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湘妹子,清者自清。”李旗霖为使王湘安心勉强一笑,这弑师虽事出有因,可说到底还是他过错,真要是受刑怪不得旁人。
“他说的没错清者自清。”红姑朝王家家主看了一眼,然后才缓慢开口道:“祠堂门规虽然严苛,可若真的另有隐情,倒也不会随便去冤枉一人。”
这话与其是在对王湘说,倒不如是在对王家家主说,那人沉吟了一下,才对红姑道:“这个自然,祠堂不会随便冤枉无辜人,但也不会放过别有用心之人。”
最后一句王家家主说的分外奇怪,似乎另有所指,引得红姑修眉微蹙。不过她最后也没说什么,微微颌首然后走了。
王湘看了看红姑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李旗霖,她贝齿一咬,对李旗霖小声说了一句‘旗霖哥你小心些’,然后朝红姑那边跑了过去。
直到清脆银铃声完全消失,王家家主才开口道:“李旗霖,你背上是何人?”
李旗霖将玄清道长放到了地面上,他将上面的道幡揭开,露出玄清道长的面目,才哽着声音道:“我师父,玄清道长。”
众人一看玄清道长的模样,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王家家主都面色古怪,好一会儿他开口,“李旗霖你本非我王家族人,当年玄清念你幼小执意要收你为徒入我王家族门,如今你却恩将仇报,为夺金砖勾结土匪害你师父。王家虽非你本家,可王家养你教你数十年,你的命亦是王家的,今日就要门规处置你,你休得怨恨我们。”
见大家真的误会自己,李旗霖急道:“师父虽不是我亲手害死的,可这事跟我有关,就算门规罚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我没有抢金砖,金砖也不在我这里,而是在一个悍匪手里,我跟他素不相识谈何勾结?你们要是不信,大可找来我师兄左严跟我对质。”
听了李旗霖这话,王家家主冷笑,“李旗霖你是真傻,还是把我们当做傻子了?你那师兄被害的丢了大半条命,刚说完你种种的恶行他就喷了一口黑血,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你是不是从湘儿口中打听出这些,才要跟他对质?”
王孟刚想为李旗霖求情,可连湘儿都牵扯进来了,这个时候他若是开口人没救成,反而惹祸上身,王孟也只能作罢。
“什么?”李旗霖一惊,没料到左严受了重伤,还说是被自己害的,他当下真是百口莫辩。
“来人,先将他绑了,明日再行罚则。”王家家主冷声喝道。
没一会儿就有两个大汉拿着一条粗麻绳走了过来,直到双手被人反剪到身后,李旗霖才堪堪回过神,他疾声道:“慢着,我现在不能死,我还没找到那块金砖,那金砖在悍匪手里,师父临死前交待我要找回来。”
王家家主冷冷一笑,“难怪你敢回到辰溪,原来还惦记着那块金砖,若是没有你师兄我们只怕信了你的花言巧语,帮着你找回那块金砖。”
“我没有,师父不是我害死的,我反而要找那群土匪报仇,不报此仇枉为人。”李旗霖一字一顿,心中有万分怒火,想起师父的惨死他就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让他们也尝尝剥皮的痛苦。
“你们若不信我,大可等左严醒来让我们对质一番,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李旗霖咬着牙吐出‘左严’二字,他当真对左严恨得牙痒。
“留你一命,你还会让你师兄活着醒过来?”王家家主嗤笑。
这番话让李旗霖怒不可遏,他本来对玄清道长的死耿耿于怀,只要让他办完玄清道长生前的嘱咐,要了他的命又如何?可王家家主咄咄逼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一口认定是他勾结土匪害死师父,谈什么不会冤枉无辜,简直是屁话中的屁话。
李旗霖瞪着王家家主,目光凶恶,“好一个盗名欺世,满口仁义的王家,你们不问缘由就草菅人命,跟那些掠人钱财害人性命的草寇有何区别?”
李旗霖弯腰欲将玄清道长背起来,他冷冷道:“既然王家不容我,我又何苦在这里惹人嫌,师父交代事情更不劳你们操心,我就是死也要把那块金砖从悍匪手里拿回来。”
李旗霖的手还没有碰到玄清道长,突然耳侧一股劲风袭来,旗霖躲避不及就被人扣住了手腕。那人力道奇大,就听‘咔嚓’一声,他的胳膊就被人硬生生的扭错了位,李旗霖惨叫了一声。
“你将王家当成了集市不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害死了玄清,自然要留下狗命。”王家家主手下一用力,又将李旗霖的另一只胳膊卸了下来。
李旗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已是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王家家主看着面无血色的李旗霖眸子闪过一丝阴鸷,对着一旁的王家弟子说道:“先将玄清抬走。”
李旗霖被人禁锢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玄清道长抬走了,他怒目圆瞪,“放开我师父,你们要将我师父带到哪里?”
王家家主冷冷一笑,“笑话,玄清是我王家的人,我王家的事何须你这个外姓罪人插手过问?”
“好好。”李旗霖气急反道了两声好,可他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带着十足的寒意,“王家在你手里迟早一蹶不振,然后从祝由十三科除名,幸亏我师父去的早,否则真要被你活活气死。”
李旗霖每说一句,王家家主脸色便沉一分,在座的所有人也是面色不虞,王孟怕李旗霖再惹怒了所有人,忙对王家子弟呵斥道:“还不快将人带下去,愣着干什么。”
李旗霖双臂如软泥一般,根本就用不上力气,只能任由那两个王家弟子将他捆住,然后拖了下去。李旗霖看着在场所有王氏家族的人,目光阴毒。
“你们等着,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王家,从此我李旗霖跟辰溪王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