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不会让琉璃有事的。”她反手握住他们苍老的手掌,眼中迸射出浓浓的坚韧。
兀那氏宽慰的捏捏她脸颊,将她揽入了怀中。
送走了兀那氏和宁远松。
宁轻陌傻站在门边看着那条感觉很长很长的路。
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
“姐姐,我醒了。”表示他很乖,该睡的时候睡,该醒的时候醒呢。
她牵上他的小手,远远看见有人走近兀那氏和宁远松,说了几句话,兀那氏一下跌在宁远松身上,许久都没起来。
她瞪眼看着,兀那氏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被宁远松扶着,越走越远。
她没有走过去,可她却是清楚的听到了那人说,即令仙尊,夫人,琉璃在天牢中自毁内丹,魂飞魄散了。
她不自主的捏紧了墨唯逸的手,很紧很紧,好像怕一松开自己就会倒下。
“姐姐,你弄疼我了。”墨唯逸小声的提醒她。
她手一松,离他数步之远。
“走吧,我送你去明皇宫。”她平淡的声调显示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墨唯逸识相的不说话,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明皇宫内,天帝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不语。
琉璃一口咬定一切都是她做的,现在又已经自毁内丹魂飞魄散,死无对证,好像这一切,都终结在了天牢中散去的那一捧灰上。
“宣朕口谕,念在即令仙尊在天界劳苦功高,此番又奋力杀敌抗魔,暂且去除仙尊名号降为仙君,明日,天牢内诛仙柱处决逍遥仙尊一家。”
当这一条口谕传至整个天宫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禁唏嘘。
这一场风暴算是过去了么?
只是一个仙尊要去了,一个仙尊成了仙君,一个东极将军没了。
天宫的天分外晴朗,丝毫不会因为这些人事变故有什么改变。
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宁轻陌眼睫上,她伸手在额头微挡住,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一下就落在了天牢之内。
龙月焉毫无生气的坐在地上,忽然眼皮一掀,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宁轻陌丝毫感觉不到惊讶。
“你是来送我的么?”她嘲讽的勾唇:“还是要来亲手解决我的?”
宁轻陌蹲下身子,指尖多了一根簪子,伸出手。
龙月焉躲过,嫌恶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宁轻陌轻笑,靠过去将那簪子插在了她如枯草般的发丝中,而后起身走远看着狼狈的她,拍拍手上的灰尘。
“给你送行呀,杀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龙月焉气愤的将那簪子扯下来,捏在手心看着笑开:“这簪子怎么那么眼熟呢?哎呀,可不就是我送出去么。”
她笑声疯狂而又撕心裂肺。
“宁轻陌,我现在最后悔的时候没有一个像琉璃那样好的丫鬟,能替我去死的丫鬟,你知道吗?你们宁家自持清高,现在手上,也有一条无辜的人命了呢,你最信任的丫鬟,为了你,宁轻陌,魂飞魄散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死到临头,龙月焉还使劲揭宁轻陌的伤疤,她自己不好过,她也要宁轻陌不好过。
她知道她这种人最重感情,琉璃的死,她一定最痛苦。
“那封哥哥呢?你手上,不一样有一条无辜的人命。”宁轻陌将那颗内丹捏在掌心:“龙月焉,是谁杀了封哥哥,你说,是谁?”
龙月焉倒在角落,笑的好不凄凉。
“是谁?我怎么会知道是谁?他只告诉我,按照他说的去做,我可以得到我任何想要得到的,可是现在呢?我们全家在牢里,就连封哥哥都死了——都死了——”
“龙月焉。”宁轻陌上前几步,一把扯住她的衣襟:“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藏的,你说呀。”
她不是没看过龙月焉的生死符,可就是没有封飒死时的情景。
这个天宫里头藏着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竟然能随意删除生死符上的记忆力。
她真害怕那个人如果再出手,下一个在天牢里头的人,下一个魂飞魄散的人是谁。
“我就不告诉你。”龙月焉咬牙,露出狰狞的笑容。
“啪。”的一声,宁轻陌一个巴掌将她甩到一边。
她吐出一口血水,趴在地上笑着。
仿佛此刻她只有笑着,才不至于低贱到如同粪土。
“你不说我就打死你。”宁轻陌缓缓起身,眼中冷冽至极。
“你敢么?”龙月焉扭头用充血的眼神看着她,拉扯出一丝笑容:“你不——”
“啪。”又是一个巴掌将她甩到另一边。
这一次,龙月焉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龙月焉,你可曾体会过被天雷日日劈的感觉?很快,明天你就能感觉到了。”宁轻陌敛起眉眼,看着倒在地上犹如死了的龙月焉,身子渐渐消失。
至少你是比我好的,一道天雷就能了结痛苦。
可我,却日日在承受那带给她无休止的痛楚却永远不会结束的天雷。
也许,是该听宁远松的,进关好好修炼,而后遨游在六界,不去管这天界的是是非非了。
天界仙家子嗣在六界游历的也不在少数,当初她只是因为没有丝毫修为而且年纪不到才一直留在了天宫,想着算算自己也该到了进关的年纪了。
只是一旦进关,外头的是是非非都管不了了,还真是很担心爹娘的。
在床上反复翻滚着,宁轻陌就是睡不着,外头天露鱼肚白,天亮了。
处决逍遥仙尊一家,天界众人要全部到场。
凡天宫有重大事件才会这么高规格的排场,从九重天一溜溜的排到一重天,一个都不能落下。
只有降到仙君才会知道,仙君在八重天上是何其多,但是宁家依旧是那个宁家,跟在天帝身边,羡煞了不少从仙君愣是爬都爬不到仙尊的仙君们。
“都已经是仙君了还能在天帝旁边跟着,真是能气死人。”
“就是呀,宁家是不是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怎么都跟着天帝没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