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我猜,可能你在业务方面得罪了人,比如竞争对手啊,比如我们今年没有合作的业务单位,都有可能报复你,我也收到过威胁的短信的。你为公司受的伤,应该算你工伤的,你就安心养伤,待遇方面不会少你的。”金雪芳言辞恳切地说。陈志雄忙说:“芳姐,不要这样说,与公司无关,真要扯到公司身上去,我的心会不安的。芳姐对我已是恩重如山,无以为报,我这点小伤也无所谓,过些天就好了。”他越这样说,金雪芳越觉得陈志雄正直,出了事首先不想沾公司的便宜,真是难得,于是拿出两万块,算是公司对他的人道补助。
葛小玲在一旁听陈志雄叫金雪芳“芳姐”,心里就不舒服,员工叫老板这么亲切,显然不正常,又见金雪芳对待陈志雄如此慷慨,不免翻起了醋瓶,心说:“这一闷棍下去,他还值得了,得到老板如此的青睐,两万块这么轻易到手,想我做兼职捞外快,两万块挣来不容易,这陈志雄真有艳福,居然搭上这么出手大方的老板,真是便宜他了。”
其实,暗袭陈志雄的人就是她雇的。上次她想与陈志雄重温鸳梦,不料遭陈志雄戏弄,她就怀恨在心。前几天,她与一个混混廖光头勾搭在一起,廖光头垂涎她的美色,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她就叫他教训一下美丽华箱包公司的陈志雄。廖光头下手狠,把陈志雄一棍打翻在地,迅速溜走了,把在暗处观察的葛小玲惊着了,害怕陈志雄被打死,赶紧跑过去,拦了一辆的士把陈志雄送往医院。葛小玲不愿为陈志雄垫付医疗费,翻看陈志雄的手机,把通话记录里排在最前面的金志芳给叫了来。
葛小玲心里有鬼,不想久留,正好廖光头打来了电话,便撒了个谎先走了。她一走出医院,后面就有一个人影跟着,正是廖光头。她前脚刚上的士,廖光头后脚也跟着上来了,她瞪了他一眼。他笑笑,说:“回去再说。”直至下车到了葛小玲的住处,廖光头才说:“葛美人,你怕我把那小子打死吗?你还送他去医院。我下手不重,死不了他的。”葛小玲上次陪他,是想免费利用他,却不想和他交往下去,于是冷淡地说:“没出人命就好,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们两清了。”廖光头淫笑着,把光溜溜的头凑到她跟前说:“葛美人,你这么快就想甩了我吗?我可不想这么离开你,咱们再相互利用好不好?”葛小玲用力推了他一下,他踉跄后退,险些倒地,但不生气,说:“这事我若抖出去,你恐怕要进去吃皇粮的,想清楚。”她不怕,胸脯一挺说:“你去揭发吧,你也跑不掉。”他还是淫笑着,说:“我怎么舍得把你供出去,葛美人,你再陪我一次,怎么样?”
葛小玲虽然风流,但并非来者不拒,平时也挑人的,她真后悔上次为了省钱,陪廖光头睡了一觉,现在被他缠上了。为摆脱他,葛小玲直截了当地问:“想再和老娘干那种事,门都没有!要多少钱,你开个口。”他竖起大拇指,说:“痛快!你打算给多少?”她给了他五百块钱,他说:“太少了点吧,那可是违法的事情。”她又加了五百,他还是不肯。她来了火,说:“你这种人贪得无厌,想靠这一笑买卖养老送终啊!”他伸出一根手指,说:“再加五百,多了我也不要,我是知足的人。”她又甩给了他五百块钱,气愤不已地说:“快滚,滚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种人了,滚!”廖光头把钱揣在口袋里,说:“我走,我走,以后想我的时候打我的手机,拜拜!”“骗财骗色,不要脸的东西,无耻之徒!”她是真想不到会这样,暗算别人的结果,是自己反被人暗算了,免费陪人睡一觉不说,还花了一千五百块钱,真是委屈得很。想到这事是因陈志雄而起,这笔账要算在他头上,他陈志雄不是误以为是她葛小玲救了他吗?那就将计就计,从他身上捞回来。一想到这儿,她有了主意,返身又去了医院,说是回来照顾陈志雄的,反正她现在单身,在家也没事。
金雪芳不是陈志雄的亲属,不好阻止葛小玲这么做,但怕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虽说在病房,旧情复燃也有可能。金雪芳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己不方便整宵在医院陪陈志雄,就打电话叫会计徐洁来医院照顾陈志雄,名义上是出于对受伤员工的关心。有徐洁在,谅葛小玲跟陈志雄不会怎么样。陈志雄见到徐洁,暗自高兴,问:“徐洁,你不是回老家了吗?”徐洁说:“刚回来,听金总说你在医院,我就赶过来了。”葛小玲知道金雪芳的用意,但无可奈何。
金雪芳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开门声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顾卫忠惊醒了。他站起身来说:“回来了。”她简短地回答:“还不睡?”他说:“习惯了。”她像是感激又像是责备地说:“早说过,我在外有事,有时回家没个准,你不用等我。”他问她要不要吃点宵夜,她说不饿。
两人洗过澡,金雪芳倒在床上,说:“今天太累了!”顾卫忠也躺下了,问:“听欣欣说公司出了点事,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说:“别提了,有人暗算小陈,背后给了他一棍子,好在没有大碍。公司的产品全指望他销售出去,真要了他的命,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他马上明白了,是销售经理陈志雄被人打了,他知道老婆对这个销售经理的器重,说:“他是公司的栋梁,怎么好端端的遭人暗算,你们做生意的这么不安全吗?今天黑皮也被人打了,我去看过他了。”“你去看过就行,不用向我汇报,我心里烦得很,睡觉。”她把头侧向一边,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