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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现在回想一切可怕事件的发生好像就是从那天晚上的家族聚会开始,那是我回到这里三个月第一次全家人的聚会。不知道为什麽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叶宅,仿佛饥饿的嗜血猛兽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步逼近,贪婪的看着懵然不知的祭品。

自从回到这间靠海的老宅,梦魇就鬼魅般纠缠着我,常常睡不好觉折磨得我异常疲累。北方的夏天并没有想象中凉爽,一连几日的桑拿天对于在山城长大的我并没有什么稀奇,可对于这些北方海边的人们却闷热难耐的。

平时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我,虽然生活中物质上从未匮乏,但这样的家族聚会会是让我紧张异常。家里从中午开始就热闹起来,很多生面孔进进出出,巧姨他们也如临大敌一般忙碌不休。

外婆早上就送过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件老年人喜欢的年轻人穿的珠光白的洋装。虽然外婆的品味还是不错的,但是那种优雅女人的样子,以及相当保守的剪裁设计使我对它兴趣寥寥。

中午简单吃点东西,我就带着本小说偷偷溜出别墅。

因为是疗养区,离闹市区还是有相当的距离,所以别墅区建筑物密度不大,叶宅的前门十分开阔,有个小空地可以停十台车的样子,中间有个三米多宽的圆形喷水池,水池中央是个十分丰满半裸美女,手拿着汲水的瓶子。平日里这个水池是不放水的,今天那个瓶子里也潺潺地流出水来,溅得那个裸女丰满的Ru房上湿乎乎的一片。

后门开在外婆的书房,矮子楼的佣人房也有一扇。后面的院子种着一人多高的连翘和麦李,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北方灌木。

叶宅的建造者把这些植被种植的蜿蜒曲折,经过这么多年的精心养护,这些灌木置身其中如同一个迷宫。

迷宫的尽头是一间温控花室,花室是一直就有的,外婆多年加装了温控设备,大肆翻修,里面种满了外婆喜欢的南方花花草草。

我很喜欢这件玻璃花房,因为这里总是很温暖,有种南方的味道让我想念那个我成长的小城。花房里外还藏了一个休息的榻榻米,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别有洞天。

花室旁边有一个十坪左右半封闭水净化系统,浇花,喷水池的水,平时管着只是蓄水,定期净化供院子使用。

因为噩梦的关系,我的精力不是很好,只看了几眼就在画室里睡了过去。

闷热黏腻的夏日午后,空气潮湿不堪,我感觉我身上的睡袍都能拧得出水来。那种潮湿感越来越真实,迫近,我的手上似乎也湿漉漉的,水滴顺着我的肩膀一直慢慢地流到我的手心里,等等,肩膀。

我使劲想睁开眼睛,可是无法。隐约中我看到我的脸上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是个女人,长长的头发垂在我的脸上。我忽然意识到水好像来自于她,她的头发还在不停地滴水,滴滴答答的都在我脸上。

“小曦······”她并没有张嘴,有个声音叫我名字。

“小曦······,你在里面么?”

我一下坐起身来,一身的汗水将榻榻米引出了个人型。

她又来找我,她究竟是谁,为了什么来我梦里,就不肯离开了?

头像要裂开了一般疼起来。

“小曦,”声音终于了近前,“果然在这,还不快点准备,舅舅舅母们,弟弟妹妹们都来了,你怎么还在睡。”

巧姨急冲冲的将我捞起来,“马上换了你的这件睡袍,家里来那么多小姐少爷的,穿成这样怎么见人。”她看到一身汗津津的我眉头紧皱。

“还是走小门吧,无论哪个后门都经过大客厅的门。”

她皱着眉头带我穿过灌木,上了矮子楼的二楼。二楼的窗都上了遮光板,目测东西向有一条长长的走廊。

我们穿过黑暗,从一扇小小的门穿过去,进入一间到处都蒙着白布房间,这就是我一直想进去的我对面的大舅母锁起来的小房间,可惜我还没仔细观察,就被巧姨拖回自己屋换衣服。

屋里穿梭着没见过的侍应,家里平时住家的佣人只有三四个。

人人都在忙碌,没有人发现格格不入的我。

平日里灯也只亮两三盏的客厅这会灯火通明,照得屋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熠熠的光芒。

大厅中间的沙发上三三两两地坐着穿着考究的男女,他们喜笑颜开地围着一个高挑的美艳的中年女人。她梳着一头非常醒目的红棕色头发,漂亮的额头微微露出美人尖。红头发衬得她的脸愈发的惨白,一双细长似睡媚眼明明含着笑意,却藏不住眸子的锐利。

“以~恩~?”那个美艳的红发妇人看到我很是惊愕愕,脚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

“哪有以恩?她妈妈已经去世了,这是子曦!”外婆厌恶地看这个美丽的妇人。

“哦,对,子曦,是子曦,”妇人忙收起惊慌失措的表情,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个箭步过来揽住我,厚实坚挺的胸脯压在我脸上,憋的我几乎无法呼吸。美人就是美人,老了眼睛也不会老,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子曦?”从她胳膊的夹缝里我看到一直背对着我的头发梳得油亮亮的男人满脸狐疑地转过身,身上是刚打完高尔夫球的装扮,一张无法估算年纪的保养适度的精致面孔,他应该就是二舅舅叶以琛。站在他身边的两个青年,虽然没见过他们,但从他们美丽傲慢的双眸中,我猜到他们是二舅的一双子女,姐姐子晴,还有弟弟子朗。

“见到谁都这个轻浮样子,就怕别人看不出你的出身。”这时大舅母也进来了,她将我从二舅母手里拉了出来

“妈,晚餐都准备好了。”

这时大舅舅也进来了,我和他之前见过几面,他完全没继承外公的俊朗外貌,不高还很胖,衣服上面两个扣永远不会扣起来,露出一点毛茸茸的胸毛,因为常年酗酒鼻头无论何时都是红红的。他身后跟着个女人比他都高,十分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看上去很活泼的样子,穿的也十分火辣,她并不太在意大家不太欢迎的目光,大喇喇的走进来。大舅一到看了一圈,马上冲到我身边,“我的小公主原来在这里。”

“大哥这么疼爱子曦,要是自己有个孩子,那不更疼爱?”二舅母走过来先一步揽着我的肩膀向餐厅走去,“你大舅舅可不是对每个侄子侄女都这么好的,啊?大嫂,

哈哈哈哈~~。”她和我说话,眼睛却飘向大舅母。她的声音有着和她的年纪身形不太搭的甜美,仿佛能拧出蜜来,

笑声却分外尖利,听来使人心惊。

大舅母没有接话只是安排上菜,眉头却微微蹙起,一张四方长脸愈发方正。

我正看得有趣,又走进瘦高的年轻男人,用很阴沉的声音说:“家庭聚会怎少得了我?我亲爱的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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