵,我的直觉没有错,里头有问题的不只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运动boy(恐怕指的是我)。连D和另外一个负责IT的小鬼身上肯定抱有更大的秘密。只要能把那些私藏给挖出来的话,会又是一个不得了的发现。这个功劳一旦拿下,布兰达克那个婊子样的以后就别想对我再呼来换去的了。乔克,没想到就算你死了,也能帮助你姐姐这么多事情。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牺牲,将因为你死掉所得到的价值最大利益化,最后坐上我想要坐上的位置,到那时候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我想做的事,包括为你报仇以及我的理想。不是做姐姐的我现在不肯为你报仇,而是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已经识穿我想把他们引过去鹬蚌相争的目的。事与愿违,不过能够同时把拉曼和强尼给一起带到自然是最好的,现在也不坏,至少赚到了三个。到了安全屋,无论他们多么神乎其神,也无法逃脱我们早已整装待阵的最强武装小队的围捕。看来,生化技术部又有可供研究的素材了。
茱莉亚抬起头,见我们正看着她,露出一副跟她脑子里念头截然不同的伪善笑意。那正是我们一直以来在她的脸上所见到的笑脸:干练、正直以及包含了对已经逝去弟弟的那种被悲伤所蹂躏得十分疲惫的笑意。
——贱人。【星崖】
我的脑海再度回到了传心空间内。
——贯彻原则和正义固然是好事,但是需要想好是否值得。正义不是定义这个世界的价值观的唯一准则。理想和愿望自然是好的,但现实更多需要考虑的是实现的手法和价值。只有想通了这一点,你才能体会到“隐社”含义的真谛。
纱音以总结的方式收起了传心空间。
“还能坚持吗?”纱音领着我们走到茱莉亚身边。她的语气一如往常,仿佛对眼前这个佛面蛇心的女人心里所酝酿的阴谋丝毫不以为意似的。
“当然。对于从NAIA里出来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势,还够在撤退的时候顺手再完成一次任务。”茱莉亚勉强挤出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