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在外面等你。”揉了揉她的头发,耶律冀齐走了出去。
手心的温暖一下被抽空,欧阳清歌梦的皱了皱眉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再度席来,她咬紧唇,又开始了艰苦的分娩之旅。
夜晚的习习凉风,带着一丝残留的花香拂来,耶律冀齐站在树下,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萧长亦?萧长亦从来都未做过那种事,而下药想毒害欧阳清歌的,另有其人?
莫非,是欧阳清歌?
想到这,耶律冀齐的眼眸迅速眯了起来,眼里透过了一抹阴冷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医馆内传来一声啼哭,耶律冀齐猛地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紧接着,医馆里传来了婴儿更响亮的啼哭声,稳婆兴奋地声音也隔着房门传了出来:“恭喜皇后娘娘,是小皇子!”
闻言,耶律冀齐再也按捺不住,大步朝医馆的方向奔去。
此时已值卯时,星星已一点点沉淀了下来,被一片茫茫黑夜所覆盖。
欧阳清歌满头是汗,仍然微皱的眉头阐述了她万分的疲劳,但在看到被稳婆抱在怀中的婴儿时,所有的疲劳全都一扫而光,剩下的,就只有淡淡的喜悦。
“让朕抱抱。”此时,耶律冀齐已经赶到了屋子中,看着被被褥包着的男婴,眉间充满了喜悦,还有一点点小心翼翼。
“皇上,您看看,小皇子多可爱啊,”稳婆一边说着,一边将男婴递给了他,可下一刻,语调却变得忧伤起来:“只是不知道小皇子可否安全度过今夜。”
“什么意思?”本来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耶律冀齐,此刻却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暗色。
“皇上,您听后万万不可动气,因为皇后娘娘早产,所以小皇子现在还很虚弱,若是不幸……”
“没有若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得把朕的儿子保住,若是你做不到,就别活着看明日的太阳了!”
耶律冀齐冷冷道,眼眸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皇上饶命啊!民妇……民妇一定会尽全力将小皇子保住,还请皇上请宽心!”
虽然稳婆自己也没有多大胜算,可面对着耶律冀齐一张冰冷的似乎能挤出水的脸,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将真话说出来,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先敷衍一阵子再说。
而欧阳清歌因为极度的疲惫,只是抱了抱孩子后,便睡着了,而这一夜,耶律冀齐一直守在她的床头,陪着她。
很快,朝阳在一片金黄色的天空中缓缓升起,而欧阳清歌和耶律冀齐依偎在了一起,两人均匀的呼吸交错着,形成了一片很美好的景象。
欧阳素年早早地就醒了过来,稍稍梳洗了一番后,便往医馆这里走来。
来到医馆门口,她朝里面看了看,见整间屋子里,就只有大夫一人没睡,便上前低声问道:“小皇子,他还好吗?”
“情况并不是很好,我只能尽力将他保住了。”大夫叹了一口气,继续替男婴诊脉。
而欧阳素年眼眸一横,接着便露出了一抹很是和善的笑容:“大夫,我能看看这个孩子吗?”
“这当然可以。”大夫还记得昨天那个施以援手的女子是她,想都没想便将男婴交到了她的手里。
欧阳素年小心翼翼地接过了男婴,眼里充满了惊喜:“这个孩子,长得可真像他的娘亲。”
“是啊,只可惜,这么年幼,就要承受可能夭折的痛苦,何况昨天皇上也发话了,若是我不能将小皇子保住,我这项上人头,也别想要了。”
“这样吗?”欧阳清歌皱了皱眉,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提议道:“大夫,我忽然想起来,我的屋子里似乎有一些补品,可以补充婴儿的营养,要不然,我去拿来?”
“真的?这样自然最好了,可是姑娘你可要快去快回。”闻言,大夫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希冀,表情也不再如以往那般僵硬。
“恩,我知道,可是大夫,你的开水是不是要烧开了?若是你去灌水的话,小皇子没人照顾的话怕是不妥,正巧我的屋子离这儿不远,不如就让我先照看着他,顺便去拿补品?”欧阳素年看了一眼厨房中正冒着热气的水壶。
“这……”大夫有些犹豫。
“大夫!你若是再不去,这开水就要溢出来了!还是快去吧!您还不相信我吗?小皇子由我照看不会有事的。”
见她这么说,大夫看了小皇子一眼,又看了厨房中冒着热气的水壶一眼,最后还是妥协:“那好吧,你可要小心一点,否则小皇子出了事,不只是你,连我都难逃一死。”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欧阳素年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此,大夫这才急急忙忙地跑向了厨房,而看着他越跑越远的背影,欧阳清歌的眼里有一抹狠毒的光芒一闪而过。
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欧阳素年将男婴往床上一扔便不再管他,而是匆匆忙忙地收拾着细软首饰和一些衣物。男婴被她扔在了硬邦邦的床榻上,不禁啼哭不停,欧阳素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你若是再苦,就把你丢到江里喂鱼!”
可小皇子哪听得懂这些话,只是一个劲地哭闹着,哭声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
欧阳素年被这一声声的哭闹吵得头痛欲裂,便伸出手,狠狠地打了一下男婴,这下,男婴的哭闹声彻底响彻整间屋子。
欧阳素年纵使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担心他响亮的啼哭声会引来其他人,她只好放下了手中的包袱,耐心地安慰他道。
终于,男婴在她轻而缓的宽慰下慢慢睡着了,见时机成熟,欧阳素年将男婴一把抱起,一边拿起了包袱,往外走去。
很快,她便走出了缔仙楼中,清晨很安静,而整座缔仙楼也是静悄悄的,欧阳素年在走到离缔仙楼不远的街道时,停下来,招了一辆马车,坐了上去。
将男婴安放好了后,欧阳素年透过轿帘看了一眼被金黄色覆盖的缔仙楼,唇边露出了一抹略带残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