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自我意识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一直是一个在探索中的课题。不过一般认知来说，记忆肯定占了很大比重。
没有了自我意识，人类只会剩下本能，甚至连一些动物都要不如，可以跟虫子分为一类了。而这些囚犯便都是没了自我意识的植物人，除了身体还活着，与死人无异。
人体实验一直都是被认为是不人道的，但是对于某部分唯结果论的人类来说，这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而安雅跟张修凡都是这样的人！
从梦境中重新回归现实世界，张修凡发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微风吹过肌肤的触感，远处传来的细不可闻的虫鸣，甚至连空气中的湿度都能略微感受到。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了，也变得……缓慢了。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真是，棒极了！想不到只是连接了一个人就有这么大的增幅！”
啪！一个响指。
地上那个人类囚犯身上的肌肉突然抖动了一下，宛如过电一般，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幅动作将其身上沾满的灰尘都扬了起来。
眼前一晃，黑岩跟伊卡洛斯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张修凡捂着口鼻将她们拉开，点点头示意不要紧张。
唰！囚犯双腿并拢，右手抬起敬了一个军礼。
“战术自律程序，编号0001，现已启动！请指示！”
“不错不错！”单手抱胸，托着下巴，“从现在开始，你的代号为‘天一’，开始自检！”
天一闻言，直接切换为一个标准的站姿，然后开始报告着长长的一大段检查结果。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他并不具备自我意识，但是其智能程度也相差不远了。
其实这种智能程序是张修凡早年的研究成果了，一般是作为梦境世界的npc存在的。这次考虑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要带着这具囚犯的身体，所以塞了一个智能程序进去，有点像生化机器人的感觉。
“……细胞活性极高，代谢系统高于平均值。总结如下，身体亚健康，轻度营养不良，身体素质为普通成年人1.5倍！”
“嗯，预料外的好啊！”
看着面前新多出来的小弟，张修凡非常满意。营养不良估计是被关押久了吧？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主要惊喜是异世界的人类身体素质不错啊！个个都是当兵的好料子啊！
黑岩在一旁看着这个突然醒过来，却貌似成为了同伴的囚犯，眼神微微闪烁。瞥了一眼另一边的伊卡洛斯，不过面无表情的也看不出什么。
程式化的行动，简直一模一样，跟伊卡洛斯体内的程序是同一套吗？不知道修凡以后不会让他觉醒？
这时，身后传来了伊莲娜的声音，晾一边久了，都快忘了还有这一号人正等着呢。
“喂！你到底还要多久？”伊莲娜皱眉瞥了一眼动作带着僵硬感的天一，转向张修凡“你是为了救你的同伴才跟安雅起冲突的么！？现在你也将你同伴唤醒了，可以放过安雅了吗？”
伊莲娜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出安雅为什么会昏迷着，自张修凡离开安雅的身体后，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反馈回来的都是健康完好，没有问题。
而且，夺舍别人身体，这种魔法她也就只听说过只有亡灵法师才会这些东西。再结之前透露出对于自己说亡灵魔法是禁忌的时候，那种不屑的神情。
这小鬼头该不会是一个亡灵法师吧？他这具躯体年龄那么小，也是夺舍来的？还是早点了事，莫要跟这种人纠缠太深为好！
“安雅？她不是醒来了么！”张修凡回头，摊了摊手掌。
伊莲娜一愣，怀中却传来了动静，低头看去，却是安雅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我这是？”安雅揉了揉眼睛，画面清晰起来，“是老姐？你……哦，对了我发了信号，你总算来了。”
第一时间便挣扎着起身了，安雅似乎不太适应被伊莲娜抱在怀里。
“怎么样了？没事吧？”伊莲娜有些担心地放开了她。
“我，我没事。”揉着太阳穴，安雅整理着思绪，“我记得我在精神空间中……不对，怎么出来了？”
张修凡让天一弄干净衣服，顺便将剩下的囚犯也搬到一块，便转身走向了安雅那边。
“还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吗？”张修凡眨了眨眼睛。
“之后？”安雅显得有些迷糊，“我只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开，然后……然后就没了！？”
看来沉眠后那段时间并没有记忆，思维停止，连带着感知也会停下来是吗！
安雅用带着朦胧的眼睛盯着张修凡看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失去意识？”安雅说到最后也有些别扭，让意识体再失去意识，这什么跟什么？
“嘛，复杂的说不清楚，你就当做睡了一觉就好！”
“哼！”
安雅再次回到伊莲娜的身边，不过还是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犹豫了一下再靠近了一点。
“既然再次回到原点，你那边多了一个翼人族，但是我这边也多了帮手。虽然不知道你在精神空间到底耍了什么花招，不过现实世界你可不一定是我们对手！”
“小妹？”伊莲娜有些莫名其妙。
“我能感受到哦，你们其实也没有多少魔力了吧！”安雅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认真，“还是一开始那样，只要你将你身上那件能治愈身体的强大魔法道具交出来！我们也不会纠缠下去。”
张修凡有些诧异，这自己体内存储的魔力多少还会被看出来的吗？至于安雅的威胁，他并不在意。现在梦境那边还连着呢，将计算力再抢过来让她体会一下绝望就好了嘛！
不过还不等张修凡证明自己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那边伊莲娜跟安雅却是吵了起来。
“安雅！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伊莲娜有些不可置信，“别忘了，你可是精灵！！！这种堕落……”
“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你现在先听我的！”安雅打断了伊莲娜的话。
“不！”显然伊莲娜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人，“我不会帮你的，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帮你去胁迫别人！”
“够了！”安雅情绪激动地怒吼着，“就是因为你们总是安于现状，总是妥协忍让，总是那么保守迂腐……才会让依依她受到这种伤害！”
“我……不是，依依那件事，那是意外。而且……你还没放下么？事到如今还能做什么？”反驳起来有些苦涩，伊莲娜的神情也变得黯然起来。
“能救回来！”
突然听到这带着坚定信念的话语，伊莲娜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安雅那认真的侧脸。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义无反顾？抛弃一切不达目标誓不放弃？伊莲娜不清楚，但是安雅在这一刻却是切切实实的将那种精神传达给了她。
“喂！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安雅的眼睛一直盯着张修凡没有转换过。
刚才争执那段话是用精灵语讲的，黑岩她们听不懂，但是最后这问话又用上了那个免去交流障碍的魔法。现在黑岩跟伊卡洛斯都看向了张修凡，等着他表态。
交过手后，她们对于大家的实力还是清楚的，没有了能量供给，还真打不过伊莲娜！不过她们都尊重张修凡的选择，无论是将安雅放回去，还是接下来可能注定必输的战斗。
“嘛~毕竟保命的东西，哪有那么轻易交出去的啊，这个得考虑考虑！倒是你啊，没有跟你姐姐说过，你学了亡灵魔法的事吗？”
张修凡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亡灵魔法”四个字他是直接用精灵语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