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萧郁然和萧秋云姐弟俩都只觉得脑子里轰然炸成了一团,懵懵懂懂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奶奶,燕叔叔说的可是真的?”萧郁然失魂落魄地就要往前走,却被夏清幽一伸手拉了回来,“别过去,还嫌她的人质不够多吗?”随后夏清幽却有些好奇地问燕不留情,“若如你所说,那她又为何阻拦我和皇甫非离去寻那凤凰之眼呢?”
“凤凰之眼虽可驻颜,却不能起死回生。待我那傻儿子带着凤凰之眼回来,却发现那东西没用,我这为娘的跟他开口要,他难道会不给吗?可若是你们去找,只怕当场便用了,哪里还轮得到我呢?”萧老太君抢先回答道,冷笑道,“我本是想将你们关在这里,自己去找凤凰之眼。既然你们主动找上门来,那便省了我这一趟奔波。想要这丫头活命,就去给我找凤凰之眼来。”
皇甫非离听此,立时皱紧了眉头,转头看向夏清幽:“若是如此,那你……”
“皇甫哥哥!是我的命重要,还是那个贱人的命重要!”萧秋云见皇甫非离竟还在考虑夏清幽,面色立时变得惨白一片,声音更是歇斯底里起来。
萧老太君也是狂笑:“傻丫头,你瞧着了,在皇甫非离心中,你的命根本抵不上那丫头一根毫毛,待奶奶去帮你划花了她的脸,看那皇甫非离还会不会钟情于她!”
话音未落,萧老太君便化作了一道残影,朝夏清幽而来。
夏清幽从未见过速度这般快的人,当真像一道闪电,待她回过神来,她只觉一道森森寒光,朝她脸上掠了过来。然而夏清幽是什么人,穿越之前,死在她刀下的人就不计其数,即便她看不清萧家老太太的身影,却仍然可以感觉到她的杀气。
夏清幽的刀光亮起,刹那间她感到脸颊边有什么飞快掠过,割断了她束发的头绳,如瀑青丝刹那间倾泻而下,遮挡了半边染血的脸。
一声惊呼后,萧老太君重新回到了屏风后,可萧秋云却在方才的一瞬间,被燕不留情带了出来。
不过扎眼得瞬间,局势立变。
夏清幽伸手将头发掀开,小心翼翼地抹了一把,果然是一手的血。不知为何,看到这血的刹那,她轻笑起来:“爱美者当真都是些傻子,你一刀划在我脸上,我却差点将你开膛破肚。老奶奶,你这活的年纪大了,连脑子上的皱纹都变多了。”
萧老太君一生追求青春永驻,被夏清幽这样一刺激,腹部的伤口生生又崩裂的两寸,她吐出一口血来,捂着小腹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而大厅前的诸人,却无一人去追。
皇甫非离掰着夏清幽的脸,仔细盯着她脸颊的伤口,那伤口不长,不过一寸,然而却极深,几乎深可见骨,狰狞地横在女孩儿的脸上,瞧着叫人震撼不已。
萧秋云被燕不留情将关节接了回去,她顾不得疼痛,立时按捺不住地去看夏清幽的脸,不禁露出一个掩饰不住的笑容来。
燕不留情瞧她这副神情,不禁皱了皱眉。
“姐姐,什么都不要说,你也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萧郁然是知道自家姐姐性子的,他攥着萧秋云的手,和燕不留情一起硬生生将她拉走了。
此时,皇甫非离丝毫没注意到旁人的情景,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夏清幽脸颊上的伤口,眼底尽是担忧:“你也太狠了,竟是半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脸。”
“有什么可顾及的,红颜枯骨,谁死了以后不是一副骨架子,一个骷髅头,难不成有谁的头骨长得秀美些,到了地府还能多得阎王几句称赞,就能投个好胎吗?”夏清幽毫不在意地说着,只是举得例子阴森森地,叫皇甫非离哭笑不得。
男人有些心痛地将她抱进怀里,双手紧紧揽住她的腰,一字一顿道:“我发誓,我绝不会让你再在我面前受伤。”
夏清幽怔了怔,听出皇甫非离口气里的后怕和难过,不禁有些意外地抬头,男人得眼里映着她得脸,眼下这张脸有些狰狞,血从脸颊处流下来,看上去实在算不上好看。
然而皇甫非离的表情,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爱的宝物,一件可以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宝物。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夏清幽觉得皇甫非离得动作实在搞笑,不禁调侃道。
然而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是一愣。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对方的慌乱和一种被戳穿的尴尬。
“本座就是看上了你了如何?”皇甫非离先是怔了怔,随即眼睛却越来越亮,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大起来。
是啊,他怎地就不敢承认?
他是爱上了这个丫头啊。
这个浑身是刺,机灵、坚强,和一般女孩儿都不一样的女人。
皇甫非离的眼睛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他俯下身,与夏清幽的脸靠得越来越近,他用扇子挑起夏清幽的下巴,女孩儿璀璨的眼睛,几乎将他烁伤。
“如何?做本座的女人,可委屈你了?”男人不容置疑地看着夏清幽,仿佛她若是敢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就随时准备吃了她。
“咳咳,虽然打扰你并不好,但这药必须在伤口凝固前敷上,否则就没有效果了。”燕不留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在旁边已经看了多时了。
而不可思议得是,素来机警的两个人竟然谁也没发现燕不留情是什么时候折回来的。
夏清幽坐在台阶上,闭着眼睛,由着皇甫非离笨手笨脚地帮她在脸上涂药。她在半个时辰前,才看到燕不留情被旁人涂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这药涂在脸上,感觉凉凉的,痒痒的,叫夏清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皇甫非离立时就不满道:“别动,燕不留情说了,这个药要马上敷好,才有用,若是晚了,就要留疤了。”
“留疤就留疤,我是无所谓的。”夏清幽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在她心目中,做一个强者,可比做一个美人儿要好的多。
空有美貌的女人,只能依附于强势的男人,而终有一日,容颜枯槁,便只能如垃圾一般被人丢弃,只有自身强大,依靠自己,才能独立于天地之间。这是夏清幽自小就知道的事情。
“可是我在乎。”皇甫非离皱了皱眉道,“从今日起,你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受丁点的伤。”
男人的霸道叫夏清幽颇有些愕然,不禁笑了起来。