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沐羽晨瞪大了眼睛,立即用力挣脱了轩辕逸,像看坏人一样看着他,满是防备。
山洞内的光线很足,因为山壁上有许多油灯,所以轩辕逸看得见她的表情,是那样的惊恐,那样的满是拒绝。
他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他会这么大反应,呆了好半晌才尴尬的说道:“羽晨,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大没成婚就是个断袖吧?”
沐羽晨差点呛住,忙道:“不是,我就是被你给吓了一跳。”
轩辕逸恍然的哦了一声,沉默了一小会而,似乎不疑有他,笑道:“那我明白了,你这小子肯定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泡温泉,怕我硬拉着你去。你说的对,现在确实是晚了,那我明一早带你去好了。”
沐羽晨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挥挥手便小跑着回了她的木屋,很舒适的木屋。
一夜浅眠,她对轩辕逸这个不拘一格的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甚至爬下床,轻手轻脚的将椅子堵在门后,并将窗户关紧。
但事实上,轩辕逸一点都没想着去打扰她,他虽然觉得这小子跟个女人似的那么害羞,却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有趣。
他觉得这是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就像他,虽然讨厌那些皇权斗争,远离了高耸宫墙,却也改不掉富贵病,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讲究的。所以,他尊重沐羽晨的习惯,也是尊重他自己。
翌日一早,沐羽晨早早醒来,叫醒了轩辕逸,让他带她晨练。
轩辕逸睡得正香,很是不情愿,但他还是起来了,因为他是个守诺言的人,既然答应楚泽颜要把沐羽晨的基本功练扎实了,他就不会偷懒贪睡。
不过呢,他只言传,并不身教,原因很简单,他不喜欢武功,只喜欢研究药草花草各种草。而他学武的原因更是简单,那就是保命。
对于轩辕逸只说不练的教课,沐羽晨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毕竟她是练过的,是有基础的,当年少吃少喝的情况下都能闭关一个月没死掉,就是能吃苦的,有意志力的。
这一练,就练到了晌午,沐羽晨倒没觉得什么,轩辕逸却是饿醒了。
对,他是饿醒的,因为他发现沐羽晨很自觉,很能坚持,根本不需要他监督,他看着看着就觉得没有意思,歪在石头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发现日上正中,很是惊讶,再看沐羽晨还在苦练,只是没发出动静,更加的震惊。
他不敢相信她一直练到现在没休息,便道:“你不用装给我看,我又不需要你多厉害,反正是你自己要练武的。”
沐羽晨没有理会他的小看,只问他晌午怎么吃,有没有厨房。
轩辕逸想说他的吃食一直都有人送,转念又想起沐羽晨做的菜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珍馐,却也是很美味的,更有一种难得的亲切家常感,便说有厨房,就是没食材。
然后,他带着沐羽晨去了鲜少为人所知的温泉所在处,教沐羽晨好好泡一泡,解解疲乏,他去准备需要的东西,便马不停蹄的跑了。
他那么赶,自然是因为没有厨房,得抓紧时间弄出一个厨房来,还不能让她一眼看出是新修的,而这件事不光需要人力,还需要时间,他怎能不急。
只是,他却不知道沐羽晨并非寻常小孩,早就看出他的意图来,懒得拆穿他而已。
温泉很暖,很僻静,最令人欢喜的,不是露天的温泉,是被人为建在房屋内的,足足有四个隔间。
这里会不会有人来,沐羽晨并不清楚,但既然是隔开的,又是轩辕逸带她来的,也没特别交代她什么,想来是安全的,她便放心的只留贴身衣裳,泡起温泉来。
可偏偏不巧的是,她的断定是错的。
发现有人来的时候,正是沐羽晨最舒适最放松的时候,恨不能趴在边上睡一觉。
那人来了,有说有笑,听声音是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一个青年,至于脚步声,她听不到,肯定是练家子。
这两个人,会是什么身份?沐羽晨当然猜不出来,就更不可能知道是敌是友。但人已经近了,她已经来不及离开,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最好不要弄出来。
“嗯?好像有人在。”青年忽然压低了声音,惊讶说道。
随后只听中年男人低声说道:“大约就是风叔所说的那个男子。”说罢,试探的问了一声有没有人在。
沐羽晨还不清楚来人是谁,自是默不作声,但她知道,外面两人是确定屋内有人的了,因为她的鞋子在门外。
过了一会儿,沐羽晨听不到动静了,连人离开的动静都没有,可人确实是离开了,因为轩辕逸很快回来了,喊她去做饭。
她回去做饭,心里泛起嘀咕,那两人为什么发现有人在时,立即默不作声的离开了?是他们见不得人,还是他们所说的那个男子见不得人?
她很好奇,却无从问起,因为她无意问了轩辕逸,确定轩辕逸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她又觉得轩辕逸没必要骗她。
殊不知,她和轩辕逸离开之后,那两个躲在暗处的男人正在低低议论。
“父亲,那人是谁?”青年好奇问道。
中年男人神色严肃的道:“以后不要来这里,若是让你叔父知道,怕是会大怒。”
“为什么?那人到底是谁?”
“连我都不知道是谁,你觉得能不能惹?”
青年的神色也谨慎起来,好半晌才道:“那少年又是谁?学生?”
“就你问过的那个沐羽晨,得了时疫。”中年男人说着,便抬腿离去。
青年紧跟其后,低声道:“那么,那人是个大夫?莫不是传说中的神……”
“不要再问,你叔父说是贵人,不要打扰。还有,你叔父让我告诉你,不要再与太子走太近,远离最好,不要有任何瓜葛。”中年男人认真嘱咐道。
青年不悦,剑眉紧蹙,微怒道:“叔父,叔父,总是叔父,凭什么我们都要听他的。”
这下换中年男人不悦了,沉声道:“凭他是泰安学府的院长,凭他在皇上面前都能说上两句话。”
青年不再说话,一路跟随,只在快进入人群中时,忍不住问了一句:“莫不是叔父觉得太子继承不了大任,才叫孩儿远离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