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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诚如星崖所说过的那样,起始于隐社入社的固定程序。通常情况下,隐社会设计出一些灾难事故又或者失踪事件……更有甚者,据说弥夜入社的时候使用的还是灵异事件来消除他们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事实。
经过这些从世界上消失掉的方式,来为他们在隐社当中建立一个新的身份。这当中往往会需要他们的尸身来作为他们已经往生的证明。现代很多医院都有不明身份的尸体短时间地烂在太平间里等待被“销毁”的命运。隐社帮助了那其中的一些尸体避免了它们在身后浪费掉自己唯一的资源。隐社以适当的价格将那些尸体收购进来,并帮助体征上足以与之替代的新进社员完成了身份的掩埋这一道常人无法想象的工序。站在隐社的立场上用隐社惯用的那些理解和说辞来理解就是:这些尸体总算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前为人类做出了最后的贡献。
这些都是通常情况下的身份转换过程。我的情况自然非常特殊。因为我是第一个在任务的过程中被收编的社员。由于我的身份已经曝光,无法用常规手段予以瞒天过海。因此,这次的计划就必须实行。这让我连替尸都给省了。因为卷入了这样一个复杂的事件,治安局的人势必不会马虎了事。说穿了,替尸这方法是经不起那些以解剖尸体为研究乐趣的法医们深入追究的。因此,我最后能够使用的方法,只能是伪装被枪击,落入海里不见踪影。这虽然会留下一个疑点,但星崖说的不错,只要把我之前的所有一切都给留下,那么治安局就算纠缠到最后,也不得不以“我已死”或者“失踪”来了结自己的调查报告。
这就是星崖的计划,只不过半途被我改进了一番。
原本星崖的版本只是要求我把烙爷一伙人引诱到他早已将Heroin藏匿在那里并因为地理的缘故难以逃窜的西城码头。他再用匿名的方式报告给治安局到那里,好让他们到那里去抓贼拿赃。而我只需要在治安局的人到达那里的时候,使用上述的方法让自己假死于海里,那么治安局势必会将我定性为走投无路的自绝,而烙爷那群人也永远没有理由再找我的麻烦。
可是我执意要为鲍叔讨回一个公道,中途将剧本在大脑中改写完毕。我用录音笔将我和烙爷那伙人对话的内容录下来,并在最后故意说一些能够误导治安局推理案情的台词。好让他们找到谋杀鲍叔的主凶以及同一个害我生死不明的凶犯。我不能让治安局的人看到我举枪自杀的样子,那么只能等到他们赶到现场前的最微妙的时刻,再让自己掉到海中。只要在落水前将录音笔扔上岸,那么治安局的鉴证科人员势必不会放过这个关键性的证据,来为鲍叔沉冤昭雪。
就结果来说,我按照预定的计划成功地将结果一箭双雕。这也是我告别过去最完美的结局。
星崖除了帮我将那包足以将烙爷订下重罪的背包放在船坞的夹层以外,还帮我准备了一套自动潜水装置。之所以说是自动,是因为当我在水下便利地戴好氧气罩并套好那些装置以后,那玩意儿就朝着某个早已设定好的坐标潜行了过去。
从水底离开的感觉很微妙。岸上很快出现了好几道手电筒搜索水面的光芒。想来治安局的人是发现了我的录音笔,并展开搜索救援的行动。可是在他们能够做出进一步反应的时候,我早已在深冷的水底远离了他们。从水下看着那些毫无章法地搜寻光线,我忽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随着冰冷的海水侵入我的身体。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我在离码头几乎五公里以外的另一个岸边钻出水面上来。星崖正坐在沙滩的一边等着我。
“哟,一切都还顺利?”
“一个可以用占卜预知结果的人问出这样的问话,要么是居心叵测、要么就是存心耍弄我。”
星崖得瑟地一笑:“这倒是事实。”
我将装备拖上沙滩,将其丢在一边,一下子就疲惫地躺倒沙地上,不再言语。
“直升飞机很快就到了,”星崖继续说,“计划改变了,我们得要去接我们家的那两个女人。”
“不是说有两架直升飞机吗?”
“我们暂时不回总部。就技术部最新的追查结果,我们可能已经挖出到了南霸的接头人。由于南霸刚刚才死,不快点行动的话,这条线可能会断掉。用纱音的说法,至少要在对方察觉到南霸死亡的时候截住他。在线人的角度上来说,接头人的死亡,是极有可能会波及到自己的。为了夜长梦多,他们总是选择去国外避难,又或是干脆直接‘消失’掉。所以纱音决定延长加班时间。”
“就连实习生也有加班费拿吗?”
星崖有气无力地将嘴角一翘,权且当成是回应了我的冷笑话。
“算了,你还是说说最新的情报好了。”
“嗯,简单来说就是技术部的那些伙计一早就黑进了美利达号的交易系统。一开始他们只是根据你的推论在里头寻找交易存在的所谓的暗号。可是他们无论用尽了一切的解码手段:包括中世纪时期欧洲的解码方式、二战时期的密码序列等等之类的东西,包括最新的数学皇冠上的新型排列组合都试过了,就是行不通。直到南霸死了,他们才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突破。”
“是什么?”我问。
“原本在南霸账户上的资金去向。”
“南霸不是死了吗?”我惑而不解。
“这就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星崖颇有些兴奋地说,“而且……”
“而且?”
“根据他们的说法,不止是南霸,他们尝试把赌场内的所有会员交易记录都调出来一看,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无论那些人的资金如何的流动,总要建立在通过三个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中转账户的前提流通的,而且那些地方的银行账户都是被严格设有保密制度的银行所保护着,无论是谁都没法从中查出个所以然来。而将南霸的资金‘没收’的那个账户就是其中之一,简直就像船上的所有会员都被那些账户所控制住了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可真不得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