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洞穴,静的让人窒息。只听见“滴答,滴答”的清脆滴水声,不时的在耳边响起。
银岚三人,扶着光滑的石壁,小心翼翼的向着山洞深处前行。从深处传来的兴奋交谈声,也变的越来越清晰。
“这次的猎物可是极品,我们都要发财了!”
“没错,干完这一票,我就可以回到南方的家乡去。到时候,我要买下一个大庄园,养上一群娇美的侍女,好好享受一下美妙的生活。”
“哈哈,就凭你的‘短小精干’,买上那么多侍女有什么用,放在家里当做摆设吗?”
“你给我闭嘴,我再怎么不行,也比你这个三秒真男人强得多,哈哈。”
哄笑声、嬉闹声回荡在山洞中,久久不曾散去。
老曼斯停下了脚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等等,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银岚和凯歌点点头,默不作声的靠在了墙壁边上。
“啧啧,那些人类侍女算什么,看看这小猫儿,甜的都要发腻了,真是让人按耐不住,想要狠狠的操弄她一番。”
“闭上你的臭嘴,这样的货色也是你能享用的?城里的贵族老爷们,可是愿意用整辆马车的金币来换这个异族女孩。”
银岚和老曼斯相视无言,竟然真的这么巧,他们又碰上了另外一支掠奴队!
凯歌见两人久久没有说话,便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老曼斯的后背,小声说道:“像是掠奴队,这些混蛋怎么会找到这里。”
老曼斯摇摇头,这处山洞虽然隐蔽,但是掠奴队经常混迹于附近,能够发现这里,并不奇怪。可是现在,他并不关心这些。他看着银岚,就如他所料的那样,眼前的少年眼中只有坚毅和果决。
老曼斯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着凯歌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凯歌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道:“进去看看,如果实力不如我们,就抢了这些混蛋。要是实力比我们强,当然是讨上一杯庆功酒喽!”
老曼斯犹豫了一下,说道:“好,但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看我的信号行事。”他看似对着凯歌说道,实则是在提醒银岚。这个正义感过剩的小家伙,有时候真的很让他头疼。
凯歌抢先走到最前面,他轻佻的冲着洞里喊道:“喂,里面的朋友,我们可以进来吗?”
“什么人!”
洞穴深处顿时陷入慌乱,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和呼痛的咒骂声。
凯歌收起武器,将双手摊在身前,放到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他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的走进了洞穴深处。一边走,他一边喊着:“我是托门将军手下的信使,在我后面还有两名猎犬朋友。我们只是想要借宿这里,对你们没有恶意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几名与矮木屋中银岚他们见过的掠奴者,装束相差无几的大汉,手持利剑、火把将凯歌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名黑衣男子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凯歌,他比划着手中小巧的手弩,冷声道:“让你的同伴们都出来,把手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
凯歌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恭顺的点点头,冲着后方喊到:“老曼斯,还有那个臭小子,你们两个快进来吧。里面的朋友没有恶意,说不定还能送上一杯美酒,这该死的鬼天气,都快要把人冻死了。”
老曼斯和银岚缓缓的走进洞穴深处,当掠奴者看清进来的两人,竟然是一老一小,两个基本没有威胁的猎犬后,才收起了武器,冷冷的围观着他们。
为首的黑衣男子确定后面没有人后,才将手弩挂在腰上。他说道:“跟我们进来吧,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我就把你们丢进贝希雅湖里去。”
银岚跟在最后,他谨慎的打量着这支掠奴队。已经露面的有四人,都是凶神恶煞的壮汉,看起来很不好对付。至于他们的具体实力,以银岚现在的修为还看不出来。
在四名掠奴者的带领下,银岚他们来到了洞穴的最深处。
在山洞的尽头,是一个半圆形,面积大约有四十多平的宽敞空地。几根粗大的树根从上而下的将整个空地包裹在内,黝黑粗糙、结块斑驳的树根甚至比银岚的腰还要粗壮许多。在空地的正中,一堆熊熊燃烧着的篝火,将洞穴照亮的犹如白昼。
一名消瘦的男子,正握着一只酒囊,端坐在篝火堆旁。他不时的抿上一口,苍白的面孔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在男子身后的不远处,洞穴的石壁上凹陷进去了一大块。几根竖着的铁条做成的简陋牢门,将那处凹陷封闭成了一个天然的囚笼。
囚笼里蜷缩着一个幼小的身影,因为正好处在消瘦男子背后的阴影下,银岚也看不清楚那个异族女孩是什么摸样。
进来之后,那名为首的黑衣男子,快步走到消瘦男子的身旁。他俯下身子,在消瘦男子的耳边低声诉说了片刻。
消瘦男子挥挥手,为首的黑衣男子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阴冷的目光,在银岚他们的身上来回扫过。银岚只觉得背后发凉,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惊悚感觉。
消瘦男子就这么冷冷的观望了许久,直到凯歌都有些按耐不住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一阵沙哑难听,好似金属摩擦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都坐下吧,小六,给他们倒上酒。”
那名站在男子身后,被称作小六的黑衣男子,从一旁的行囊里,拿出了一只酒囊,丢到凯歌的怀中。另外三名掠奴者分开几个方向,不动声色的坐下,将银岚他们围在正中,目光烁烁的盯着他们。
银岚心头一沉,这些掠奴者比起矮木屋的那些,要精锐、老练的多。和他们比起来,比利那伙人简直就像是在玩过家家的幼稚孩童,从里到外都泛着傻气。
凯歌举起酒囊,痛快的灌了一大口下去,“爽,好酒!”他擦擦嘴角漏出的酒水,随手将酒囊塞到了银岚怀里,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银岚硬着头皮拿起酒囊,小小的抿了一口。酒液入口,好似一团烈火顺着他的喉咙烧了下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这是北地最烈的酒,叫做冬火,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喝下去。小子,以后你也算是个男人了。”
凯歌幸灾乐祸的笑道。在他们周围,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那名消瘦的男子也笑了。然而,在他的眼底,在那不可察觉的地方,却有一抹化不开的冷意,在渐渐的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